慕寒与小智站在矿洞前，潮湿的风裹挟着腐臭味扑面而来。
洞口堆满碎石，上方垂落的藤蔓已枯黄发黑，仿佛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主人，矿洞内能量波动紊乱，但确实与之前发现的能量结晶同源。”小智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不过……内部结构复杂，岔路极多，建议标记路线。”
慕寒从怀中掏出一块荧光石，幽蓝光芒照亮洞口。
他握紧黑焰长剑，剑柄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标记吧。若虫族真将巢穴设在此处，今日便让它灰飞烟灭。”
踏入矿洞的瞬间，寒意顺着脊背窜上来。
荧光石只能照亮方寸之地，四周岩壁渗出黑色黏液，落地便发出“滋滋”腐蚀声。
慕寒用剑尖挑起一块碎石，黏液瞬间将其包裹，不过眨眼功夫，石头已化作齑粉。
“这腐蚀性……比那老者的毒雾更甚。”慕寒眉头微皱，黑焰之力在体表凝成薄雾，将黏液隔绝在外。
小智出声：“主人，左前方三百米处有能量反应，但……是活物。”
话音未落，地面震颤。
慕寒纵身跃起，一道黑影擦着脚底掠过，撞在岩壁上发出闷响。
待他落地，才看清那竟是只半人高的黑色甲虫，甲壳上布满倒刺，复眼血红如灯笼。
“不是普通虫族。”慕寒挥剑斩断甲虫挥来的前肢，黑色汁液喷溅在岩壁上，腐蚀出深坑，“它的行动轨迹……像被操控的傀儡。”
甲虫发出尖锐嘶鸣，断肢处竟涌出细小触须，眨眼间再生出新的肢体。
慕寒瞳孔微缩，黑焰长剑燃起熊熊烈火，剑锋划过时，甲虫连同再生出的肢体一同化为灰烬。
“果然如此。”慕寒用剑尖挑起残骸中一颗米粒大小的晶核，晶核内部流转着暗红色光芒，“这些虫子被人为改造过，晶核里掺杂了某种精神控制能量。”
小智的声音凝重：“与能量结晶中的能量波动完全一致。主人，矿洞深处可能有虫族操控者。”
继续深入，岔路渐多。
慕寒每走百步便在岩壁上刻下剑痕，荧光石的光晕中，他顿住脚步——前方洞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人类文字。
“……实验体失控……请求支援……它们在吞噬能量源……不要靠近矿洞……”
字迹潦草疯狂，墨迹中混着暗红血渍。
慕寒伸手触碰那些字迹，指尖传来细微刺痛，仿佛文字中残留着书写者临死前的绝望。
“这些字……至少是二十年前留下的。”小智扫描后得出结论，“能量波动与现代虫族不同，更原始，也更狂暴。”
慕寒握紧剑柄，声音低沉：“二十年前……看来虫族并非近年才出现。”
正说着，远处传来黏液滴落声。
慕寒熄灭荧光石，借着黑焰之力隐入黑暗。
不多时，几只人形虫族蹒跚而来——它们上半身是人类躯体，下半身却是节肢动物的甲壳，手中握着锈迹斑斑的矿镐。
“低级融合体。”慕寒眯起眼，“保留了人类的部分智慧，但被虫族基因彻底污染。”
人形虫族齐齐转头，复眼盯住慕寒藏身处。
为首者张开裂到耳根的嘴，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吼：“入侵者……杀……”
剑光如电，慕寒从黑暗中暴起。
黑焰长剑贯穿那几只虫族的胸膛，但它们竟未立刻死去，而是用人类的手掌死死抓住剑身，指缝间渗出黑色黏液。
“它们……在拖延时间。”慕寒感受到剑身传来的腐蚀感，黑焰之力猛然爆发，将虫族彻底焚毁。
残骸中，三颗暗红色晶核滚落，与先前甲虫体内的如出一辙。
“这些晶核……是能量结晶的碎片。”小智分析道，“虫族通过吞噬碎片获得力量，但碎片的狂暴能量也在侵蚀它们的意识。”
慕寒将晶核收入怀中，目光投向矿洞深处：“看来有人故意将能量结晶拆解，散布在虫族体内。这背后的人……究竟想做什么？”
越往深处，矿洞越宽敞，温度也越高。
慕寒的衣襟已被汗水浸透，黑焰之力在周身形成屏障，隔绝扑面而来的热浪。
前方出现一扇青铜巨门，门上刻满扭曲符文，中央凹陷处嵌着一块拳头大小的能量结晶。
这与慕寒在山洞中得到的灵源珠大小相仿，但颜色却是诡异的血红色。
“主能量源。”小智的声音带着一丝波动，“这颗结晶的能量纯度，是之前那颗的十倍以上。”
慕寒刚要靠近，巨门震动，血色结晶迸发出刺目光芒。
无数黑影从门后涌出，竟是数百只人形虫族！
与之前不同，这些虫族身披暗金色甲壳，手中握着由能量结晶锻造的兵器，眼中红光闪烁如智慧生物。
