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因果还在上分
把非法穿越者的时间线捋一下，就是最开始只有兰英和影，这两人当时还不叫这个名字，能力跟现在也不怎么一样，他们发现明着搞破坏不行，很容易被原住民发现，选择暂居幕后，观察其他同行的作为。
正巧那时天下不算太平，各地或多或少都有动乱，其中三宝教因为领头的人会法术，出道打了官兵一个措手不及，入了穿越者的眼。
于是两人乔装改扮，加入三宝教，凭借系统给的外挂一路往上升，很快成为教主心腹，然后便是循循善诱，让本来想当皇帝的人改了主意，追求的东西从称霸天下变成长生不老和得道成仙。
可这些家伙最开始学的就是邪门歪道，杀人放火之类的也干全了，想走回正道基本不可能，再加上旁边有两个妖言惑众的“得意门生”，三个教主全被忽悠瘸了，炼尸的长生之法，由此开始。
本来一切向好，最后关头突然出了差错，三个教主身边都有个钟意的弟子，但混进来的穿越者只有两个，剩下的那个是原住民，同时也是带着一腔热血加入，结果发现自己走上歪路的周念。
之后的事情，可以结合双秀在金陵找到的袈裟和书本，以及京城那位老僧的话还原经过，周念能被看中，说明他的天赋也非常好，这种好苗子有个共同点，脑子转得快、悟性好的同时，行动力也强，意识到三宝教并非什么能带人脱离苦海的地方，还接触到炼尸这种能被天打雷劈的事，他果断逃了，带着自己已经接触到的秘密。
以当时的情况看，周念在三宝教的地位与兰英和影应该能平起平坐，他是怎么在两个穿越者同僚的眼皮底下跑道京城的，这事可能除了那位继承记忆的老僧外，就没人能清楚了。
到京城后，变成专画佛画的画师，再往南而逃，到金陵一带建设寺庙，几十年时间，周念也从曾经的少年变成一个老人，到了南方还能认出他从前身份的白莲教同僚，除去这两个穿越者，应该没人有这个好眼力了。
如果杀周念的是兰英和影，那影后来又跑到寺庙废墟那里，应该就是在找双秀他们找到的东西。
因为各种原因，两人利用三宝教的计划不但失败了，还被发现有穿越者混在教中，他们两个之后肯定躲了一段时间，以此避开地府的追查。
他们躲在哪里，这个柳清缘也找到了，答案还在烟身上。烟本来就不是人，其灵魂是妖怪的模样，而且还是大家眼熟的妖怪，山魈。
僵尸、山魈、一个能与外界隔离的藏身之所，靠，这不就是李道长他们意外遇见的那个地方吗？先天人的飞信都进不去，古怪的迷阵，甚至还有内外不同的时间流速……怎么每一个步骤都这么巧，比巧克力都巧。
不对，这个时代貌似还没有巧克力。
知道像这种意识流元素拉满的世界，因果轮回是重头戏，类似的情况之前也有，瞎眼妖僧跟那名死僧的事情就是。
还有天道在背后助力，各种因果联系在一起，但是这也太顺理成章了，顺到柳清缘以为这里也流行天命那一套呢。
以烟的情况看，他并不算非法穿越者，他只是在三宝教垮台后，兰英用一只本世界山魈的身体炼制而成的傀儡，只是不知为何，咒虫们只有外在躯壳，烟却被保留的灵魂和自主意识，反过来抛弃了山魈的特征。
这家伙哪怕是之前当黑烟的时候，黑烟聚拢的形象还是会像人形靠拢，说话方式也基本跟几个穿越者一个风格，以至于柳清缘他们一直以为烟曾经是个人类男性。
“你与他们在本质上并非一路，为何要这样帮助他们？”
柳清缘想不通，对方根本不是穿越者，兰英还拿他炼制傀儡，从之前的行动看，烟的日常行为不受限制，兰英基本没命令过他，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两人看着就是能力同源的同伴而已。
“还能因为什么？”
因为烟不是非法穿越者，系统没法把他像另外三个那样关进系统空间里，小五收人的时候还以为对面又要跑，折腾半天发现是烟关不进去，也就是这个时候，柳清缘拿古尘往对方身上试了试，并发现烟的真身。
