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最后的合谋
李玄璋指腹摩挲着折扇边缘的暗槽，青玉扳指在烛火下折射出蛇鳞般的冷光。密室里浮动的药香裹着苏婉护甲上的鹤顶红腥气，在两人之间凝成粘稠的雾。
"；本宫听说李大人上个月折了十二名暗桩。"；苏婉的翡翠护甲叩击檀木桌案，第三声叩响时，屏风后传来铁器入鞘的摩擦声。她发间的九尾凤钗突然颤动，钗尾坠着的东珠正对着李玄璋咽喉要害。
李玄璋折扇"；唰"；地展开，扇面泼墨山水间藏着三十六枚银针："；娘娘的耳目倒是灵通，不过昨夜西疆使者暴毙在朱雀大街..."；他故意停顿，看着苏婉护甲缝隙渗出的毒粉在桌面蚀出焦痕，"；那具尸首耳后的刺青，与娘娘宫中侍女..."；
苏婉忽然轻笑，笑声里淬着冰碴："；李大人的金丝软鞭还缠在御花园的梧桐树上呢。"；她指尖挑起茶盏，澄绿茶汤映出李玄璋骤然收缩的瞳孔——那树上正吊着他上月安插的密探。
铜漏滴到第七声时，李玄璋的扳指突然裂开细纹。他抓起案上密信掷向苏婉，信纸边角的九尾狐火漆在烛火中扭曲成蛇形："；三日后祭祀大典，燕如烟要随圣驾登天坛。"；
苏婉的护甲刮过信纸，在"；天坛"；二字上划出深痕："；那贱人昨日送来治头风的药丸。"；她袖中滑出瓷瓶，瓶中滚出的药丸表面浮着层诡异蓝光，"；李大人不妨猜猜，本宫为何留着这毒物？"；
密室东南角的青铜鹤嘴炉突然喷出紫烟。李玄璋的心腹暗影从烟雾中现身，玄铁面具上的血槽还滴着新鲜人血："；主上，燕如烟今晨去了太医院药库。"；他呈上的药渣里混着金线蛇蜕，"；她在配解毒剂。"；
"；解的是七日断肠散？"；李玄璋的银针突然射向苏婉咽喉，却在距肌肤半寸处被翡翠护甲夹住。针尖幽蓝与苏婉护甲上的毒粉交融，在空气中炸开腥甜火花。
苏婉的东珠耳坠突然迸裂，珠芯滚出的药粉在桌面蚀出八卦阵图："；李大人可知燕如烟为何总戴着那玉镯？"；她蘸着毒粉在阵图画出血线，"；昨夜本宫的暗卫看见，那镯子裂痕里渗出的血..."；
密室外传来三长两短的叩门声，暗影的弯刀瞬间出鞘。寒霜捧着镶金木匣跪在门前，匣中麝香混着铁锈味："；娘娘，燕御医在太医院试药时...咳出了黑血。"；
李玄璋的折扇突然合拢，扇骨机关弹出半张羊皮地图："；天坛地宫有三条密道。"；他蘸着毒粉在地图画出红圈，"；这里埋着前朝留下的火药。"；
苏婉的护甲划过地图，在红圈旁添上蓝线："；祭天时要用的龙涎香..."；她扯断腰间玉珏，碎玉中滚出颗赤红药丸，"；混入这个，嗅觉灵敏者半刻钟便会癫狂。"；
暗影的刀柄突然震颤，玄铁令牌上的蟒纹渗出黑血："；属下探查到，燕如烟正在训练药人。"；他摊开的手掌里躺着半截金针，针尾刻着太医院徽记，"；这些药人...能识别百毒。"；
"；那就让他们识别不了。"；李玄璋的银针穿透地图，钉在"；天坛"；二字正中。针尾系着的金铃突然作响，节奏与三日前燕如烟在御花园埋设的机关铃铛完全一致。
寒霜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的血珠在青砖上凝成凤凰图案。苏婉的护甲掐住她后颈："；好丫头，什么时候被种了连心蛊？"；她指尖毒粉渗入寒霜皮肤，少女眼白立刻爬满血丝，"；说！燕如烟让你传什么话？"；
"；娘娘...和大人...咳..."；寒霜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在桌面抓出深痕，"；三日后...子时...太庙..."；她头颅突然炸开，血雾中飞出九只金翅蛊虫，虫翼纹路与李玄璋密信上的暗号如出一辙。
暗影的弯刀斩落最后一只蛊虫时，密室墙壁轰然洞开。三十名铁面死士持弩而立，箭尖淬着的幽蓝与苏婉护甲毒粉同源。李玄璋的折扇指向地道深处："；调动玄甲营，把天坛周围的..."；
"；李大人漏算了巡防营。"；苏婉突然撕开裙裾，内衬上绣着皇城布防图，"；昨夜皇上将虎符赐给了燕如烟。"；她染毒的指甲点在图中某处，"；这里...埋着本宫十年前准备的惊喜。"；
铜漏滴到子时三刻，密室里最后盏油灯突然爆出火星。李玄璋的银针在地图上连成星象图："；丑时引燃东侧火药，燕如烟必走西门。"；他袖中滑出青铜虎符，"；玄甲营见到这个..."；
苏婉的凤钗突然刺入地图，钗尾东珠滚入星象图缺口："；本宫要亲眼看着那贱人..."；她咬破舌尖将血喷在虎符上，血珠沿着符纹爬成毒蛇形状，"；被万箭穿心前，本宫要问她..."；
密室穹顶突然坠落碎石，燕如烟的金针穿透三重石壁钉在桌案中央。针尾系着的素笺被毒血染透，字迹在烛火中显形："；三日后，静候佳音。"；
李玄璋的折扇劈开素笺时，苏婉的护甲已掐住暗影咽喉："；你身上怎么有金翅蛊的味道？"；她指尖毒粉渗入暗影伤口，男人皮肤下立刻凸起游动的蛊虫，"；李大人真是养了条好狗！"；
暗影的弯刀突然转向李玄璋，刀柄蟒纹中射出毒针。李玄璋的银针后发先至，将毒针钉在苏婉凤钗上："；娘娘的蛊术越发精进了。"；他踩碎暗影喉骨，靴底碾着的玉佩正是苏婉上月赏赐之物。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密室气窗时，苏婉的九尾凤钗正插在李玄璋颈侧三寸处。两人脚下的暗影尸体突然膨胀，皮肤下钻出的金翅蛊虫扑向密室每个角落。
"；合作愉快。"；李玄璋笑着擦去脸上虫血，折扇暗槽里滑出的药丸正与苏婉手中那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