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从来没有被这么暴力对待过，她有点懵。
里面的文件飘落一地，男人却毫不在意。
“你有多喜欢我？”
林轻一时摸不透裴昱州问她的目的。
“我……很爱你。”
裴昱州笑了，笑得像冬日里凛冽的霜雪。
“你觉得一间实验室就能让我娶你吗？”
他语调带着浓浓的嘲讽。
林轻看着他冷峻的眉眼，心里很痛。
她抓不住裴昱州了，彻底抓不住了。
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听姜晚芙的建议，鼓动容老爷子把人卖去山里。
随便找个地方把姜妤关起来，也比今天这结果好。
“昱州，谁都不想姜小姐发生意外，她活着对大家都好，我是最希望她活着的。”
“是吗？”裴昱州挑眉，“你确定所有人都想让她活着？”
林轻被他的话噎了一下，低头。
裴昱州突然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拽到跟前。
“满口谎话的女人，你以为我不敢掐死你吗？”
“昱州……”
林轻脸色由苍白变得涨红，但男人却更加用力。
“她活着，我做每一件事前，会想想她。她不在了，我没有顾虑了。林轻，你只有一条命，别试探我会做出什么事。”
林轻被他的话吓到了：“不是……是……是姜晚芙说服了我爸爸，我爸爸和容老爷子交谈的时候说了一嘴，容老爷子当即就觉得是好点子，但我爸爸只是说把姜妤弄走，没建议老爷子把人卖了，还给弄死。”
林轻这话里有水分，但起码知道了始作俑者。
裴昱州眼中笑意不减：“你总算诚实了一点，还想嫁给我吗？”
林轻闭上眼睛点点头。
“那就用最卑微、下贱的姿态讨好我。”
裴昱州甩手，林轻摔倒在地，一阵呛咳。
“爬过来。”男人无情说道。
林轻被他的威慑力震得几乎不能思考，本能的爬过去，跪在脚边望向他。
堂堂千金，现在像狗一样跪着。
裴昱州唇角弯到轻蔑的弧度：“还不够，继续努力。”
林轻从来没有被这样羞辱过，她觉得自己应该生气。
正要站起，就听见裴昱州打了个响指。
客厅门口，突然出现一个西装革履的身影。
夏睿低了低头：“先生。”
“前些天是不是有我要结婚的热搜？”
“是的。”
“用林小姐的账号，把签字仪式上播放的视频再发一遍，我要热搜第一。”
夏睿去办了。
林轻看不懂裴昱州要干什么。
他不是还在生气吗？
怎么又要炒作和她结婚的事呢？
……
云市。
姜妤慵懒的靠在躺椅上，反反复复把鉴定报告看了好几遍。
韩丞亦一开始还能漫不经心的搅动咖啡。
到后来，小勺搅动得越来越快。
“验了三遍，你的血液和毛发，和我母亲匹配度很高，你是不相信鉴定中心，还是不相信我？”
后面两家鉴定中心是姜妤找的，结果和第一次一样，姜妤放下鉴定报告，脸上没有一丝找到亲人的快乐。
她拨了拨齐耳的短发：“是不想成为你妹妹，因为我讨厌你。”
姜妤的实话，韩丞亦一点也不生气。
毕竟之前自己也帮着林轻算计她。
“谁知道你是嵌合体，只靠血液无法完成亲子鉴定，咱们兄妹也算不打不相识嘛。”
姜妤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嵌合体无论是智力、脾气和样貌，都应该比正常人差很多，但我的基因染色体却完全正常，这是为什么？”
韩丞亦挑眉：“证明二十七年的良嗣计划不是全部失败。他们以为我母亲流产了，却造就了一个接近完美的你。”
当年韩沁念本来也是科技界顶尖人才，并且样貌出众，结果就被容朝甫看上了。
他不惜罗织罪名让韩沁念被团队开除，而且还对她进行非法禁锢，把她变成试验品。
培养的胚胎在她体内没有发育，被判定为失败。那时正值韩家人掀起舆论寻人，迫于压力，容家把人放了。
但放回来的韩沁念精神遭受巨大创伤，只认识自己儿子，失踪期间发生的事成了谜团。韩家当时并不显赫，又碍于没有证据，于是只好作罢。
但是回家一个月后，韩沁念怀孕了。也就是说放回她体内的胚胎三个月后才开始发育，这简直没人敢相信。
韩家人原本不想留下那个孩子，但是韩沁念身体承受不住流产风险，于是在孩子出生后，就由她大哥做主，把孩子给扔了。
后面几年，韩沁念精神时好时坏，清醒的时候，她会握住韩丞亦的手，让他去找妹妹，却从不提她失踪半年的遭遇。
“妈妈那时看起来精神失常，但是心里对自己的事很清楚，当年的实验对她身体伤害很大，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所以反复提及要找到你，成了她的遗言。”
韩丞亦说着说着手心握成拳。
姜妤垂眸：“那我父亲是谁？不会是容士良吧？”
韩丞亦轻嗤：“容士良就是个先天发育不全的怪胎，连生产种子的能力都没有。我不知道当时容家用了谁的种子，大家同母异父，我也没义务帮你找。”
姜妤对他的话不以为然：“那你父亲呢？妻子遭到那样的伤害，他死了么？”
韩丞亦握成拳的手在颤抖：“他从事的工作不能声张，不能让外人知晓，连对我母亲承诺的婚礼都不能兑现，还害得她被人误解未婚先孕，受尽偏见。到现在，我也很想知道他在哪里，为什么要抛弃我妈和我这么多年？”
姜妤看他激动的模样愣了一下，随即缓和口吻：“你已经坐到成汇集团一把手位置，也算是可以接触核心机密的人员，你还找不到他的踪迹？”
韩丞亦磨了磨牙：“他是计算机方面的顶尖专家，曾经也小有名气，但后来去向不明。”
又是失踪。
姜妤叹了口气：“你处心积虑爬上高位也不怎么样，容家对付不了，爸爸也找不到，比我还差劲。”
话音落下，韩丞亦凌厉的视线射向她。
姜妤看他像座即将喷发活火山，话锋一转：“不过正好我也不喜欢容家，你要多少筹码都行，我价值……”
她笑了一下：“……那晚在崖边你已经见识过了。”
韩丞亦并未因他的话高兴。
“裴昱州和林轻虽然还没有订婚，但两人的婚事已经在京市传遍了。看来容、林两家联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然林源震不会把自己经营多年的生物实验室以相当于赠送的价格卖给裴昱州。容家有了林家做资本后盾，你那点筹码，可能不够看。”
姜妤挑眉，起身。
“够不够看的，不是也要回京市才知道吗？你侄子结婚，我这半个姑姑总得赏脸参加不是？”
她缓缓看向远方，往日如湖水般温柔的眸子变得深邃而冰冷。
姜晚芙要借韩家少奶奶的身份过上名利双收的日子，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