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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息怒,”颜如玉言辞恳切,“微臣是刻意为之。”

太妃在高台上站得笔直,听了这句话,忽而拧过身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想要从他那张惊天动地的脸上找到强词夺理的痕迹,却只看到当年跪在自己面前那个美艳少年的模样。

沉着、自信、倔强还有野心。

颜如玉问道:“太妃设立绣衣直使,究竟是为了震慑还是纠察?”

“自然是二者皆要。”

“以何震慑?”颜如玉问得很直白,“吏部侍郎、勇毅侯、肃国公、工部尚书......短短六个月,直使衙门的地牢里关满了人,可朝中还是不服。连一个医正都敢说出那等妄语。”

太妃皱着眉:“他说了什么?”

“他说:‘如今朝堂上衮衮诸公,谁不是一边跪着喊万岁,一边搂着金银睡?忠心有什么用?勇毅侯府、肃国公府一片忠心,还不是喂了狗?’。”

“砰——”地一声,太妃用力拍在柜面上。

这群人非蠢即坏!

勇毅侯那般龌龊,肃国公府如此肮脏,竟惹不出满朝文武的半点唾弃,反倒说他们忠心一片?!

忠心?

家中无一人流血牺牲,凭着当年的一点从龙之功,就享受了十几年的炊金馔玉,这样的人也好意思说什么忠心?

颜如玉早已料到会有此结果,又取出几个册子:“太妃还要看其他人的吗?从中书令到九品芝麻官,所言所行,绣使都有记载。”

太妃随便翻了几页,不知姓甚名谁,用词都大同小异——

“卸磨杀驴。”

“蜚鸟尽,良弓藏。”

“过河拆桥。”

太妃气得手抖。将册子用力掷向地面:“愚蠢至极!”

声音在昌宁宫内反反复复回荡,震得那珠帘也晃了起来。

颜如玉垂着眼眸,低头不语。

太妃深深地吸气再吐出,依旧不能将心中那憋闷的火摁下去。

她拖着长长的衣摆在台阶上来回走了好几遍,步子才渐渐放缓,最后又停在颜如玉的面前:“你起来吧。”

颜如玉站起来。差着两步台阶,他仍比太妃高上一些。

太妃走向窗畔,望着园子里的雪景,沉默许久才说:“你猜先圣在世时,曾与哀家说过什么?”

颜如玉没有回答,目光偷偷扫过太妃寝殿里的陈设,计算着她会将遗书放在哪里。

太妃也没准备等他回答,径直说道:“先圣说:‘朕陪着父皇征战数年,这一生只服两人。一是父皇,从南屿小城起兵,一马平川,夺了这天下。二是大荔的大将军,晏掣。此人武艺谋略可称当世之首——’”

颜如玉心神狠狠一震,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骨节渐渐泛白。

跟在太妃身边四年,第一次听太妃提起万勰帝,更没想到能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号。

罪魁祸首佩服父亲?然后用那等龌龊手段杀了父亲,屠了广阳城?!

荒天下之大谬,滑天下之大稽!

太妃丝毫没有察觉,继续望着窗外说着:“先圣还说:‘如今这些权贵,朕虽给他们封了爵位,却也知道他们实非良臣忠将。大荔国破时,他们能卖国求生,芮国若遇危难,这些人必会再次卖国求生。’。”

颜如玉心头冷笑。

原来罪魁祸首也知道这些人是何等行径。踩着同胞的尸山血海一步一步走向所谓的富贵荣华,这些人本就该被钉在耻辱柱上,世世代代被人唾骂,永世不得翻身。

他们也一定想不到,不光大荔的人要杀他们,万勰帝也想杀他们。

“先圣高瞻远瞩。”他咬着牙,强迫自己拍了一个毫不真诚的马屁。

太妃耷着肩颓然地扶着窗框:“先圣的意愿,就是哀家的意愿。先圣想杀他们,哀家就替先圣杀他们。世人说哀家过河拆桥,哀家也认了......”

