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微微抬起目光，神色沉稳，视线依次从几位专家脸上掠过，最后落定在李子壕身上，：
“李子壕提出试验，想法大胆是大胆了些，不过倒也契合咱们研讨会求实探索的本意。”
“可军事装备不是小事，关乎战士安危，专家们的谨慎同样有理有据。”
说罢，校长略作停顿，双手轻轻下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接着道：
“这么着吧，先不让军官直接参与测试，咱们启用模拟测试系统。”
“这系统各项参数精准，能最大程度模拟实战环境。”
“既可以检验这把手枪改造后的性能，又能免去大家对人员安全的顾虑，如何？”
头发半白的专家皱了皱眉，神色稍缓，却仍有疑虑：
“校长，模拟系统终究和真实场景有差距，这能保证万无一失？”
校长平和一笑，耐心解释：“x老，模拟系统虽不能完全等同于实战，但数据反馈迅速又全面。”
“先拿它做第一轮筛查，要是各项指标都过硬，咱们再商讨后续真人实操，不失为一个两全的法子。”
戴眼镜的专家推了推眼镜，不情不愿地说：
“行吧，那就先用模拟系统测测，不过。”
“要是模拟测试都漏洞百出，今天这事儿，可得有个说法！”
测试系统启动，幽蓝的光芒在枪身流转，各项数据如灵动的精灵，在屏幕上不断跳动、刷新。
起初，几位专家还抱臂冷眼旁观，笃定马上就会出现差错，可随着测试推进，他们的神情渐渐有了变化。
头发半白的专家不自觉地凑近些，眼睛微微瞪大，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参数。
那是关于手枪可靠性的关键数据，数值一路飙升，远超改造前的记录。
一旁的瘦高个专家也轻“咦”了一声，原本满是嘲讽的脸上，此刻浮现出一丝讶然。
戴眼镜的专家更是扶着镜框，弯下腰，嘴里喃喃道：
“这……这怎么可能？”
只见屏幕上，手枪在模拟泥沼、沙尘、浸水等恶劣环境下的故障率。”
“低到近乎可以忽略不计，与之前老款手枪动辄两位数的故障比例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李子壕嘴角上扬，眼中满是自信的光芒，他朗声道：
“各位前辈，这强疏水性的陶瓷涂层、密封胶圈还有耐磨合金薄板，可不是简单拼凑。”
“它们协同作用，把那些致命隐患都给拦住了。”
“不仅如此，通过计算机模拟优化的通用膛线，搭配适配弹药，射击精度也有显着提升。”
说着，他指向屏幕上一组组亮眼的数据，那是在不同距离、复杂环境下的射击偏差值，均远优于旧款。
现场陷入短暂的沉默，片刻后，校长率先开口，声音里透着几分欣慰：
“子壕啊，这数据很有说服力，看来你的新思路确实下了功夫。”
几位专家面面相觑，刚刚还声色俱厉指责李子壕的底气。
此刻消散得一干二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满是尴尬之色。
头发半白的专家轻咳两声，试图打破这令人难堪的沉默，可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原本高昂的头颅，也微微低垂，避开众人的视线。
瘦高个专家尴尬地挠挠头，手中的折扇开合不定，嗫嚅着：
“这……这结果，倒是出人意料。”
话语里没了先前的尖刻，只剩几分不自在。
戴眼镜的专家更是满脸臊意，悄悄把眼镜往上推了推。
仿佛想借此小动作掩饰内心的窘迫，眼神闪躲，不敢与李子壕对视。
片刻后，还是头发半白的专家硬着头皮开了口，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
“刚才……是我们太武断了。这数据实打实摆在这儿。”
“确实证明了你这改造有门道，是我们小看你了。”
其他专家也纷纷附和，虽言辞简短，却也是变相认了错。
李子壕本欲客气几句，把这一页掀过去，可还没等张嘴，一位一直默默坐在角落、鲜少发声的专家缓缓起身。
他面容清瘦，戴着副有些老旧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透着股审慎劲儿。
“小李啊，先别忙着回应，我也知道你这改造成果显着，可咱们搞科研，不能光盯着性能，成本也是个绕不开的坎儿。”
他顿了顿，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指向屏幕上那些亮眼数据。
“就拿这新涂层、新材料来说，还有模拟优化的膛线工艺。”
“单个零部件成本估计都翻了几番，要是大规模生产、列装部队。”
“这经费可是天文数字，军队的预算就那么多，到时候怎么平衡？”
这话一出口，刚刚还尴尬沉默的几位专家像是抓到了新的话头，纷纷回过神来。
头发半白的专家微微抬眼，附和道：“是啊，虽说战士们的安全至关重要，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要是成本降不下来，这改造再精妙，也只能是镜花水月，难以普及。”
瘦高个专家也收起折扇，敲了敲掌心，接着说：
“没错，之前的手枪设计虽说有些短板，可胜在成本可控，生产链路成熟。”
“真要换你这新方案，整个产业链得大动，耗时费力不说，还不一定能适配当下的军工产能。”
戴眼镜的专家也重新找回了几分底气，尖着嗓子道：
“小李，创新是好，但科研不是理想化的空中楼阁，务实性得时刻考量。”
“你这方案要是光有性能优势，却被成本拖后腿，那可不行。”
李子壕听着这些质疑，眉头微皱，却没有慌乱。
他环视一圈众人，神色坦然：“各位前辈，成本问题我自然考虑过。”
“前期投入成本高，是因为新材料、新技术刚应用，产量低。”
“可一旦量产，不管是陶瓷涂层的制备工艺，还是特制合金薄板的轧制，成本都会大幅下降。”
方礼敢校长一直凝神听着众人的讨论，此刻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缓缓开口道：
“各位，刚刚提到的成本问题确实关键。”
“不过还有个更棘手的状况，咱们部分工艺涉及国外的卡脖子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