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忧看着巧月的眼睛缓缓问道:“你和冷风追随萧凤鸣多久了?”
巧月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笑了笑:“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比白惊鸿和墨画亭还久吗?”
巧月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迟疑地看向冷风。
冷风神色依旧冷峻,什么都没说。
陆无忧站起身,“算了,看来很多事你们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巧月笑道,“凌云洞!”
陆无忧道,“我是问什么区?什么山?”她根据来时的车程猜测此地距离云城城区应该有二百余里。云城四面环山,她想弄清是哪座山。
巧月却笑道:“姑娘还是别问了,问了你也走不出去,只会徒增烦恼!”
陆无忧没再问,问了巧月也不会说。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下午三点了,她试着给苏静发了个微信,没有信号,发不出去。
她抬头看向巧月,“我想睡会儿觉,卧房在哪?”
巧月笑道:“姑娘请随我来!”
陆无忧跟着她转到一扇屏风后面,那里有一条通往山洞深处的通道。
巧月在前面引路,陆无忧跟在后面,走了十几米,前面豁然开朗,是一个大厅一样的圆形房间,里面点着十几盏长明灯。四周石壁上有几道门,陆无忧猜测门后就是卧室了。
果然,巧月把她领到最里面的一扇门前,说道:“这个房间是尊主的,请姑娘进去休息!”
陆无忧推开房门进去,里面竟和清风山凤鸣阁里的摆设相差无几。她躺到床上,对巧月道:“你走吧,有事我再叫你!”
巧月关上门出去了,陆无忧忙起身把房间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也没有找到能逃走的出口。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她喃喃自语道,随即躺下,迷迷糊糊中竟睡着了。
陆无忧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
她推门走了出去,走到了大厅里,僵尸老道仍然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守着,其他人却不见踪影。
她绕到另一面屏风后面,这扇屏风后面是一道门,她轻轻推开门,里面也是一条通道,潮湿阴暗,还夹杂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她犹豫了下,从青玉戒掏出一个手电打开,径直往里面走去。
越往里走,气味越难闻,陆无忧皱了皱眉,她有些迟疑,还要不要进去。就在这时,一阵痛苦的呻吟声从不远处传来,陆无忧停下脚步,喊了声:“谁?谁发出的声音?”
呻吟声消失了,陆无忧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决定一探究竟。
她径直往前走,走了七八米,前面竟出现了两排像牢房一样的房间,里面还都关着人,刚才的呻吟声就是从这里传出的。
陆无忧走到最近的一个房间前,隔着铁栅栏她看到角落里面一位老人,一头白发乱糟糟的,形容枯槁,瘦骨嶙峋,手上 脚上都被拴着铁链!
老人听到动静,抬头看了过来。
老人一双眼睛茫然无神,但看到陆无忧后,瞬间从地上站了起来,踉跄着走了过来,陆无忧吓了一跳,本能后退了一步。
老人拖着铁链过来了,他双手紧紧抓着铁栅栏,眼神里忽然有了光,喃喃道:“菱歌,菱歌!”
陆无忧吃了一惊!这老人认识菱歌!那这老人是四百多年前的人?!
她扭头看向其他牢房里的人,也都扒着铁栅栏看着她。
她平复了下心情,看向老人,“老人家,你是?”
那老人眼神忽然黯淡了,头也垂了下去,“菱歌,你不认识我了?也难怪,这么多年了。”
突然,老人又抬起头,“菱歌,你快逃!别相信萧凤鸣,他是个疯子!你逃的远远的,别让他找到!”
眼前的这个老人似乎很关心菱歌,陆无忧道:“老人家,我不是菱歌,我只是和她长得相像。菱歌早就死了,萧凤鸣把我抓来是为了代替菱歌!”
老人喃喃自语:“是啊,菱歌已经死了,被赵世德那个孽障给害死了。”
陆无忧心中一动,这老人知道赵世德!赵世德是当年玷污了菱歌的神霄派弟子。当时的掌门罗青城因为看着赵世德长大,对他有所偏袒,但又怕他玷污菱歌的事传出去对神霄派声誉有损,遂让赵世德娶了菱歌。
而这一决定引起了萧凤鸣的强烈反抗,也为萧凤鸣虐杀赵世德,大闹神霄派埋下了祸根!
“老人家,您高姓大名?怎么会知道菱歌和赵世德?”
老人忽然长叹一声,并没有回答陆无忧,默默转身,慢慢走回了角落里。
陆无忧不甘心,喊道:“老人家!您是被萧凤鸣陷害才被关到这里的吗?”
可任她如何再问,老人也不说话了,缓缓闭上了眼睛。
陆无忧没办法,转身看向其他牢房,里面的人有蓬头垢面痴痴傻笑的,有自言自语神情麻木的。她走到一间牢房前,里面是一位四五十的中年人,看着还算正常,她问道:“前辈,您是哪里人?是因何被关到这里的?”
中年人抬头看着她,良久才说道:“说来惭愧,四百多年前,我本是乌衣派的掌门,当年萧凤鸣杀我乌衣派弟子数十人,剖取他们的内丹吃掉。那时他打着神霄派的名义,我们去神霄派讨说法,被当时的掌门罗道长告知已经把他逐出了师门 。后来我又去找萧凤鸣,却被他俘虏,关押至今!在这关押了无数个日夜,也不知今夕是何年,我乌衣派是否还存在?”
陆无忧想起之前去拘仙湖的也有乌衣派弟子,便安慰道:“前辈放心,乌衣派还在!”
中年男子又惊又喜:“当真?”
陆无忧点了点头:“真的!您是哪一年被萧凤鸣抓住的?”
中年男子道:“天启二年!”
陆无忧算了下,是明熹宗朱由检时期,迄今已经四百年了。
她看向男子:“您贵姓?”
中年男子道:“我姓许,许敬堂!”
陆无忧又看了看其他人,“许前辈,这些也都是以前找萧凤鸣寻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