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旗装的女子,繁琐华贵是伏月对她的第一印象。
漂亮娇俏,典型的美人。
脸上带着天生的尊贵和孤傲。
是的,她身上头上那些东西,伏月只是看着就感觉自己的偏头痛犯了。
这个女子长相大气漂亮,是那种世人眼中都认可的漂亮。
伏月手里正抱着一个圆润的头骨,非常标准的一个头骨,甚至可以看出来生前脸型和五官都很优秀的一个头骨,但这一幕很显然的吓到了爱新觉罗璟璱。
清朝的旗装,伏月对此兴趣不大。
她坐在懒人躺椅上,拿着一个很细小的刷子,在刷着冠状缝的缝隙,放久了,难免沾上一些灰尘。
璟璱茫然片刻,还是稳下作为嫡长公主的心神:“请问,这是何处?”
很快石碑在她眼前的地方升起。
“你可以先看看,如若无愿可自行离开。”
璟璱这一生,比起其他人其实算是很顺遂了。
虽然是远嫁,但最终还是在京城住着。
中宫皇后嫡出的固伦和敬公主。
爹爹是皇帝,娘亲是皇后,舅舅是富察傅恒。
她这一生的起点,可却是很多人拼尽全力也够不到地位了。
到最后也是寿终正寝的,看起来一生荣华富贵,能有什么执念呢?
至少伏月是这样觉得的。
璟璱看完思索片刻:“原来如此。”
璟璱看向那个美的阴森鬼气的女人,她长的好美,让璟璱在准备说话的时候都发了一下愣。
伏月看过去时,璟璱才回过神来说:“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伏月:“基本,你许下什么愿望,便要付出什么代价。”
灵魂。
对于璟璱而言,让如懿难受比灵魂重要。
只要看着她不爽,那璟璱就爽了。
谁让她是害死皇额娘的罪魁祸首,还时常阴阳怪气皇额娘,虽然那时自己年幼,可有些事情还是记得的。
璟璱想了想:“我想要母亲平安健康,让她寿终正寝。”
伏月抬眼看了她一眼:“没有什么为自己许的吗?”
璟璱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这样就足够了。”
她是公主,所以伏月不介意接下这个任务。
若是妃子?她就算不情愿的接了,可能皇帝不久后就会挂了。
伏月:“好,签字画押吧。”
璟璱抿唇笑着:“我皇额娘活了三十几岁,多半都是在后宫度过,那些琐事熬的她精疲力尽,我希望她能快乐一些,我可以看着任务完成是吗?”
她为了母亲稳坐后位前去和亲,结果刚走就听到皇额娘的死讯,让她怎么能不恨?
伏月点了点头。
“好。”璟璱果断的应好。
她想起魏嬿婉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争了半辈子最后却被折磨到那个下场。
“我希望您帮帮炩妃,她是后宫里唯一一个还记得皇额娘的人了。”
伏月:“好。”
这任务都不算太难。
魂入琉璃,新的故事要重新发生了。
————
紫禁城里。
红墙困住四方的天,只是看着就让人窒息。
皇后因为七阿哥痘疫,这两天不吃不喝的在撷芳殿门外熬着。
伏月一身轻便的旗装,披着带毛领的披风,脚下像是生风了一般,哒哒哒哒的踩着花盆鞋踩在青石板上,走在不太宽敞的官道上。
这小屁孩不能死,死了皇后更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这几日是寒冬,风中凛冽,让人觉得十分萧瑟。
“皇额娘!”
富察琅嬅跌跪在撷芳殿宫门外,素莲跟着跪在后头。
周身萦绕着狼狈悲伤还有浓烈的担忧。
素练脸上带着担忧,连忙起身:“公主,您怎么来了?!”
撷芳殿的门只开了小小的一扇,里面的下人围着白布,忙来忙去。
素练:“您快劝劝娘娘吧,她已经三天三夜没吃过东西了,这样熬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
“我去看看七弟。”
伏月抬脚就要往进走,富察琅嬅这时才回过神来,一把拉住了伏月的腿。
“璟璱,你干什么?!”
这里面只要进去,八成就会被感染。
永琮已经染了痘疫,现在……生死不明,琅嬅不敢想象万一璟璱也出事。
伏月声音不小,周围跪着的人都听得到:“皇额娘别担心,我昨夜梦中得了佛祖赐药,今早那药竟真的在我手中,想来是因为永琮是在佛祖诞辰之日出生的缘故,与佛有缘,佛祖也看不下去永琮在这受苦。”
“是父皇母后心诚,所以才有了这药。”
乾隆此刻还跪在安华殿祈福呢,伏月很快将这功劳归在了日日祈福的皇帝皇后身上。
这一番话,让琅嬅突然就有了精神。
是啊,永琮是有佛祖庇护的,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皇后这人吧,坏也不坏的彻底,好也不好的彻底,做个坏事一脸的心虚。
人都是复杂的,至少对于璟璱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皇额娘。
“不,将这药给太医,你不能进去……”
万一她再感染了呢?
这可是自己生下的这些孩子里,唯一一个养大的孩子啊!
璟璱不能出事,永琮也不能!
伏月伸手将皇后扶了起来,在穴位上一点,她就晕了过去。
伏月:“还不快将皇额娘带回去?好生照料着,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本宫拿你们试问!”
素练和一旁的侍女连忙接住了皇后娘娘。
宫中鱼龙混杂,这时候不能出事儿。
伏月用白布将面围住,抬脚进了撷芳殿。
小小的孩子,如今才出生三四个月,可就像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大小一般。
可怜巴巴的,身上都是红点点,小孩的指甲尖锐,浑身都有红点的地方,都被挠烂了。
伏月:“都给我出去!”
“公主!”
她冷冷的看了周围人一眼,乳母、太医、伺候永琮的下人在这院子里能有一二十人。
在这里,人命不值钱。
要是永琮死了,这些人也得被论罪处置。
他们很快退出屋外。
为首的太医着急,连忙跑到门口让门外的侍女去请皇上。
他躺在婴儿床上,瘦小极了。
伏月带上了医用手套,因着做王诗诗的时候,学的东西杂的很,中医她是不会,但西医只用对病下药而已。
摸了一下小孩的脑门,烫的惊人。
她空间里的那些东西还没怎么用过呢。
屋子里寂静,门窗紧闭。
伏月翻找出对抗天花的抗病毒药物,然后她看着身上一点也找不到的血管陷入了沉思。
这要怎么办?
伏月咬了一下舌尖,一旁的衣架子上挂着吊瓶,手里拿着最小号的针管,另一只手拿着碘伏棉签。
“这胎让你投的啊……这罪就自己遭着吧。”
她打针技术是不错的,但这孩子血管真不好找。
伏月摸了摸脑门上的血管。
一针不行……肿了。
在左胳膊肘心那块又来了一针,还是不行,肿出一个大包。
右胳膊没回血。
永琮连哭都力气都没有了,已经快不行的样子了。
微弱的呼吸声。
第五针在脑门另一边。
“诶呦妈呀,真是费劲。”
她围面下面带着口罩,嫌弃累赘把白布扔在了一旁。
一点一点的粘上输液贴。
她空间里啥都有,基本抗生素和液体都有不少。
不过,真的没怎么用过。
伏月先给用碘伏棉球将身上的伤都擦了两遍,然后用百多邦覆上一层。
伏月累的直起脖子的时候都响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