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慕声说着,转头看向艮尘几人,眼底透着一丝羡慕,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艮尘,乘哥,大高小宽师兄,原来你们都是生活在这么一个美好的地方啊,难怪性子这么温润…”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向往,可神色里又勾着某种失落。
这么好的地方,老季若是能看到,哪怕一眼,那该多好…...
思衬间,迟慕声伸出手,眸子澄亮如星,试图触碰一只从身旁掠过的翠鸟。
那鸟儿羽翼轻盈,划过一道绿光,扑棱着翅膀飞远。
艮尘闻言,倒是皱眉,他抬头环顾四周,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不是啊,鸟儿好多啊,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几分探究,转头看向林间愈发密集的鸟影:“前几日,我带着少挚师弟找长乘兄长,就是从这条路出来的,那天倒是也来了不少鸟儿,但远没有这么多。”
话落,他负手而立,衣袍被微风拂动,透着几分沉思的意味。
陆沐炎闻言,心头猛地一跳,神色一喜,像是抓住了什么线索,急急与老白说:“老白,听着没!少挚是从这儿出来找我的,自然不惊讶!”
她的语气中满是安心,又好似赢了谁一般,透着几分得意,眼角微微上扬,心情好了几分。
老白回应简短,带着一丝迟疑:“嗯…”
没等老白反驳,艮尘倒是率先转头,看向少挚,温声道:“少挚师弟,这两次的异常,你好像丝毫不惊讶,莫非能猜出这异象的原因?”
他的眼神清明,带着几分试探,语气却温和如故,像是心内有了几分答案。
少挚闻言,凤眸微微眯起,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眼底笑意分明:“我想,大抵是知道我喜欢它们,所以愿意贴近我。”
“呵呵,说到这儿,我那茶馆每年来的鸟儿,都要把炎儿烦死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轻快,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戏谑,看向陆沐炎,透着笑意吟吟。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左侧树梢飞来,化蛇昂首挺胸,稳稳落在少挚肩头。
它羽毛乌黑发亮,双目如珠,昂着脑袋四下张望,像是炫耀自己的地位一般。
这小家伙好像能听懂人话,实在有趣。
陆沐炎见状,顿时心情大好,打趣儿地插话道:“别提了,你家门口每年都得来无数的鸟儿,养的赛鸽动不动就又赢了,这小胖鸟儿嫉妒地不行,一个劲儿的转圈儿。”
说着,她歪着头,语气里透着几分揶揄,指了指化蛇,笑的灿烂。
艮尘闻言,轻笑出声:“是了,瞧他肩头的鸟儿,模样瞅着像是宣示主权似的,哈哈。”
说着,艮尘看向化蛇,眸内闪过一丝好奇:“少挚师弟,这鸟儿有名字吗?”
少挚低头瞥了化蛇一眼,淡淡道:“化蛇。”
他的声音平静,带着几分随性。
艮尘歪了歪头,语气中透着一丝疑惑,像是对这名字感到新奇,剑眉轻挑:“化蛇?一只鸟儿叫化蛇,倒甚怪哉。”
可这时,身后的小宽却眯起眼,声音沉稳,透着一股不常见的疑惑,眸中划过一丝探究,低声道:“化蛇,此名的灵感来源于《山海经》吗?”
少挚闻言,转头看向小宽,笑得一脸明媚,纯良无害的眸子亮晶晶地弯着:“是呢,正是《山海经》内的化蛇。”
话落,少挚轻抬指间,化蛇灵敏地跃至上,爪子紧紧地握着他的食指,左右地拧了拧头,圆滚滚的身子歪了歪,甚是俏皮。
长乘听着,步子猛地一顿,打趣地插话道:“……少挚倒会起名,这名儿一听就有趣,《山海经》博大精深,说来也巧,我的名字也是取自《山海经》,哈哈。”
话落,长乘眸光掠过少挚,笑得爽朗,却不太真切。
艮尘闻言,点点头,倒是更加认可心内的猜想,赞许道:“是的,所以我们有缘。”
说着,他的眸光在几人之间流转,最后落到少挚身上,透着一股坚定的意味。
陆沐炎却是皱了皱眉,面上划过一抹疑问:“哎,我倒想问,关于鸟儿的是什么炁?”
