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的硝烟尚未散尽,宋军各部已开始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
姚古的亲兵押着长长的俘虏队伍从宫门鱼贯而出。
“报!”
一名书记官小跑至姚古马前,展开竹简:“共俘获西夏禁军三千七百二十八人,其中重伤四百余,已移送伤兵营。”
姚古突然瞥见俘虏中一个金甲将领昂首不跪:“那是何人?“
亲兵揪起那人发髻:“西夏南院统军嵬名拓!”
嵬名拓突然暴起,铁链哗啦作响:“要杀便...”
“咔嚓!”
姚古的佩刀已斩下其首级,血柱喷起三尺高。
无头尸身被铁链拖着前行十余步才倒下,在青石板上拖出刺目血痕。
“负隅顽抗者,立斩。”
姚古甩去刀上血珠,对目瞪口呆的书记官道:“继续清点。”
……
宫墙拐角处,二十名宋军正用铁钩清理叠成小山的尸体。
“这金甲值钱!”
年轻士兵拽着具禁卫尸体的护心镜,却被老兵踹开:\"蠢货!按军规,甲胄兵器一律归库!”
不远处,张伯奋正监督民夫挖掘万人坑。
铁锹翻起的泥土里混着碎骨——这里曾是西夏处置奴隶的乱葬岗。
“将军...”
参军捧着名册欲言又止:“我军阵亡四千三百余人,遗体多数...”
“用白布裹好。”
张伯奋打断他,声音沙哑:“分三批运回真定府,沿途各州设祭。”
说着,张伯奋冷冷地看向,“若让本将知道谁敢贪墨抚恤银...”
“末将不敢!”参军膝盖重重磕在碎砖上。
……
太府寺地库门前,赵楷用剑鞘拨弄着七把铜锁的残骸。
“殿下小心!”
亲兵指着门缝渗出的黑水:“这锁用毒汁浇灌锁芯。”
“轰!”
巨木撞击声里,包铁门板轰然倒塌。
火把光照下,无数鎏金箱笼泛着幽光。
“黄金十二万两!”
“白银九十万两!”
“东珠三十斛!”
随着库吏的唱报
赵楷两眼放光,“这些,可都是我大宋的战利品了。”
“即刻封库,造册登记。凡敢私取一毫者——斩!”
……
兴庆府的大街小巷里,西夏百姓蜷缩在残垣断壁间,惊恐地望着满街铁甲的宋军。
有孩童躲在母亲怀中,却被宋军铁靴踏过青石板的声响吓得哭出声来。
那母亲慌忙捂住孩子的嘴,脸色惨白。
李世民立于皇宫正殿前,目光扫过这座饱经战火的城池,沉声道:“传朕旨意——”
“即刻开仓放粮,赈济百姓!”
“凡被西夏强征入伍的汉奴,一律发放路费,遣返原籍!”
“西夏士卒愿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立斩!”
“严禁将士劫掠民财,违者军法从事!”
“诺!”
李福全转身去安排。
大宋将士用党项话高声宣读圣谕。
起初百姓们不敢信,直到看见宋军真的在街口架起粥棚,才有人战战兢兢地靠近。
“娘...饿...”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拽着母亲衣角。
那妇人犹豫再三,终于颤抖着接过宋军递来的碗。
热腾腾的粟米粥香气扑鼻,她突然跪地嚎啕:“谢大宋皇帝恩典!”
这一幕在四城同时上演。
……
次日清晨,李世民召集众将议事。
“陛下。”
种师道拱手道,“此战共俘获西夏军七万余人,如何处置还请圣裁。”
李世民略一沉吟:“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者,编入‘归义军’,由折可求统率,日后用于戍边。其余人等,发给三日口粮,放归乡里。”
张叔夜忍不住道:“陛下,这些西夏兵悍勇难驯,万一...”