难怪太妃要建绣衣直使,除了监察百官,还要借自己这刀,替她杀了那帮狗,到时官场、权贵、百姓都怨声载道,她再名正言顺地杀了自己,大快人心,圣人顺利掌权。

颜如玉本不介意做这把刀,但现在他有了桑落,刀就不再是刀了。

他敛去眼底的墨色,站在太妃身后沉沉开口:“他们本就该杀。”

太妃回过头来看他,并不知他说的“该杀”是指的另外一层意思,她只当他嫉恶如仇,便苦笑了一声:“是啊。小人得志,以为有了一点功就可以世世代代逍遥法外。若不作恶,哀家也能留他们一命。”

颜如玉将心中翻涌的情绪强行压制下去,选了一个不愠不怒的声调说道:“世人皆蠢,他们怕事又怕死,还爱逞口舌之快。微臣刻意将监听言行之事公之于众,要的就是震慑,让他们闭嘴。”

太妃摇摇头,看他的目光也温和了些:“只是如此一来,你将成众矢之的。”

“微臣早就是了。自古佞臣皆难善终,添上一笔又何妨?”

殿内的气氛骤然凝滞。

叶姑姑站在外间听了这话,连忙端着药进来,笑着站在两人之间,将僵局打破:“颜大人今日怎生这般火大?奴婢还是第一次见人自封‘佞臣’的。太妃设立直使衙门煞费苦心,你这一句‘佞臣’,岂不是要说太妃用错了人?”

颜如玉佯装大惊失色,躬身跪了下来。

太妃睨他一眼:“行了,你说这么多,不过是要哀家给你一个旨意护你周全。”

“微臣并无此意,只想请太妃和圣人下旨,顺应百官之请,撤了监听的绣使。”颜如玉伏地说道。

这下太妃也不明白了:“为何?”

“如今绣使三个旗营官,各自设了营子训练斥候、线人、暗桩。年节前后,各家酒席较多,微臣想趁此机会安插线人,也让各家松一口气,好好过个年。将来都用线人线报,自然比去听墙角更为可靠。”

好好过个年。

太妃思忖片刻便允了:“也好。先撤人吧,缓一缓他们的口诛笔伐。”

颜如玉从宫里出来,登上马车,车子穿过闹市,有人远远地跑过来拦了车。

是点珍阁的人。

那人很恭敬地地站在窗边,身后跟着不少点珍阁的小厮。那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颜大人,我们东家听闻大人寿诞在即,特命小人将新到的珍宝送去贵府,没想到竟在这里偶遇大人。”

寿诞?

这是说出来故意恶心人的?

莫星河着急要孔嬷嬷的解药,竟敢当街阻拦车驾。

颜如玉敛着黑眸,没有挑帘:“知道了。告诉你们东家,他的心意本使领了。”

入夜之时,他先去了一趟丹溪堂。

解了毒,桑落除了左臂还疼着,身体都已恢复了,她觉得自己体内满是洪荒之力,简直可以出门围着漠湖跑上那么一大圈。

偏偏众人都不许她下床走动,逼着她躺在床榻上一整日,磨得百无聊赖,干脆就找倪芳芳来绣花给她看,不光看,还要倪芳芳讲解。

倪芳芳一边绣,一边讲针法,桑落听得烦了,闭着眼直呼作罢。

“你要给颜大人绣?”倪芳芳问的时候,眼睛嘴巴都带着暧昧的笑意。

门外颜如玉正好听到这一句,顿时驻足在门边。

只听见桑落回答:“他快生辰了。”她顿了顿又说,“要不你替我绣一个荷包吧。”

颜如玉闻言薄唇上挑,扬起一抹笑意。袖子里揣着她钉绣的玉苁蓉,也算是“十分别致”的物件了。

倪芳芳说道:“这东西怎能让人代劳?”

“我以前都是买的。心意到了就行,何必为难自己。”

“这能一样吗?”倪芳芳撇撇嘴,桑落是个榆木疙瘩,一定没分清男女之间和寻常朋友的区别,“再说,你给谁送过?桑子楠?”

“不是桑子楠。”

“莫星河?”

“不是。”

“不会是那个顾大人吧?”

桑落摇头:“不是。”

“你还能有谁?”倪芳芳放下绣绷子,望着天想了想,“哦,我知道了,将军府那个小邬宇。”

“不是。”桑落再次否认,又忽然记起邬宇过了年就要跟着父兄去戍边了,“你倒是提醒我了,邬宇要走了,得给他备一份东西。”

颜如玉听到这里,脸阴沉沉地将门推开。倪芳芳立刻认清了形势,抓着绷子就往外跑,还不忘将门小心翼翼地无声关上。

他慢悠悠地将外袍解开,抛在椅子上,玉带钩碰撞出清脆声响。他缓步踱至床边,那双总含着三分笑意的眸子此刻淬着冰碴,偏生唇角还噙着弧度:“真是周到的桑大夫。小乌鱼要去戍边,你伤着胳膊都要备礼。”

桑落皱起眉:“你怎能偷听我们说话?”