艮尘听着,低头沉思片刻:“鸟儿?倒属离炁,但离火之炁…虽有古籍记载,院内也有离火之炁的相似之人,却未有人研习。”
说着,艮尘摇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惋惜:“…...这离火之炁,实在是难,院内无数前辈,完全摸不到门路。”
话落,他叹了口气,眼底确为遗憾。
陆沐炎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应道:“我倒觉得,少挚的天赋与这有关,不然,你修这个离炁试试?”
少挚望着她,眸内柔波温润:“呵呵,也好。”
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对任何挑战都无所谓一般。
艮尘却有不同的意见,他眸内划过一丝笃定,沉声道:“嗯……非也,院内历史先辈修炼无门,没有任何有关离炁的记载。少挚师弟怎会平白无故地有如此醇厚的离炁?”
“虽然暂时没有进行资质测试,不能确定少挚师弟炁的属性,但我仍认为,少挚师弟炁息醇厚,绝非离炁。”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判断力。
听到这儿,迟慕声面上灵光一现,猛地拍手,急急插话:“哎我知道!少挚肯定是震…!”
他话音未落,突然!
“咔嚓——!”
一声清脆的折断音,后方树枝骤然断裂!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鸟儿乌泱泱地从林间涌来,宛如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席卷而至!
它们铺天盖地,羽翼扇动间遮天蔽日,头顶的阳光被挤压殆尽,林间霎时间暗了下去。
鸟鸣声此起彼伏,尖锐刺耳,汇成一片震耳欲聋的声浪,压得人耳膜发胀。
迟慕声眸子一滞,眼睁睁看着一棵大腿粗的树干“砰”地一声砸落在地,溅起一片泥土和碎叶。
他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喃喃道:“怎…这鸟儿多的有点儿过分了吧?”
说着,他不自觉地往陆沐炎的身边靠了靠,眸色慎重地打量着周围。
陆沐炎拧着眉头,眸内震惊无疑,猛地转头看向少挚:“...少挚,这是什么意思,你能懂吗?”
少挚薄唇轻勾,刚要说话:“…...”
他的声音还未出口,迟慕声猛地尖叫一声,抱头蹲下:“妈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黑影从迟慕声头顶猛地掠过,几乎是贴着他的脑袋!
一根根粗壮的枝干轰然坠落,砸在地上“砰砰”作响,泥土飞溅,碎叶四散!
迟慕声跳着脚躲避,拧着眉头嘴里喊着:“我靠!现在不是大迁徙的时候吧?”
他扑腾着双手,活像个被追赶的小鸡,一不小心绊倒在地,摔得满脸泥土,龇牙咧嘴地爬起来。
与此同时,几只鸟儿低空掠过,羽翼带起的风声呼啸,险些扫到陆沐炎的肩膀。
她惊呼道:“什么情况?!”
说着,一根断枝擦着她的脚边落下,砸出一个浅坑,溅得她裤腿满是泥点。
阳光被彻底吞噬,林间只剩昏暗的光影,树梢摇晃,枝叶簌簌坠落,宛如末日降临!
愈来愈多的树枝轰然掉落!
鸟儿的数量愈发恐怖,树枝接连发出“咔嚓”“咔嚓”的断裂声!
陆沐炎猛地一缩身,目光急急投向长乘:“乘哥,前方有没有村庄,或者没树的地方?”
长乘脸色一沉,大袖一挥,语气果断:“…小宽大高护着小炎慕声,少挚随我先行一步,我们寻个地儿躲起来,艮尘探我的炁,带他们跟来!”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身形一闪,已然挡在众人前方。
小宽猛地点头,低吼道:“是!”
话落,大高小宽同时迅捷地跨前一步!
小宽肌肉紧绷如铁,双手张开护在陆沐炎身侧,眼神坚定如磐石,脚下踩得泥土竟微微下陷几分!
大高则推了推眼镜,迅速站到迟慕声身旁,手指微动,一层淡淡的炁流在他掌间流转,眼神透着沉稳的光,像是暗藏锋芒的利刃,随时待发!