“无妨。”
李世民摆手,“朕已命皇城司记录名册。若有人复叛,连坐乡里。”
正说着,柳海魅匆匆入内:“陛下,西夏贵族女眷多被囚在掖庭,其中还有李乾顺的妃嫔...”
“全部释放。”
李世民打断道,“愿归乡者发给盘缠,无家可归者送往汴京,由朝廷安置。”
顿了顿又道:“另派医官巡诊四城,防治疫病。再调十万石粮种,助百姓耕种。”
……
三日后,兴庆府渐渐恢复生气。
城南的“榷场”旧址上,宋军竖起“互市”大旗。
党项牧民牵着战马,用狐皮换盐铁。
汉人商贩支起摊位,卖起针线布匹。
有个白发老者用生硬的汉话问:“军爷,真能...自由买卖?”
巡街的宋军都头笑道:“陛下有令,交易公平,童叟无欺!”
城北校场内,归义军正在操练。
这些曾经的西夏兵穿着宋军发的褐衣,跟着教头习练枪棒。
有人小声嘀咕:“听说大宋皇帝要给咱们分田...”
“嘘!那边有皇城司的人!”
皇宫偏殿里,李乾顺被铁链锁在柱前。
李世民负手而立:“李乾顺,你可知罪?”
西夏皇帝突然狂笑:“成王败寇,要杀便杀!”
“朕不杀你。”
李世民冷笑,“明日启程,押赴汴京。”
“朕要在太庙前,让天下人看看犯我大宋的下场!”
柳海魅突然开口,“陛下,西夏已平,接下来……”
李世民缓缓转身,目光柔和地落在柳海魅身上,随即伸出手,稳稳地握住了她的手,“魅儿,接下来,便是班师回朝。”
赵楷听闻此言,满脸的不解,“皇兄,不打西辽了吗?”
赵楷的眼神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在他看来,西夏已平,正是乘胜追击、挥师西进,一举踏平西辽的绝佳时机。
李世民轻轻摇头,“大宋将士自出征以来,历经无数苦战,风餐露宿,已然疲惫不堪。”
“西辽之地,地处塞外,冬季酷寒难耐,后勤补给艰难,此时贸然进军,于我军极为不利。”
种师道微微颔首,捋着银须说道:“陛下圣明。”
“我军长途奔袭,虽士气高昂,但将士们急需休整,兵器甲胄也需修缮补充。”
“寒冬行军,粮草运输更是难题,塞外风雪交加,道路难行,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困境。”
李世民目光扫过殿内诸位将领,“众卿家随朕征战,为国立下赫赫战功。”
“如今,朕不能让将士们在这冰天雪地中冒险。”
“待来年春暖,我军养精蓄锐,再图西辽不迟。”
众将闻言,齐齐抱拳躬身,“陛下圣明!”
种师道双手作揖深深一礼,“老臣征战四十载,未见如陛下这般体恤将士的明君。”
“寒冬远征确非良策,老朽愿率部留守兴庆府,为来年西征筹备粮秣。\"
李世民轻轻摇头,“种公,您戎马一生,为大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
“如今西夏已平,兴庆府虽需筹备粮秣,但朕又怎忍心让您这位老将在这塞外继续操劳。”
“随朕回汴京吧,好好享享清福,朝堂之上的谋划,自有朕与诸臣共商。”
种师道眼眶微微泛红,单膝跪地,声音略带哽咽:“陛下如此厚爱,老臣感激涕零。”
“只是老臣实在放心不下这战事后续,若能在兴庆府为来年西征再出一份力,便是再辛苦也心甘情愿。”
李世民上前一步,亲手扶起种师道,“种公的心意朕明白,可您年事已高,塞外苦寒,怎经得起这般折腾。”
“汴京朝堂也离不开您,朕还需您时常在旁出谋划策。”
“兴庆府这边,朕会安排妥当。”
种师道见李世民心意已决,只得含泪应下:“老臣遵旨,愿随陛下回汴京,为陛下尽最后一份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