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液体突然冲天而起,形成数十道猩红的“喷泉”,粘稠的液体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坠落时将地面腐蚀出冒着青烟的孔洞。
在这些血柱中央,一个巨大的头颅破水而出,青灰色硬壳表面布满蚯蚓状凸起的血管,狰狞骨刺如倒插的匕首般寒光闪烁。
魔怪张开锯齿交错的巨口,腐肉翻卷的咽喉深处,黑色雾气如同活物般扭动,隐隐传出无数尖啸叠加的诡异声响。
“大家小心!这才是它的本体!”望轻的声音被魔怪的嘶吼撕得支离破碎,她手中长剑凝结的冰霜迅速蔓延,在剑柄处结成冰花。
希长抹去嘴角血迹时,指尖触到沾着黏液的伤口,皮肤瞬间泛起细密血泡。
他咬牙将灵力灌入佩剑,剑身符文如心脏般跳动,嗡嗡鸣声与魔怪的咆哮震得四周空气泛起肉眼可见的波纹。
小草颤抖的指尖凝聚出风刃,淡青色光芒却因过度紧张忽明忽暗。
小粉跪坐在地,咬破舌尖将精血融入咒语,防护结界表面顿时浮现出血色纹路。
魔怪脖颈突然暴起青筋,骨刺摩擦声刺耳如金属刮擦。
它猛地甩头,数百根骨刺裹挟着黑色雾气激射而出,希长与望轻同时挥剑,金色剑气与寒冰气浪交织成网。
剑气削断骨刺的瞬间,飞溅的骨屑竟化作毒虫,密密麻麻扑向众人。
小草仓促间甩出的风刃绞碎虫群,却被魔怪的尾鞭横扫,粗如水桶的尾巴拍在地面,泥浆如炮弹炸开,小粉的结界在冲击下迸裂出蛛网状裂纹。
黑色毒雾趁机涌来,所过之处树木迅速碳化,蒸腾的毒气让众人眼前泛起猩红光晕。
“这样下去不行!”希长的怒吼混着咳嗽,他的瞳孔突然收缩——魔怪脖颈处的硬壳缝隙中,暗红光芒如熔铁般流淌。
他挥剑劈开袭来的骨刺,飞溅的黏液在他手臂灼出焦痕:“看那里!”
望轻足尖点在腐烂的树桩上腾空而起,剑刃划过的轨迹凝结成冰桥。
小草拼尽全力召唤出龙卷,将魔怪的视线暂时困住。
小粉咬破手腕,鲜血顺着结界纹路注入,结界竟化作血色牢笼,短暂束缚住魔怪扭动的肢体。
希长与望轻同时刺向缝隙,剑锋却被硬壳弹开,强大的反震力震碎了望轻的冰剑。
魔怪发出震破耳膜的惨叫,骨刺如暴雨般射向空中,又化作尖刺倒插而下。
希长在坠落时强行扭转身形,将全身灵力压缩成光茧包裹自身。
当他再次冲向魔怪时,佩剑已通体透亮,剑尖凝聚的金色光芒将周围雾气都染成了白昼。
“破!”随着炸雷般的怒吼,金色光芒贯穿魔怪脖颈。
暗红血液如火山喷发,魔怪的身体开始急速膨胀,硬壳下传来骨骼爆裂的脆响。
整个沼泽剧烈震颤,沸腾的泥浆中伸出无数腐烂手臂,希长等人被气浪掀飞的瞬间,小粉的结界彻底崩解,带着血丝的防护罩碎片如利刃擦过众人皮肤。
在铺天盖地的爆炸声中,希长看到魔怪脖颈处的红光炸成碎片,其中一片碎片竟裹着幽绿色光芒,直直坠向沼泽深处......
