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大典，向来是金丹期剑修崭露头角的地方。
也没有什么所谓的赛制，不过是一旦对上眼神，那就去擂台打一场。
当然，也会有一些自诩无敌的剑修自封擂主，邀请在场所有金丹期剑修登台。
当年洛程来问剑宗的时候，并没有赶上问剑大典，所以也没能体验过那种单开一擂的感觉。
扫了一眼自己的三个徒弟，洛程也打消了让她们上去当擂主的心思。
云喑性子温婉，不喜欢争斗，她这性子甚至都不适合修剑。
安柔跳性子跳脱又害怕麻烦，估计是也不想上台的。
至于白依依……她不是剑修。
洛程给白依依的功法，几乎都是练体的路子。
另一边，程洛手中提着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肖羽的出现姑且还在他意料之中，但洛程的出现已经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了。
但想想云喑和安柔也是修剑的，他又觉得都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样一来，他想要拿下问剑大典魁首就变得十分困难了。
先不说肖羽这个先天剑体，就算是安柔和云喑，他对付起来估计都有些麻烦。
“问剑宗的弟子呢？”
“难道连一个敢登台的都没有？”
而此时的肖羽，已经登上了擂台。
他问剑的，是整个问剑宗。
闻言，洛程也看向跪在地上的问剑宗掌门和一众长老。
问剑宗应该还没有落魄到，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吧。
而程洛却像是抓住了机会一样，缓缓走上了擂台。
这可是他雪中送炭的大好机会。
如今问剑宗无人应战，他登台帮问剑宗解围。
等问剑大典结束，再讨要那块剑胚，总归是成功率更高一些。
“剑修程洛，请赐教。”
肖羽只是瞥了一眼程洛，便重新看向了台下的问剑宗弟子。
“我要问的，是问剑宗的剑，不是你的。”
他看着程洛的眼神十分淡漠，完全没有出剑的意思。
然而这种眼神，却让程洛想起了前世。
前世，他暗算叶青的时候也和肖羽打过照面。
那时候的肖羽并不是如今这副颓废模样。
而是一位白衣飘飘的俊美剑客。
两世的肖羽相去甚远，唯有这个眼神，让程洛记忆犹新。
肖羽看他眼神中，带着鄙夷与不屑。
前世他是阴沟里的老鼠，鄙夷他的人很多，也不缺一个肖羽。
但这一世，他是神丹宗客卿长老，清风剑派大师兄。
他程洛是堂堂正正的剑客，你肖羽凭什么看不起自己？
“但我要问的，就是你的剑！”
一声剑鸣，程洛拔剑了。
一道青色的剑光同时朝着肖羽射去。
叮～
剑光打在了肖羽手中的剑匣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肖羽皱着眉，看着不远处的程洛。
“拔剑吧。”
程洛并没有进攻，而是握着剑站在那里。
方才的剑光，也不过是为了让肖羽拔剑。
“……”
而肖羽并没有拔剑的想法，只定定看着程洛。
“你在犹豫什么？”
见状，程洛也皱起了眉头。
上一世也是这样，哪怕两人正面对上了三次，肖羽却一次都没有拔剑。
第三次对上的时候，他也问过那时候的肖羽为什么不拔剑。
肖羽的回答只有三个字：你不配。
而现在……
铮～
伴随着一声剑鸣，肖羽拔剑了。
整整两世，这是程洛第一次见到肖羽对着自己拔剑。
“剑修肖羽，请赐教。”
一蓝一黑两道身影在擂台上纵横交错，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之声听得一众剑修热血沸腾。
有前世记忆的程洛并不缺战斗经验。
可他的每一招每一式，无论出剑角度多么刁钻，都会被肖羽挡下来。
随着切磋进行，肖羽眉头也越皱越紧。
程洛身上有剑修风骨，他认可。
但程洛手上……这些招数怎么这么阴损呢？
这一刻他有些怀疑，这人真的是剑修吗？
而与他战斗的程洛丝毫没发觉，自己的剑招已经越来越像前世了。
阴狠，毒辣，犹如藏在暗处的毒蛇。
可程洛现在只看到，自己能跟那个先天剑体的剑修天才战得有来有回，不分上下。
他也是剑修！
他也是天才！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叮～
只听一声脆响，半截断剑便从擂台上飞了出去，扎进了地上。
听到声音的程洛瞳孔紧缩，有些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向手中只剩下一半的风罡剑。
他的剑，断了？
“你输了。”
肖羽的剑也已经抵在了他的眉心。
“我……输了？”
程洛此时依旧有些难以置信。
自己不是……已经跟肖羽不分高下了吗？
为什么还会输呢？
为什么呢？
看了看手中只剩下半截的风罡剑，他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低着头下了擂台。
是剑！是他的剑不够好！
对！一定是这样！
一定！
程洛并没有去捡回风罡剑断掉的剑刃，甚至剩下的半截也从他手中滑落。
风罡剑太差了，他需要一把更好的剑！
他可以打赢肖羽的！
只要有一把更好的剑！
“那把魔剑看来找到了一个机会。”
半空中，洛程清楚看到程洛身上出现了一缕魔气。
虽然极其微弱，但却无法瞒过他这个仙尊的眼睛。
刚刚受到打击的程洛，明显被问剑碑下那把魔剑蛊惑了。
但洛程并没有出手，因为他也不确定，这是不是时衍仙尊留下的后手，
不过他还是在程洛身上留下了一些禁制以防万一。
毕竟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探宝鼠被玩死了。
眼见程洛落败，问剑宗一众弟子又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他们要上台吗？
可他们能打得过吗？
一时间，整个问剑宗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问剑宗弟子在问剑大典被人问剑，却无一人敢上台应战？
这种事说出去，必然是要被天下人耻笑的。
“他手上的，是太一剑宗亲传弟子的佩剑吧。”
倒是有一些上了年纪的剑修，认出了肖羽手中的剑。
那是当年太一剑宗各峰亲传弟子用的佩剑。
而这种剑，他们在千年前也曾见过一把。
那也是一个横空出世少年。
也是在问剑大典，一人一剑踏上问剑宗，压得问剑宗年轻一代喘不过气。
只可惜，这样一个天才，在问剑大典后却又销声匿迹了。
擂台上，肖羽眼见无人登台，又将目光投向了洛程。
见状，在场的剑修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会，要问剑那位前辈吧。
“你，想挑战本座。”
半空中，洛程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睥睨着肖羽。
不是提问，而是确信。
因为他能看出肖羽眼中的战意。
“请前辈赐教！”
嚣狂恣意，最是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