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
关银屏的眼圈不禁有些红了,说话都有些微微颤抖。
在范阳的一再坚持下,她还是选择了妥协。
“谢谢!”
范阳松了口气,轻声向她表示感谢,随后对众人道:“大家一起帮伯母收拾行装,一会儿就下山吧,我估计今天晚上,甘露寺将会空前的热闹,只是这个热闹,我们都不能看……”
范阳的话说的非常隐晦,但大家都能或多或少的猜到一些。
关兴点头道:“好吧,大家就按照子煜的吩咐办吧!”
众人各自点头,只有孙桓依旧脸色难看,同时,还有关银屏……
范阳转头看向孙桓,喃喃道:“叔武兄,其实我此番行动,你心里应该清楚一些,有些话我不便说透。总之你现在别无选择,只能和我们一同前往江夏。”
说着,范阳顿了顿道:“你只有和我们同往江夏,才能每天和银屏在一起……”
范阳说着,神情不禁黯淡下来。
一旁的孙尚香瞧着二人神情,心里不禁猜到了个大概。
孙桓抬头望向范阳,最终还是默默的点点头,说道:“好……我明白了。”
一旁的关银屏红着眼睛,望向范阳的眼神中充满了委屈。
她明白,范阳也许明白她的心事,只是,他偏偏要做让自己难过的决定!
这个讨厌的范阳,真的只会惹自己生气吗?
他什么时候能让自己高兴呢!
……
孙尚香的行囊不多,众女眷收拾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准备好了。
“好了,你们都下山吧!”
范阳冷着脸对众人说完,关兴与孙桓朝着范阳拱了拱手,而关银屏则满脸复杂的望着范阳。
众人兵分两路,关兴、关银屏,与孙桓,孙尚香,以及四名侍女,一同从正门下了北固山。
范阳和陆平留下。
在临行前,孙尚香特意告别了净檀师父和净空禅师,感谢他们多日以来的照顾。
孙尚香又交代了范阳与陆平将留在甘露寺内居住一晚的事。
净空与净檀连连保证,一定会打扫出最好的禅房供二人居住。
范阳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随后,关兴等人下山去了,范阳与陆平送到甘露寺门外,随即目送他们离开。
关银屏是一步三回头,眼中满是伤感和委屈……
范阳默然不语,心中喃喃道:走吧,不必为我担心,如果顺利,我们很快就能再次相见。
如果不顺利……
……
当天下午,范阳与陆平住在了第四道跨院中,多景阁楼旁的一间静室之内。
范阳特意叫来了净檀师父,说道:“麻烦师父,今晚只要把斋饭送到门口,敲敲门离开就可以。”
净檀点头道:“阿弥陀佛,施主吩咐,我等谨遵就是。”
“多谢!”
这间静室有一张巨大的木榻,就像大车店的大通铺一样,可以容纳四五人住在一起。
榻上有两床干净的被褥枕头,是净檀派人事先送来的。
范阳当即将被褥铺好,自顾自的躺在了床榻上,对陆平道:“你也来歇一歇,今天晚上,也许并不会平静。”
陆平微微皱眉道:“难道今天晚上还有不速之客?”
范阳微微一笑,这陆平聪明的简直让他有些意外了。
他的脑子果然够灵活。
也许在某一定程度上说,他的人品、头脑、武功都不逊色于关兴。
“从现在开始,如果不是要方便,我们两个就都不要出屋了。”
范阳说着,默默的闭上眼睛休息。
陆平默然点头,随后放下手中的宝剑,照着范阳那样有样学样的铺好了床,躺在了范阳身旁。
二人此刻静静地休息,只等夜色降临。
……
酉牌时分,日头偏西。
范阳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时,院外忽然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与几个人的说话声,
陆平蹭的一下从床榻上跳下来,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
范阳微微一笑,并没有下床,他心里清楚,门外来人应该是陆逊。
就在这时,只听陆平轻轻惊呼一声,接着下意识的就回到床边,一把抓起他的宝剑。
范阳闭着眼睛,显得颇为悠闲的说:“是陆逊来了吧!”
陆平一怔,说道:“不错。”
“伯均,稍安勿躁,一会儿还有贵客呢!”
陆平闻言,惊讶的看了一眼范阳,他发现范阳虽然闭着眼睛,可看的似乎比自己还清楚。
而且,他很冷静,冷静的像一块冰。
也许,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范阳此刻并不知道陆平的想法,如果他知道了,会马上的告诉他,把“也许”去掉,这一切就是在自己的掌握中。
紧接着门口又传来了无数的脚步声。
仿佛有无数的军士踢踏而来,包围了整个小院。
随后,就听见了净檀和尚的声音。
“各位军爷,这两侧的房间你们都可以居住,可是唯独不能惊了那间房里的两位贵客……”
“他奶奶的,什么房间是我们不能住的?你他妈的老和尚……”
一个军士的吼叫声传来,颇为粗俗无力。
随后只听一声厉喝,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叫道:“不许你等对净檀师父无礼,还不赶快给净檀师父赔罪!”
“不不不,陆将军,岂敢岂敢……”
这是净檀和尚的声音。
那军士吓了一跳,立刻颤声对净檀表示道歉。
净檀连忙还礼。
随即又听那熟悉的声音喝道:“尔等听好,谁再敢对寺内僧众无礼,休怪军法无情!”
“是!”
这一声震天动地,院中似乎不下三十多名军士。
那熟悉的声音,自然就是陆逊了。
陆逊到了!
陆平听到房门外的众人说话,不禁惊地倒吸一口凉气。
陆平快步回到范阳身边,低声道:“那陆逊要暗中埋伏刀斧手,看来明天凶多吉少!”
范阳微笑问道:“你怕不怕?”
陆平一怔,低声道:“我自然不怕,别说区区几十人,就是几百人,我也能杀他个人仰马翻!”
“所以我也不怕!”
范阳说着,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浮出笑意。
真是有趣啊,他已经想到了,自己的周围房间内睡满了陆逊的刀斧手。
可他们未必能想得到,这间房间的贵客正是他们明天要埋伏的范阳!
这出好戏啊,还在后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