沼泽上空,浓稠如墨的黑色雾气与妖异的幽绿光芒疯狂绞缠,形成巨大的漩涡。
幽绿光束顶端的扭曲人脸开始变形,密密麻麻的孔洞中伸出无数细长触须,如贪婪的水蛭般吸附着怨灵。
每吞噬一个怨灵,光束便膨胀数分,表面浮现出血管状的纹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望轻银牙紧咬,双手快速结印,断裂的冰剑重新化作漫天冰棱,朝幽绿光束射去。
晶莹的冰棱触及光束的瞬间,竟发出刺耳的“滋滋”声,表面腾起阵阵白烟。
幽绿光束被冰层暂时包裹,速度却并未减缓,反而像烧红的烙铁融化积雪般,将冰层迅速消融。
小草面色苍白如纸,发丝被狂风吹得凌乱。
她双手不停舞动,四周的空气开始剧烈扭曲,形成一个巨大的风系漩涡。
怨灵们被漩涡牵引,发出尖锐的哀嚎,原本朝幽绿光束扑去的势头被生生打断。
但漩涡中怨灵的嘶吼声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小草的意识都撕扯成碎片。
小粉盘坐在地,周身环绕着血色符文。
她的脸色愈发惨白,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每道符文都在燃烧她的生命力。
禁术形成的血色牢笼将怨灵暂时困住,可牢笼表面不断传来撞击声,怨灵们用利爪疯狂抓挠,血痕密布的符文开始变得模糊。
希长目光如炬,紧盯着幽绿光束。
他能感觉到,光束中心似乎有一处微弱的波动,如同心脏的跳动。
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灵力汇聚于佩剑,剑身符文爆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破魔斩!”希长一声怒吼,身形化作金色流光,朝着光束中心冲去。
就在此时,幽绿光束突然剧烈震颤,顶端的扭曲人脸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无数黑色液体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所到之处,树木瞬间碳化,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
小草的风系漩涡开始不稳定,怨灵们趁机挣脱束缚,再次朝着光束涌去。
小粉的血色牢笼轰然破碎,她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摇摇欲坠。
望轻的冰棱完全消散,她踉跄后退几步,支撑着自己不至于倒下。
希长的金色剑光在黑色液体的冲击下变得黯淡,但他依然咬紧牙关,朝着光束中心的弱点逼近。
沼泽深处,传来阵阵低沉的轰鸣,仿佛远古巨兽即将苏醒。
幽绿光束的力量达到了顶峰,希长的金色剑光在粘稠如沥青的黑色液体中艰难推进,每一寸挪移都伴随着灵力剧烈的震颤。
他手腕上那枚刻满古老符文的护腕突然迸出蛛网状的裂纹,传承百年的御魔宝器在幽绿光束的威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表面的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当黑色液体即将将剑光完全吞噬时,地面突然炸开数十道血色藤蔓,藤蔓表面布满细小的倒刺,如同活物般扭动着缠住光束底部。
小粉咬破指尖在泥浆中画出的禁咒泛起刺目红光,符咒上的血液迅速蒸发,化作一缕缕血雾缠绕在光束周围。
“希长快走!”小粉的声音混着泣血的咳嗽,她周身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每道裂痕中都渗出细密的血丝。
望轻见状,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断裂的冰剑,剑身爆发出璀璨的蓝光,一条百丈冰龙咆哮着从剑尖窜出,龙鳞上凝结的冰晶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冰龙撞碎半空中挥舞的黑色触须,然而当它接近光束时,幽绿光芒如腐蚀性极强的酸液,在龙身上腐蚀出无数孔洞,冰屑纷纷扬扬洒落。
小草跪坐在地,额前的发丝被冷汗黏在苍白的脸上。
她颤抖着双手,将最后一丝灵力凝聚成螺旋状的飓风,裹挟着砂砾和碎裂的骨刺朝光束中心刺去。
飓风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却在触及光束的瞬间被扭曲成诡异的形状,砂砾与骨刺在幽绿光芒中化为齑粉。
就在众人以为局势无望时,幽绿光束突然分裂成九道支流,每道支流顶端都凝聚出一张扭曲的怨灵面孔。
这些面孔同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声波化作实质的音浪,震得众人耳膜渗血,小草甚至喷出一口鲜血。
希长的佩剑符文开始剥落,剑身映出他逐渐泛起青芒的瞳孔——那是被魔气侵蚀的征兆。
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将灵力逆向运转,原本明亮的符文化作暗沉的金色锁链,如毒蛇般缠住光束。
“原来如此......”希长嘴角勾起带血的笑,他敏锐地发现那些怨灵被吸入光束时,幽绿光芒会出现瞬间的紊乱。
他强忍着魔气噬心的剧痛,大喊:“小草!用风刃打散怨灵的阵型!望轻,冻结光束移动的轨迹!小粉,准备血咒引爆!”