艮尘微微颔首,衣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声音冷静而清晰,沉声道:“长乘兄长定要小心,我会护好几位师弟。前方不远处有村落,尽量不要引到村内,以免发生意外,往华北方向的湖泊走。”
少挚看向陆沐炎,眸内认真,说出的话里,满是温柔缱绻:“炎儿,缓步跟来即可。”
没等陆沐炎应话,二人快速转身,身形灵敏如风!
长乘大袖轻挥,步伐如流水般流畅,侧身避过一根从头顶坠落的断枝!
那枝干擦着他的衣角砸下,溅起一片泥土,长乘的身形却未带半分炁体波动,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穿梭于密布的树枝间,宛如游鱼戏水!
少挚则紧随其后,凤眸微眯,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动作轻盈如燕。
肩头的化蛇忽地振翅跟上,竟让几只扑来的怪鸟微微一滞!
他侧身一闪,轻松躲过一根横扫而来的粗枝,衣袍被风吹得翻飞,完全从容,甚至透着几分悠然!
二人身影在林间交错,仿佛早已熟稔彼此的节奏,三两下的功夫,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留下林间呼啸的风声与鸟鸣…...
留下众人,眼看着二人配合默契,令人叹为观止...
没等几人感叹,艮尘的身影挺拔如松,透着一股临危不乱的从容,猛地挥手,低喝道:“天山遁!”
他声音洪亮如钟,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刹那间,一道土黄色的透明屏障从他掌心迸发,虚画太极,宛如山岳虚影,瞬间将几人包裹其中!
那屏障闪烁着微光,坚韧如铁,周围纷至沓来的树叶与断枝撞上屏障,竟尽数弹开,发出一阵“砰砰”的脆响!
几根粗壮的树干砸下,被屏障挡住,滚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此刻,土黄色的炁息在艮尘周身流转,宛如大地之灵附体,他的身影在纷乱的尘土中熠熠生辉,透着一股震撼人心的威仪!
迟慕声瞪圆了桃花眼,满脸诧异:“我…你,你还是个盾啊…”
说着,他的声音中透着惊叹,手指戳了戳屏障。
下一刻,迟慕声眸内更是一震!
他的手指竟然能穿过这坚固的罩子,好似空气一般,完全没有任何触感?!
艮尘闻言,轻笑一声,温声道:“不好意思,慕声,我不是盾,此为天山遁。”
他的语气依旧是那么谦逊,眼底闪过分明的柔和。
艮尘顿了顿,又继续道:“看这鸟儿行进的方向,定是与少挚有关…我们只需缓慢前进,小心躲避,跟上长乘兄长的炁息即可。若前方安全,兄长会以地上的砖石为传导,告知于我。”
话落,艮尘目光投向远方,眸底深划过一抹深意,沉稳如山,透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艮尘抬手一指,棕黄色的艮炁在他指尖蓦地窜出,炁丝在指尖流转,异常灵动。
紧接着,那炁流旋了个圈儿,化作一条细长的光丝,蜿蜒向北延伸,宛如大地之脉,在昏暗的林间闪烁着微光,跟着长乘的方向,稳稳地贯穿混乱!
迟慕声已经震惊得无以复加,好似不舍得眨眼一般,紧盯着艮尘的炁丝,吞了吞口水:“…砖石?也就是说,你修行艮炁,凡是与艮有关的,你都能有所感应?”
小宽早已大喜,眸内兴奋分明:“艮尘师兄的天山遁,从来都是只有耳闻!”
他的声音破天荒地没有沉稳,而是透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与此同时的大高,立刻接话:“今日得见,此、此生无憾!”
说着,大高眼神中透着明显的崇拜,手指微微颤抖,显然被这招式的威势震撼分明。
艮尘闻言,脸上却蓦地一红,透着些许的难堪,苦笑道:“只是一部分…我的能力实在有限…慕声,莫再这个神情看我...我实在受之有愧。”
说着,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转头看向小宽大高:“大高师弟,小宽师弟,也千万莫再取笑我,我的艮炁修炼不好,配合院内的乾石也只会两部密法…若是…”
说到这儿,艮尘的声音莫名低了几分,眼底划过少挚离去的方向,闪过一丝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