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应渊倒也没有瞒着,说:“来这里处理点事,处理完了就走了。”
“我还以为是你们追鬼市里的那小孩儿,一路追到这么远来了呢。”琳琅感慨道。
“你为啥这么说?鬼市那边,你有消息?”谢应渊立马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
琳琅竟也开门见山道:“唔……消息?不太算吧,就是阴司那些人,这一次追那小男孩追的真是挺紧的,历温派了好多好多人过来,几乎是天罗地网式的在找他。”
“其中有个方向,正好就在藏区这边,因为前些天,还有阴差联系我,帮忙购置点人间的东西呢,送货地点就在藏区。”
“藏区挺大的,具体是送去哪里?”谢应渊接着问道。
琳琅则说:“好几个地点呢,分布的挺散的,但你如果非要我说个具体的,就是这几个地点,正好都在那xi藏镇魔图的十二座庙宇附近……”
“啥?”我激动得立马抢过谢应渊的手机,对琳琅问道:“你确定?”
“对啊!”琳琅说:“虽然不是全部都在吧,但是大部分的坐标,离的还是挺近的!”
说完这话,琳琅像是这才意识到,我的反应有些不太对劲,忙问一句:“等等……我的十五姐,你那么激动干嘛?”
“你俩该不会也是奔着这玩意儿去的吧?”
我和琳琅的接触虽然十分短暂,却也已经认可了他的为人,觉得他还不错,算得上是个自己人,便也没有瞒着,告诉他说:“我们来藏区这事儿吧,说起来还是有些棘手的,一时间三言两语的,我也和你讲不清楚。”
“总之,我们这一趟确实是和这镇魔十二寺有关,你要是这些天里,能有些这里的消息,可以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一声吗?”
“不管是什么消息,只要有关的都行,说不定就能用得上了!”
“可以啊!”琳琅爽快道。
挂断电话之后,我们将车子停在了附近的一个闹市上,给了琳琅一个地址。
约莫半个小时以后,一个模样普通的年轻男子,轻轻敲开了我们的车窗,不动声色地递了个大包进来。
将这大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放了几身老旧的衣服,与四张人皮面具。
我们到附近找了个酒店,乔装打扮了一番后,再下楼时,没有选择去开原先那辆车子,而是打了分成两路,打了两辆车子前往大昭寺里。
此时虽然临近傍晚,但是藏区的天色还很亮,大昭寺前人来人往的,有不少旅客来此观光。
这座始建于唐朝的寺庙,经过千百年来的扩建与修缮,不仅拥有唐代木建特色,更浸满了藏传佛教的韵味,金碧辉煌又不失神圣与庄严。
我驻足在这座庞大的寺庙前,不免有些惊叹这座庙宇的宏伟,对着谢应渊感慨道:“这庙好大,好气派啊,和我来之前想的那种无人的小庙完全不一样……”
“他们真敢在这么大的寺庙里做文章吗?还是说,秘密就藏在这座寺庙的地底下呢?”
“还有……”
“我分明记得,凡是邪祟,没得准许,是进不了寺庙和道观的,他们若是能够进来,那是怎么进来的呀?”
谢应渊则回我:“先看看我能不能进去,不就知道了?”
他的话刚说完,我与他还有李惊棠,便扮作了一家三口,去到售票处买了三张门票,一同朝着寺庙里走去。
李初一,萧忆安,谢思焰他们仨则紧随其后地跟了过来。
在即将跨入寺庙的刹那,谢应渊的步子先是微微一顿,而后轻轻抬脚,朝着寺庙大门的门槛上迈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谢应渊这次进得出奇的顺利,根本没有半点阻拦他的能量出现,就连谢应渊自己都不免有些诧异。
“这庙……”
“还真是奇怪,难道是被人做了手脚?”谢应渊惊诧道。
我则想起了他还附在周望之身上的时候,在进入洞天观之前,还故意骗我,要我喊他进来。
还有我在街边摆摊时,他非要带我到灵隐寺里将红绳绑在树上求姻缘……
我不由忙问一句:“这寺庙能让你进,就是被人做了手脚?那当年你去灵隐寺呢?我怎么记得,你也是直接就走进去了呀!”
谢应渊小声说:“那是因为,在那次以前,我就去过灵隐寺,得到过许可啊!”
“你那时去灵隐寺干嘛?”我问。
谢应渊的思绪像是忽然飘回到了过去,说:“还能干嘛?求姻缘呗!”
“以前总听人说,有座寺庙求姻缘很准,我就去了,结果去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去错了,准的是旁边的法喜寺,而不是灵隐寺。”
“但是后来吧,我就想着,去错了就去错了呗,反正在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本身就是将错就错的过下去,不是吗?”
“况且,法喜寺里求姻缘的人那么多,月老他能忙的过来吗?我另辟蹊径可能能有奇效,结果真的就有奇效,你不就被我求回来了吗?”
“……”
我白了谢应渊一眼,说:“姓谢的,你好歹也有千年修为,这个世上到底有没有月老,你心里没点数吗?你还能信这个?”
谢应渊却说:“如果没你,我当然不信,毕竟我连神佛都不信,我只信我自己。”
“——可是十五,你是我一生所求啊。”
我被谢应渊的最后一句话怔在了原地,下意识地转过头朝他看了过去。
正好他也在看我,又或是,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我的身上。
正好,即将落下的旭日,缓缓笼罩在他的身上,宛若为他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光,再加上周围神圣的庙宇为他做了点缀,谢应渊的气息,干净得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男子一样,令人根本挪不开眼。
即便这一张脸,是他易容后,掩去那惊为天人的面貌,换上了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
我还是深深的被他吸引住了,而后只感觉自己心里暖暖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
“咋?”
“没见过帅哥?”
“怎么看呆了?”
直至谢应渊的调侃声,从我耳旁响起,我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