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0章 摧枯拉朽
“大人有令，全军迎战，击垮贼军！”
传令兵将王焱的军令传达至各船，数息过后，各船的将卒已经穿戴整齐，手持兵器，做好了战斗准备。
水手们将船帆高高升起，将船只的速度提到最快。
而常达的伪明军，这时正艰难的向西而进。
逆风而上，对伪明军来说，很是吃力。
常达站在船沿，被风刮得睁不开眼睛，但他心里的斗志并不因此而消沉。
之前在长江流域武昌附近，常达随徐寿一道，袭击过光烈帝的船队，差点得手。
常达每每想到那一战，就时常懊悔的捶胸顿足。
他经常对自己说，如果自己再勇猛一点，结局很可能将会大不一样。
“报，将军，周军船队，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逼近！”
斥候将最新情报禀报给常达。
常达也是有些吃惊，“王焱太目中无人了，疲惫之军也敢如此嚣张！”
随即下令道：“告诉弟兄们，谁能擒杀王焱，赏千金，我保他做大将军！”
“诺！”
伪明的将士们，听到常达的许诺，都是有些兴奋。
但强烈的西北风，吹的他们东倒西歪，江上寒气太重，身上的铁甲冰冰凉凉的，冻得将士们鼻涕糊了一脸。
伪明初立，各种军械器具，都是从田氏手里接过来的。
像是绵甲之类的保暖器具，更是少之又少。
大部分将士，都是穿着铁甲或者藤甲，根本不具备御寒的功能。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就见周军的船队，横江而来，声势浩大。
常达将手中大刀紧握，道：“众将士随我杀敌！”
“杀！”
伪明将士们明显中气不足。
冰冷的空气，冻得他们手脚酸麻，士气自然低沉。
“将士们，打垮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王焱拔剑大喝。
“杀！”
无论是周军的船只，还是伪明的船只，体型都相差不大，基本是从当地百姓手里征用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决定胜负的因素，就要看双方的战斗力。
冲在最前排的周军船只，一点减速的意思都没有。
朝着伪明的船只就是狠狠的冲撞过去。
“砰！”
“咔嚓！”
……
眨眼的功夫，伪明的船只就在巨大的冲力下，支离破碎，四分五裂。
周军为了增强这些船只的战斗力，特意在船头位置，装上了铁盾。
这是军用战舰的常规操作。
可以大幅度增强战舰的冲击力。
像是倭国海军，已经在战舰周身，装上铁刺，如同铁刺猬般，如果借助风势，同等级的战船，根本不是对手。
只不过时间紧张，周军只给少量船只配备了铁盾。
但这已经足够。
这些伪明船只上的将士，当场就懵圈了。
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周军的船只冲撞的七零八落。
落水的伪明将士，很多都在瞬间就被周军船只从头顶碾过，脏器受损，当场溺死。
即便侥幸逃过了第一波周军船只，紧随而来的第二波，也会教他们做人。
常达整个人都是傻了。
这与他想象的战斗，完全不一样。
周军几乎是摧枯拉朽将他们打垮了。
他拼命嘶吼着，想要率领剩余的将士抵抗周军。
但伪明的将士，就算以逸待劳，可大冷天的，鼻涕泡都出来了，又哪里来的斗志。
这注定了这场阻击战，要以失败收场。
常达对麾下将士的不争气愤怒到了极点。
他高举大刀，跳到与自己相近的一艘周军船只上，想要砍杀周军，鼓舞士气。
但周军将士根本不给常达短兵相接的机会。
直接掏出连发弩，对着常达就是一通乱射，常达尽管身穿铁甲，但脖子、大腿都没有被铁甲保护的部位，却是被射的千疮百孔。
这个一心想要名扬天下的武夫，就这样死了。
而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
成功者，永远只是少数。
绝大多数人，都将岌岌无名的结束一生。
这场战斗，只持续了一个时辰，便结束了。
仅有数百伪明将卒逃生，大多数伪明将士都惨死在了乌江之上，还有部分成了降卒。
当溃卒将兵败的消息带回凯里时，徐寿几乎是暴跳如雷，大骂常达废物。
“明王，常将军也死了。”
溃卒抹着眼泪，哭泣道。
“……”
徐寿颓废的瘫坐在王座之上，常达是他的左膀右臂，心腹大将。
如今，就这样死在了周军手里。
对明军的打击是沉重的。
胡中庸听到常达那个蠢货死了，心中竟有些窃喜，他立刻站出来道：“明王，周军小胜一场，士气如虹，我军不可再主动出击，当加强凯里的防守，不给周军、宋氏可趁之机！”
徐寿重重的点点头，“此事交给诸位，孤，有些乏了！”
说罢，徐寿独自神伤去了。
然而，王焱给徐寿的惊喜，还不止如此。
当马洞锡、熊超、秦彰兵分三路，长驱直入思州各府的消息，传到凯里时，徐寿终于坐不住了。
之前领兵南下，一面攻取田氏的残余力量，一面向西进攻水东时，徐寿就担心王焱会趁他南下的时候，发兵攻取石阡、铜仁、镇远。
因此，他在石阡、铜仁、镇远都留下了足够的防守兵力。
并且多设烽火台，遥相呼应。
原本，王焱领大军进攻大理军，根本腾不出多余的力量对伪明釜底抽薪。
这也让石阡、铜仁、镇远的守军，有所懈怠。
然而王焱一边领主力奔赴凯里决战，一边还敢分兵夺取石阡、铜仁和镇远。
这是真的出人意料。
好在石阡、铜仁和镇远的守军发现及时，并没有让周军得手。
不过周军在进攻铜仁、石阡和镇远失利后，便立刻改变路线，向南杀往凯里。
沿途的土寨、城池，都被周军的出现，吓得瑟瑟发抖。
一些心向朝廷的土人，或者是潜伏起来的田氏死忠，也都纷纷选择加入周军的队伍。
这也让马洞锡、熊超和秦彰的队伍，壮大了不少。
铜仁、石阡、镇远三府，是伪明当下最重要的地盘，哪怕丢了一个，对伪明来说，都是重创。
徐寿是一刻都不想留在凯里，他当即就要发兵回援。
胡中庸阻止道：“明王，王焱率主力而来，分兵入我思州的兵马，不会超过一万人，这点兵力，还有再分兵攻取石阡、铜仁和镇远，这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这个时候，我们要是自乱阵脚，只会给王焱可趁之机！”
尽管胡中庸说的很有道理，但徐寿还是担心的忐忑不安。
与此同时，又有斥候来报，“禀明王，罗氏派一万精锐，增援宋氏！目前罗氏的援军，已经入驻麻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