“不偷听怎会知道你毒刚解,就记挂着给别的野男人送东西?”

邬宇是野男人,他颜如玉是狗男人!

桑落噎了噎,被他投下的阴影笼住,仰头时正撞进他眼底翻涌的墨色:“不过是想着他走得远,人家又给了我那么多黄金,还个礼罢了。”

颜如玉冷哼一声,不依不饶,“你不用送他东西了,本使替你送过。”

“何时?送了什么?”

“你那个‘好朋友’。本使用不着,扔给他了。”准确说,是扔了,小乌鱼捡起来了。

“那个怎能——”桑落想说那东西也算不上礼吧,可看着颜如玉的表情十分阴郁,决定闭嘴别再惹这尊瘟神。

屋内一片寂静。

暖炉里的炭,忽地爆了一个火花。

“伤口还疼么?”颜如玉坐在床畔,问道。

这变脸速度让桑落怔住。方才还剑拔弩张咬牙切齿的人,此刻指腹已抚上她左臂的纱布,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疼。”她别开脸生硬地回答。

颜如玉盯着她那圆润如珠的耳垂看了半晌,喉结微微滚动,声音又低又哑:“桑落,你好好养伤,生辰礼你早给过我了。”

“何时?”桑落不记得自己送过他东西。

颜如玉轻笑出声。这一笑如春风化雪,他缓缓从袖中抽出那一方绣着玉苁蓉的帕子,提到她面前晃了晃。

桑落看着那歪歪扭扭的针脚在烛火下简直惨不忍睹,脸和耳尖没来由地有些发热,忍不住伸手去夺那方帕子:“你还给我吧!不过是练手的废料……”话音未落,手腕已被颜如玉扣住。他掌心灼热,指腹摩挲着她腕间凸起的筋络。

“废料?”他忽地倾身,身体朝她倾轧过去,手又虚虚地圈揽着她的左肩。两人呼吸骤然交缠,瑞麟香铺满了桑落的鼻息之间,“本使可记得,桑大夫将这帕子郑重其事地交给余承,还一本正经地说了这花的来历。”

桑落飞快地眨眨眼:“你还给我吧。”

“不还。”他嗓音低哑,尾音却像浸了蜜糖,“这帕子在本使枕下压了半年有余。每逢入夜……”

他故意顿住。

桑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不会拿它......”

古人的确娱情之物太少。除了一些春宫图,就是一些淫词艳曲。听说不少人没机会去青楼,就会拿着肚兜儿或者中衣就“自娱自乐”......

她看了看帕子上那密密麻麻的绳结,颜狗也不嫌硌得慌?还是说他就喜欢这种颗粒感?

颜如玉一眼看穿她的眼神,伸手捏住她的耳垂,将那朵白玉珠般的软肉抡了又抡,渐渐起了红晕,他才放肆地笑了:“本使是说,每逢入夜,还要将它取出来,数一数线结,兴许数着数着就困了。”

狗屁!

桑落怒目圆瞪。

颜如玉不等她骂出声来,俯身含住她的耳垂,热腾腾的气息直往她耳朵眼儿里钻:“想不到,桑大夫的脑子里全是‘野路子’啊......”

眼看着那只不安分的手钻进了被子里。

桑落没有抗拒。

野路子就野路子吧。

反正她也没走过寻常的路。

偏偏颜如玉的手只是探进被窝,按在榻上试了试被褥的温度,立刻就抽了出来,认认真真地将被褥围着桑落的身子一圈,按得紧紧的。再好整以暇地看她:“嗯,被子够厚,本使就放心了。”

如同一个惯犯,都潜入宝库了,却什么都不偷,反而替人将宝库的门锁得牢牢的。

他就是故意的!

桑落觉得这个事,她也未必就非他不可。

但她就是想要占个上风,就是想要看他气急败坏。

于是她满是恶趣味地开口说道:“你一定没跟小乌鱼讲过‘好朋友’怎么用吧?我得好好教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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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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