“精英虫族。”慕寒将黑焰长剑横在身前，剑身燃起三尺黑焰，“终于来了点像样的对手。”
虫族首领的复眼骤然收缩，手中长刀扬起：“杀了他！夺取他的力量！”
战斗瞬间爆发。
慕寒身形如鬼魅，黑焰长剑划过之处，虫族精英纷纷倒地。
但它们数量太多，且甲壳坚硬异常，黑焰竟无法一击焚毁。
“主人，它们的甲壳含有灵源珠的能量！”小智急道，“必须先破坏能量结晶！”
慕寒虚晃一剑逼退虫族，纵身跃向青铜巨门。
虫族首领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长刀脱手飞出，刀锋直指慕寒后心！
“叮！”
黑焰长剑回旋斩落长刀，慕寒借力加速，剑尖点在血色结晶表面。
然而结晶只是微微颤动，竟将黑焰之力尽数吸收！
“怎么可能？”慕寒瞳孔骤缩，结晶吸收能量后光芒更盛，虫族精英们的甲壳也随之泛起红光，实力暴涨！
“主人，结晶在吞噬你的力量！”小智喊道，“必须找到它的核心弱点！”
慕寒连退数步，黑焰之力在掌心凝聚成球。
他注意到，结晶表面有一道细微裂痕，裂痕中渗出与灵源珠相同的清香。
“原来如此……”慕寒嘴角勾起，“这结晶……本就是残次品！”
他猛然将黑焰之力注入裂痕，结晶顿时剧烈震动。
虫族首领发出惊恐嘶吼：“住手！你会唤醒……”
话未说完，结晶轰然炸裂。
血色光芒中，一道虚影缓缓浮现——那是一个身着白袍的人类老者，面容被黑雾笼罩，唯有双眼闪烁着猩红光芒。
“二十年了……”老者的声音在矿洞中回荡，“竟真有人能破解我的杰作。”
慕寒握紧剑柄，黑焰之力熊熊燃烧：“你是什么人？为何改造虫族？”
老者发出夜枭般的笑声：“制造？不，我只是在……引导进化。人类太脆弱了，哪怕是修仙，也难以对抗许多危险，唯有与虫族基因融合，才能获得真正的力量！”
他抬手一指，一只虫族精英跪地，甲壳裂开，露出下方人类女性的面孔。
她眼中淌出黑血，却朝着慕寒伸手：“救……我……”
“看到了吗？”老者虚影逼近，“这才是新人类的未来！加入我们，你将获得永生！”
慕寒的黑焰长剑抵住老者虚影：“永生？不过是沦为没有灵魂的怪物罢了。”
老者虚影骤然扭曲：“愚昧！你以为自己能阻止进化？虫族已遍布大陆，你今日所杀，不过是蝼蚁！”
“那便从蝼蚁开始杀起。”慕寒剑锋一转，黑焰化作火龙席卷矿洞。
虫族精英在火焰中惨叫，老者虚影却愈发清晰：“你以为摧毁这里就结束了？我的实验场遍布大陆，总有一天……”
“不会有那一天。”慕寒斩断最后一只虫族的头颅，剑尖直指虚影心脏，“因为我会亲手终结你的疯狂。”
老者虚影发出不甘的怒吼，最终化作黑烟消散。
青铜巨门轰然倒塌，露出后方巨大的洞穴——洞穴中央，一座由能量结晶堆砌的祭坛正在崩塌，无数晶核滚落深渊。
“主人，检测到祭坛下方有地下暗河。”小智道，“能量结晶的污染源将随河水扩散，必须尽快处理。”
慕寒将灵源珠按在崩塌的祭坛上，黑焰之力与灵源珠的灵气交织，形成巨大旋涡。
河水倒灌而入，将残留的晶核与污染能量尽数吞噬。
当最后一丝黑雾被灵源珠净化，慕寒踉跄着扶住岩壁，指尖深深嵌入潮湿的岩石。
暗河在脚下奔涌，卷走血色碎晶，却卷不走空气中焦糊的腥气。
“灵源珠能量耗损七成。”小智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建议立即寻找灵气节点补充，否则会影响黑焰核心运转。”
慕寒扯开衣襟，胸膛处黑焰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他盯着掌心残留的晶核碎屑，想起老妇人提到过的矿工：“这个方向……三十里外可有城镇？”
“东南方二十七里，青岩镇。”小智调出三维地图，“三日前监测到有修仙者御剑轨迹，建议避开。”
“不，就去青岩镇。”慕寒将晶核碎屑碾成齑粉撒入暗河，“修仙者掌控灵气节点，我若想恢复实力，少不得要借他们的手。”
暮色四合时，青岩镇的轮廓在烟霭中浮现。
镇口青石碑刻着“修士禁地”四字，却被藤蔓遮去大半。慕寒刚踏入石板路，便听见酒旗招展声。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甩着汗巾迎上来，目光扫过他腰间黑焰长剑时瞳孔微缩，“不过小店只剩天字房，需三块灵石……”
“灵石没有。”慕寒将染血的银锭拍在柜上，“要现银还是以物易物？”
柜台后传来算盘声，掌柜的掀帘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