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想解决问题，总不能连问题在哪儿都稀里糊涂吧？”
我瞅着宋雅菲。
“下午去公司，得先摸摸原始的股权结构。”
宋雅菲轻轻点了下头。
“行，先找罗助理。”
“公司里有些弯弯绕绕，他门儿清。”
下午刚到公司，办公室门“叩叩”响了两声。
罗助理推门进来了。眉头拧的，跟麻花似的，一看就是心里头压着事儿。
“宋总，张先生。”
他先冲我们俩点了点头。
“罗助理，坐吧。”
宋雅菲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公司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挑最要紧的说。”
罗助理依言坐下，脸上的表情挺严肃。
“宋总，要说现在最急的，就是钱。”
“股票跌停了。好几个项目等着米下锅，外边传闻对咱们很不利。”
他停了一下，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更头疼的事儿，补了一句。
“更麻烦的是……最近有人把咱们正在搞的那个新项目资料，漏给了‘宏图科技’。”
“宏图？”
“还有有内鬼。”我眉头也跟着皱起来了。
“张总监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已经在查了，张总监是被冤枉的，但是对方手脚挺干净，做很隐蔽，想把人揪出来，估计还得费点功夫。”
“继续查”
宋雅菲手指头在桌面敲着，发出哒哒的声音。
“能接触到那份核心资料的人，其实不多，我们正在缩小范围。另外，近期的邮件往来、打印记录，还有服务器访问日志，都在查。”
罗助理条理还算清楚。
“再给你三天时间！”
宋雅菲的声音明显有点急了，调门都高了点。
“宏图那边要是抢在我们前头把产品搞出来，我们前期投进去的人力物力，就打水漂了！”
“这……我马上去查！”罗助理转身出去。
“先别慌。”我说，“事儿得一件一件捋。”
“钱的事，咱们先动手。把所有在跑的项目都拉个清单出来，挨个算算投入多少，能收回多少，预期怎么样。那些明显是赔钱货，或者短期内根本看不到钱影儿的，先停一停，该砍就砍。”
“保住手里的现金，这是头等大事。”
宋雅菲脑子转回来了，立刻接上话。
“没错，先把血止住，伤口包好，才能琢磨怎么打赢下一仗。”
“内鬼那边，查肯定不能停，而且还得更小心，千万别惊动了那条蛇。”
“嗯，两边一起抓。”
我转头看向宋雅菲，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雅菲，这次不一样了。”
“咱们现在可是在一条船上，风浪再大，我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
后面的话我没说下去，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
几秒钟后，嘴角轻轻向上扯了扯，那表情有点复杂，但更多的是那种骨子里的不服输。
“张天，我相信你。”
那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一下子又回来了。
她的话一直暖到了心里，挺踏实。
“好，我们得先从这几个股东入手，查一查他们的投资清单。”
“对！”雅菲附和道。“我明天通知董事会梳理股权结构，投资项目重新评估价值和风险。”
看着宋雅菲重新找回那种雷厉风行的状态，我心里清楚，她是真的把我当成自己人了。
这份感觉，挺难得的，我得接住了，不能再搞砸了。
晚上，宋雅菲又叫来罗助理，我们三个就围着那个矮矮的茶几，彻底摊开宋德海那份资料。
罗助理嘴里不停地往外蹦数字，谁谁谁股权占比多少？哪个投资项目超了多少预算，是谁投决策的。
宋雅菲听得特别专注，时不时就打断他，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直戳要害。
“那个‘绿岛’项目，我记得当初立项的时候，预期不是挺高的吗？怎么现在回报率这么低？”
“主要是推广费用这块儿，超预算太多了，砸了不少钱，但市场反响平平，没达到预期效果。”
罗助理一边说，一边快速翻着手里的资料。
“谁负责的？”
“是王总监！”
“他怎么会干这么赔本的买卖？”
“好像是宋夫人坚持的”罗助理糯糯的说。
“停掉所有后续投入，只保留最基本的维护。看看有没有可能找下家接盘，或者干脆打包处理掉。”
宋雅菲拍板很快，毫不拖泥带水。
我也时不时插几句，提了自己一些的看法
罗助理就在旁边埋头苦记，偶尔抬起头看看我们俩，又赶紧低下头，笔尖在纸上划得飞快。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这场临时的紧急会议总算告一段落，三个人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我们不约而同地站起身，罗助理依然表情凝重，宋雅菲走到窗户边上。
“下周三安排一次股东大会，我要会会他们。”
沉默在空气里弥漫了一小会儿，宋雅菲开口了。
“张天，你也参加。”
她接着说，罗助理把股东的资料整理好，包括他们的关联公司，明天发我一份。
“王总监现在？”
“已经停职了。”罗助理赶紧说。
“明天通知他来我办公室，很晚了，你回去吧！”
罗助理收好资料大步向门口走去。
我转过头，宋雅菲正望着窗外，她侧脸线条似乎比以前柔和了一些。
“谢谢，谢谢你，还愿意再信我一次。”
我过去抚着她的背，轻轻一带，让她面向我。
“能像现在这样，跟你在一起，也挺好的。”她充满柔情的看着我说：“是真的挺好。”
我没说话，拉住她的手，这次是温热的。
搬来想靠的再近些，不料她回过神突然说：“我明天去医院，财务那边，你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