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传闻是真的……
祁九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或许是察觉到祁九的目光，夏熠阳也扭头回望。
看他站在原地呆呆看着自己的样子，她念叨了一句：“你真不穿衣服呀？行吧，挨冷的不是我。”
不敢继续与夏熠阳对视，祁九迅速地敛了眼底的神色，随意指了远处，同时微微偏过头去，轻声道：“那里人多，我们去那里找吧。”
“好。”
夏熠阳点点头，对祁九的些许不自然并未过多在意。她自顾自地收回目光，开始用视线在人群中仔细搜罗着李穆衍的身影。
祁九压下心中翻滚的念头，也随之在人群中胡乱打量起来。
咦？
他突然听到脑海中出现“叮叮”的提示声。
这表明自己焦点列表的人正在附近。
根据指引方向走过去，熟悉的玄黄色衣裳立在人群之中，祁九把视线聚焦锁定在那人身上。
果然。是之前满世界乱窜找人的藏剑弟子。
“啧！”
祁九下意识出了声。
不是跟他交代过了别乱走吗？万一触发了什么，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随手拿出棍子，祁九想要往那个方向走去。
既然不吃敬酒，那就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藏剑弟子看看他手中的打狗棒是不是吃素的。
可刚迈出两步，祁九就被藏剑弟子身旁那人吸引了视线。
Id是……牧言？
两眼扫完了牧言的账号信息，祁九确认这就是之前藏剑弟子要找的那个玩家。
她不是卖号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不对，这个牧言……有点不对劲。
还没等祁九想明白哪里不对劲，那个藏剑弟子就扭头看到了他，然后顺势往前一站，完完全全地挡住了那个玩家。
神经，他又不是来抢人的！
学着夏熠阳翻了个白眼，祁九准备上去质问，可下一秒，人群中的任务事件就结束了。
顷刻间，玩家们纷纷施展轻功，身影如风般穿梭，特效光芒四溢，令人眼花缭乱，挡住了他的视线。
等到他几步追上前，两人早已没了踪影。
“祁九，你跑什么？”夏熠阳紧跟其后，顺着祁九的视线发问。
“没，没什么。”祁九收起棍子，解释道。
“之前我负责监管的一个Npc，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跑这儿来了。整天跟着一个玩家屁股后面跑，太丢面儿了。”
“跟着玩家跑？”
夏熠阳重复一遍，没太懂这几个字的意思，问道：“Npc可以随意移动吗？”
“正常的当然不可以。但如果Npc生出了魂念，到达一定层阶之后，就可以移动了。”
“不过，管理局可不希望这些魂念到处乱窜。”
祁九回望人消失的地方，幽幽道：“那个藏剑弟子嘛，还有点意思。”
藏剑弟子？是藏剑山庄的Npc吧……夏熠阳回忆起游戏中的这个门派，有点熟悉，但不多。
耸了耸肩，她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反倒是祁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你要找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李穆衍。木子李，肃穆的穆，衍是繁衍的衍。”
祁九突然问了这个问题，夏熠阳这才想起自己从来没提过好友的信息。所以她认真将每个字都给祁九讲清楚。
万一，他有什么奇怪的方法能找人呢？
“嘶……李，穆衍？没搜到。”
夏熠阳看着祁九在虚空中划拉着什么。左边点点，右边戳戳，脸上还一副疑惑的样子。
在添加好友界面搜索了一番，祁九的确没有找到这个玩家的信息。
他叹了口气，收起了面板。
也是，如果是能直接找到的普通玩家，直接密聊喊一嗓子就好了，他们也不用这么费劲的跨地图找人。
可如果是夏熠阳像这样的纯魂体或者其他什么情况……那找起来可就费劲了。
祁九的表情让夏熠阳也跟着失落起来。
“算了，要不你描述一下她的样子？”祁九试探着发问，他之前好像有点低估这件事的难度了。
“她的样子？”夏熠阳无辜眨眼，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这要怎么形容呀？在游戏里的脸不就是一个大美女吗？
两人面面相觑，祁九满含期待的眼神逐渐暗淡。
“姑奶奶，你要不就说一下她穿的什么衣服？什么发型？这你总知道了吧。”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夏熠阳回想了一下登录进来时，一闪而过的账号外观，然后有些磕磕巴巴地向祁九描述了一遍。
“嘶，你说的这个披风，应该是陌上窈窕。那是几年前的外观盒子了，你这朋友倒是……有点实力。”
祁九迅速反应过来她所描述的是什么外观了，本想吐槽两句她朋友多金，但是看着夏熠阳懵懵的表情，就猜想她多半一无所知。
“行，我了解了。走吧，到处看看，说不定就碰上了呢。”
祁九带着夏熠阳跟随着大部队的方向往人群密集处穿梭。
两人左右搜寻下，倒是找到了一个金色盘发，粉白色包身披风的成女。
“不是诶，武器不一样，衍衍是拿双剑的。”夏熠阳站在祁九身后，探出半个脑袋说道。
“……”
那不废话，他都没感受到一点异常，这一正常的玩家号。
祁九早就被她磨得没脾气了，他挠头，连叹气都懒得叹了。
只是朝另一个方向迈步，说道：“那换吧。”
深知自己在麻烦别人的夏熠阳也不敢开腔，她迈着小碎步，乖巧地跟在祁九身边，尽量不发出声音，力争当个透明人。
银霜口地图大得实在超乎夏熠阳的想象，被祁九带着跟随人群四处飞，好久之后才又回到了葫芦湖。
玩家来来去去，Npc也见了不少。
即便偶尔遇到几个相似的，要么是武器不同，要么是发型有差异。
光有着相同外观的角色都寥寥无几，更别说找一个类似于魂念或纯魂体的存在了。
这一波下来，夏熠阳都有些烦躁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再发一波牢骚，人就被弹出了游戏。
又是被闹钟拉回现实的，夏熠阳有些烦闷地关掉手机。
不过好在她事先告知了祁九自己离开的时间会比较长，这样他就不必在冰天雪地里徒劳地等待她了。
有了昨天的经验，夏熠阳白天也没急着登录。
补了半天觉之后，她还腾出了一下午去公司加班。
“熠阳，大周末的怎么还加班，多休息休息呀，你看你这脸色差的。”
“嗯？是吗？”
掏出包里的小镜子，夏熠阳左看右看，发现自己的黑眼圈的确变得严重了些。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仿佛气血不足，透出一种虚弱的感觉。
想起这些日子晚上一直都在游戏里奔波，没能好好睡个整觉。这样的生活方式，身体状态变差似乎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撑着下巴，夏熠阳整个人窝在办公椅上，有些怏怏的。
右手撑了一会儿，便开始无力的酸痛。
她甩了甩胳膊，有些无奈。
难道游戏里受的伤还能带到现实世界中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