小草颤抖着双手,风刃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筛网,每一道风刃都泛着淡青色的光芒。
当怨灵们再次扑来时,被风网切割成半透明的残片,发出不甘的呜咽。
望轻将冰剑深深插入地面,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在光束表面结成冰晶铠甲,幽绿光芒在冰层下疯狂涌动,却暂时被遏制住。
小粉的鲜血顺着泥浆汇聚成阵,血色符文在地面不断流转,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疯狂的笑意:“终于......可以结束了!”
希长抓住光束停滞的刹那,将全身灵力化作箭矢,符文锁链如引信般贯穿冰晶铠甲。
幽绿光束发出震碎云层的尖啸,在即将爆炸的瞬间,希长瞥见碎片中闪过一张熟悉的面容——那分明是失踪已久的师父!
然而爆炸的气浪已经将他掀飞,血色泥浆裹挟着冰晶与魔气,将整个沼泽笼罩在刺眼的光芒中。
强烈的冲击波如飓风般席卷四周,树木被连根拔起,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四人在气浪中失去了意识,被抛向不同的方向......
刺眼的光芒如利刃般割裂沼泽上空的阴霾,灼热的气浪将腐臭的泥浆掀至半空,又如同暗红的暴雨倾盆而落。
希长重重摔在布满裂痕的树干旁,佩剑深深插进泥土,剑柄处黯淡的符文如熄灭的星火。
他挣扎着撑起身子,喉间涌上铁锈味,眼前的世界仿佛蒙着血色薄纱——望轻的冰剑残片在百米外泛着冷光,锋利的断口处还凝结着未完全消散的寒霜。
小草的风系护腕卡在扭曲的树根间,淡青色的符文正在黯淡,如同垂死之人渐弱的呼吸。
而小粉凝聚血咒的地方,只留下一滩发黑的血迹,泥浆表面漂浮着几缕即将消散的血色符文。
“小粉!”希长踉跄着冲向那滩血迹,泥浆裹着碎骨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指尖触到残留的灵力波动时,心脏猛地一缩——那股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熟悉的温热。
空气中突然响起锁链拖拽的声响,刺耳的摩擦声像是千百根钢针同时刮擦金属。
数十条缠绕着腐肉的铁链破土而出,腐肉上还挂着森森白骨,腥腐之气扑面而来。
铁链将希长困在中央,末端连接着漂浮在空中的幽绿碎片,碎片表面浮现出师父的虚影,那双本该慈祥的眼睛此刻空洞无物,嘴角却扯出诡异的弧度,仿佛被无形的丝线强行拉扯。
“原来...你就是一切的根源。”希长握紧佩剑,剑身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剧痛,仿佛有滚烫的岩浆顺着掌心灌入经脉。
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臂爬满青黑色纹路,魔气如同活物般在血管中游走,所过之处传来万蚁噬心的剧痛。
幽绿碎片发出孩童嬉笑般的声响,尖锐又扭曲,师父的虚影突然开口,声音却像是无数人同时说话,震得希长耳膜生疼:“乖徒儿,来...融入这永恒的怨念中吧。”
话音未落,整片沼泽开始剧烈震颤。泥浆如同沸腾的开水翻涌,从中浮出密密麻麻的人脸。
它们的五官扭曲变形,肿胀的脸颊上爬满蛆虫,眼神却全是对希长的怨毒。
一张腐烂的脸突然从泥浆中窜出,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希长瞳孔完全变成青芒,意识渐渐被魔气蚕食,就在灵台即将失守时。
一声清越的剑鸣穿透沼泽——望轻手持重组的冰剑,剑身裂痕累累却依旧泛着寒光。
剑尖凝结的冰晶刺穿怨灵的头颅,冰晶碎裂的瞬间,怨灵化作一团黑雾消散。
她发丝凌乱,左肩伤口不断渗血,血珠滴落在冰剑上,瞬间凝结成鲜红的冰晶,却仍强撑着喊道:“希长!守住灵台!”
小草的风刃从侧面袭来,淡青色光芒中夹杂着血丝。
每释放一道风刃,她便剧烈咳嗽,鲜血溅在泥泞的地面。
风刃将缠绕希长的铁链绞成碎段,腐肉飞溅的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她脸色惨白如纸,双腿颤抖着几乎无法支撑身体,却咬牙说道:“我们还没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