他关不进系统空间，只能放在外面用法术困着，即便被弄晕，也会因为外界的各种响动苏醒，没过一会儿，烟就醒了，柳清缘也就顺理成章的来审问。
“一个妖精的报恩罢了。”
烟的语气平静，若无其事的说了个出乎意料，却又极为符合他所在世界的答案。
“哪怕被当做实验品，最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我们这个种族，本来就人不人鬼不鬼的，没了那躯壳，反而自在。”
山魈体型庞大、刀枪不入，力气的确是大，却也非常笨重，除了偏僻的山林，没有地方能容纳山魈。
“况且妖精成人，不知要经历多少苦难，还有的在最后关头丢失性命，以这种方式活着，怎么也比苦修好。”
烟本来没有名字，只是一只寻常山魈，最开始连还只是野兽的思维，跟同类争夺居处差点丧命，正好被收集傀儡材料的兰英捡到。
苍和李道长在迷阵里见到的那些山魈，就是烟的那名同类和其同族，烟是抛弃了山魈的肉体，灵魂与兰英炼制傀儡的黑烟结合，变成了如今的样子。而那些同类，才是真正的“咒虫”制作模式，自我意识死去，只有一具依照本能行动的躯壳。
某种意外来说，这也是“僵尸”。兰英通过山魈和其他炼制出来的僵尸为经验，把自己的身体也变成了一具僵尸。
把“炼尸”的方法用在自己身上，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兰英就是这么干了，并且因为僵尸的外貌太过引人注目，不得不再加一层伪装上去。
烟与非法穿越者同行的理由很简单，兰英与他有再造之恩，为了还这恩情，山魈成了“烟”，成为这个队伍里的一员。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多亏，起码在这个过程中，自己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影的能力，是易阳让系统提前透支给他的，呵，那个臭术士骗人真是有一手。”
想起易阳，烟忍不住冷笑，对已经变回山魈外表的他来说，如果没有声音的话，根本看不出他在冷笑。
兰英和影的计划失败，杀了周念后也没有头绪，为了躲原住民的追查，他们只能躲在那个迷阵里，用几只山魈做研究，系统觉得两人能力不行，找来了另外一个契约者，易阳。
易阳忽悠影换了能力，让他和烟利用特殊自身性进入阴间潜伏，后来又多了个把自己变成画皮鬼的红梅，之后大家伪装用的人皮，基本都是红梅制作。
跟其他入侵的非法穿越者比，他们这支队伍最稳定，如果不是柳清缘这个变数，易阳说不定真的能翻天。
“但是现在，你们都被捉拿归案，翻天等下辈子吧。”
烟这个情况，灵魂最后还是归聊斋世界的地府管，他不是穿越者，顶多算兰英这个穿越者在聊斋世界意外得到的所有物。
“……也好。”
听到这些，烟身上也没多少愤怒的情绪，在最后时刻，这些敌人都难得平静。
“反正都是一群疯子，解脱也好。”
“你也差不多。”
柳清缘挥动拂尘，被捆住的山魈浮起来，他打算亲自去一趟阴曹地府，已经不知第几次了，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成为地府的常客。
不过，疯子？
“非法穿越者，都是疯子吗？”
从目前的观感来看，柳清缘不确定在这个世界抓到的非法穿越者是不是疯子，但能肯定的是这群人的精神状态的确都挺不正常。
【所谓的疯子有太多不可控性，非法系统应该不至于专门找炸弹。】
小五出声了，虽然只有柳清缘一个能听见。
【但他们没有一人一系统的规则，也不会根据宿主相性选择世界，没有能选择留下的另一条路，更不会在意签约者的死活，哪怕互相残杀也不管。】
“所以即便不是疯子，最后也会变成疯子。”
小五的意思，柳清缘大概明白了。因为以上种种，跟非法系统签约只能一路走到黑，这时间一长，谁精神状态都好不了。
