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想想——”
宋清音的脸上带着几分戏谑,道:“四皇子从出生开始就离开了圣上和皇后娘娘,想来最是希望他们能够关心了吧,只可惜,圣上的眼里只有章贵人的孩子,皇后娘娘的眼里只有五皇子,即便是他们全都丧命,只怕圣上和皇后娘娘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你胡说什么!?”三皇子听见她的话,勃然变色,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她厉声道。
宋清音冷嗤一声:“三殿下,咱们也算是交过几回手了,我对你的言行也有了些许的了解,你不如大方承认,或许我还能够帮你,可你要是执意和道元同流合污,只怕是要被天道所不容了。”
她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三皇子不自觉便被她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我不妨同三皇子说句实话——”宋清音捏紧了自己的手,强撑着自己的精神,开口,“六皇子还活得好好的,也能够同你争夺皇位,更别说,先帝留下密诏,圣上不仁,大可让靖北王继位——”
“你说说,你如今将圣上逼得这么紧,他会不会直接将密诏公之于众呢?”
她的语调很轻,可每个字却重重砸在三皇子心尖上。
他脸色苍白地往后踉跄一步,险些摔倒,却仍硬着头皮开口:“你今日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同本皇子说这些话吗?”
“你有没有想过,你只身前来,要是本皇子真的要了你的性命,又有谁能发现呢!?”他朝着宋清音走了两步,伸手想要掐住她的脖颈,却被人给躲了过去。
宋清音不以为然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轻轻理了理自己膝盖上的褶皱,淡淡开口:“无妨——左右我今日过来的时候,王爷和上清观都已经知晓,倘若我回不去,王爷自然会来寻我,到时候,你觉得他会不会放过你呢?”
三皇子的动作顿了顿。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强忍着被人戳穿的怒火坐了回去,咬牙切齿:“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来殿下对皇位并不执着,可要是能有机会让你与圣上和皇后娘娘隐居世外桃源过日子,岂不是比你坐拥皇位更有吸引力?”宋清音勾了勾唇角,“圣上这么多年不知残害了多少忠良,如今又昏庸糊涂,即便是能够解决这次的麻烦,只怕也很难叫文武百官信服了,日后难免会有人逼宫,到时候,你的愿望仍然落空了。”
三皇子抿了抿唇。
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都是皇后所生的儿子,自己却不能在父母膝下承欢,这么多年,每每看到旁人都有父母陪伴,他只有心酸。
如今,他对这皇位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不过想着,只要自己能够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子,圣上和皇后自然也就能够看到他了。
可现在看来,圣上分明就是对他厌恶至极,根本就不可能偏心他。
至于皇后……
不过是将他当成做太后的工具罢了。
“三殿下大可以好好想想,等想清楚,再来寻我,也不迟。”宋清音说罢,便站起身来。
却不想,她还没有迈开步子,道元便出现在了院子里头。
他突然出现让整个厅堂内的空气骤然凝固。
他一身玄色道袍无风自动,枯瘦的手指间夹着一张泛着诡异红光的符纸,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师叔别来无恙。”宋清音强压下胸口的闷痛,面上依旧从容,只有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颤抖,连续多日的施法让她精神几近枯竭,但此刻绝不能露出半分破绽。
道元冷笑一声:“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上次让你侥幸逃脱,今日定要你魂飞魄散!”
他猛地抬手,那张血色符纸‘嗤’地燃起绿色火焰,那突然暴涨,化作一条火蛇直扑宋清音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宋清音双指并拢在胸前快速画出一个金色符文。
一道清光自她指尖迸发,与火蛇相撞,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臭气味。
宋清音更是被打得连连后退。
她知道凭自己如今的本事根本就不能和道元抗衡,可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难保还有下一次。
她屏息凝神,还是准备动用书上的反噬之法。
宋清音瞬间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鲜血顺着她掌心滴落,却在触地前诡异地悬浮起来。
她以血为墨,在空中急速勾勒出繁复的咒纹,每一笔都引得四周空气震颤。
道元见状瞳孔骤缩:“你竟然想要动用反噬之法,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办法也会让你灰飞烟灭的吗?”
“那又如何?”话音未落,宋清音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即将成型的咒阵上。
整个厅堂的地面突然浮现出蛛网般的金色纹路,三皇子惊骇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正不受控制地扭曲变形。
“以吾精血为引,奉天道正法——”宋清音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遥远,发间玉簪应声碎裂,青丝飞扬间露出眉心一点朱砂印记,“请祖师降鉴!”
道元手中的火蛇突然调转方向,反而缠上他的右臂。
更可怕的是,他袖中藏着的所有符纸同时自燃,灰烬中爬出无数血色蜈蚣,顺着他的道袍疯狂上窜。
道元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他胸口对应的位置凭空出现一个血洞,最可怕的是伤口边缘竟开始生长出细密的金色符文。
烟尘弥漫间,一道雪亮剑光破空而来,精准斩断道元的身躯。
宋清音看着道元灰飞烟灭的瞬间,眼皮沉重起来,再也睁不开了。
与此同时,魏璟焰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寿闻被眼前的场景给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看他的情况,皱着眉头问道:“王爷,你怎么了?”
“我没事。”他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心口的位置,“好像是清音出事了。”
他的瞳孔猛然放大,一把抓住寿闻的胳膊:“肯定是清音出事了,我得去找她!”
说罢,他便立刻朝着三皇子的府邸冲了过去。
身后的寿闻阻止不及,只得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