柳清缘这边是合法的，算打工人，非法穿越者那边，根本就是在养蛊。
“突然有些庆幸，找上我的是你们这个正规公司。”
他带着一只山魈，轻车熟路的踏入通往阴间的通道，如果只是烟的问题，不需要他亲自过来，他再来阴间是为另一件事。
商臣商礼这对兄弟是因为自己妹妹的消息来到南方，可白莲教里的不是本人，只是披着商三官人皮的兰英，这打击对兄弟两个不可谓不大。
兰英是穿越者，两兄弟作为凡人，想寻仇都不能痛苦的寻，甚至商三官那被扔下的人皮都是残破的。
不解决这事，这对容易情绪上脑的兄弟绝不会善罢甘休，避免他们两个再做出什么丧失理智的事情，柳清缘打算来地府，直接走阴间的办事方法，也就是最经典的托梦。
商三官蛰伏半年，为父报仇的事情在当地很有名，据商臣所说，他们家乡那边有人佩服商三官的事迹，除了到处传唱的，还有人祭拜她的画像。
这样一名女中豪杰，的确值得祭拜，人有阳寿，鬼也有阴寿，并不是所有人死后能马上投胎，有些还会在阴间生活一段时间。
像商三官这样，人生经历带些传奇色彩的，肯定有较长的阴寿，再加上被人祭拜，以后说不定说不定还能当鬼仙。
他来地府就是想托几个关系，找找商三官，如果她还在地府，就可以让她去跟自己的家人托梦，这样也算圆了两兄弟的心愿。
……
“这是怎么回事？小二人呢？”
赵旺一回教，就发现教中一片狼藉，人员少了一大半不说，平常能见到的高层大能全消失了，就连自己女儿都不见了，他逛了一圈就只看见自己儿子赵长春。
自己女儿是被看重的弟子之一，平日里被明令禁止外出，怎么现在不见身影？不止是小二，和她一样的那些弟子都不见了！
“爹，这事……”
知道赵旺在外面错过了很多，赵长春赶紧拉着他把之前的事都交代了一遍，其中包括易阳带着一大群人至今未归，以及后来闯进来的几个金头发、白头发，看着跟神仙下凡似的几个人。
“那、那人呢人呢”
“都还没回来。”
赵长春自己说的都没底气，上头人走了还没回来，之前打进来的那三个也突然消失了，阿修罗王也不在，赵旺回来的也是巧，正好在教中正群龙无首的时候回来。
正当赵旺头脑风暴试图理解时，天上飞来一只桃红色的纸鸢，是小二坐着纸鸢找回来了。
她的纸鸢并非只有通信功能，还有能载人飞行的，这种比较大，平常不怎么拿出来。
亲眼见证了那么多，小二深知白莲教不能再待，如今走为上计，但她又不能马上走，她的爹娘兄长，所有家人都在白莲教里，得先回来告诉他们发生的一切。
最大的难点是她爹，赵旺虽然不是坏人，也不是多么想当贼寇，但他有时候还挺一根筋的，现在赵旺坚信追随易阳就能让全家人奔向荣华富贵，怎么说服他是个大难点。
还追随呢，她那个便宜师父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小二如此想着，控制着纸鸢落下来，地上的赵旺和赵长春看见是她，立马跑过来。
小二是一个人回来的，除了她，两人没看见其他人，走的可是个大部队，小二自己回来是为什么？
“爹，大哥，你们听我说。”
事态紧急，小二深吸一口气，打算单刀直入。
“师父和阿修罗王都不在乎，咱们这教马上就要垮了，朝廷的官老爷们也快要打过来了，趁着官府还没下通缉，咱们赶紧跑吧！”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姑娘说的有点太直白了，你看，把她爹和哥哥都给砸蒙了。
“即将打过来的官老爷有何感想？”
跟着一起回来的舒龙琴心，向同样坐着纸鸢飞过来的定紫陌如此说。
“舒龙先生莫要调笑，在下如今只是个秀才。”
丁紫陌也被小二的直接给吓了一跳，虽然她说的是事实，但这里是白莲教驻地，小二如今还算其中的一份子，回来直接说自家势力要垮台了，领导没了，催促家人赶紧跑，这丫头也真是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