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兴致勃勃道,“没想到摄政王来咱们西北还有一段传奇经历、风流韵事!”
顾喜喜神情复杂:“风流……韵事?”
吕晶则同情地看了顾喜喜一眼,又对张婶挤出个笑。
张婶笑说,“我就知道你们俩肯定也想听,赶紧跑回来给你们讲!”
“那个摄政王啊,曾经被坏人陷害,他为了扶助现在的皇帝,不得不忍辱负重,流落西北。但是!他遇到了一个咱们西北的大美人。”
顾喜喜嘴角抽了抽,忍不住低头看水盆里自己的
张婶还在绘声绘色地讲故事,“这姑娘家境殷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身段儿更是生的跟仙女一样!”
顾喜喜举起自己有些粗糙的双手看了看。嗯……
张婶画外音:“摄政王危难之际晕倒街头,碰巧这姑娘带着丫鬟婆子出门上香求姻缘。于是姑娘好心收留了摄政王,摄政王化名陈方,二人的缘分就此展开。”
说到这儿,张婶叹了口气,“说起来这姑娘的爹娘也是个好人有好报。”
“他们不知摄政王真实身份,没嫌弃当时一无所有的他,答应招他入赘。”
“听说还去衙门登记造册了呢!如此一来,纵使未正式过六礼成婚,但摄政王已经算是这姑娘家的人了。”
“哦对,说起来也巧,咱们家姓顾,那好运气的姑娘也姓顾。”
“咱家姑爷小慕曾经化名陈方,摄政王也叫陈方。”
“你们听听,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巧的事儿!”
张婶十分得趣,自己先笑出了声。
顾喜喜、吕晶对视,为了配合张婶也笑了。
不同的是,顾喜喜苦笑,吕晶想大笑但还要努力表现的别那么明显。
等张婶终于笑够了。
顾喜喜问,“您这些都是从哪儿听说的?”
“我怎么听着像话本子上编的故事,太夸张了。”
“怎么夸张了。”张婶正色道,“是人家摄政王自己发的公告,向全天下认下了这门亲事!公告都贴到菜市口、衙门口、东大街了。”
“今日咱们村好几个人进城都看见了,满城人都在议论。”
顾喜喜试图讲逻辑,“可您刚才讲的那些,短短一张公告不会写这么多吧?”
“我觉得,或许是以讹传讹,夸大其实。”
张婶道,“可大家都这么说。”
“周家娘子摆着腌菜摊子,同样的话就听了好几遍,应该不会有假。”
顾喜喜词穷,有些无力。
都怪她自己离别在即头脑发热,没想周全。
早知道谣言传的这么离谱,她当初就该阻止慕南钊,别搞什么公告天下!
秀恩爱!叫你秀恩爱!
现在传说中的顾姑娘,有哪里还符合本人?
张婶虽然上了岁数,说起男女之恋,少女心犹在。
她陶醉地笑着,“依我看这门婚事是稳了,也不知这姑娘家祖上烧了多少高香,善因结善果,如今引的全西北多少人羡慕。”
“有很多人羡慕吗?”吕晶替顾喜喜问。
听到这,张婶更来劲了,“听说告示才贴出来,街上就多了好些打扮漂亮的小娘子。”
“大家都想效仿那顾家姑娘行好事,也能捡个英俊潇洒的金龟婿回家。”
“可如此奇巧之事,恐怕几十年都遇不到一次,更何况不是人人都有顾姑娘的好运。”
吕晶噗嗤笑了,觑着顾喜喜说,“她们想效仿,可惜完全没学对路数啊。”
因为真相是,不是捡,而是买,只花一文钱那种。
而那姑娘也不是主动收留摄政王,而是不情不愿、被逼无奈、砸在手里。
顾喜喜瞪了吕晶一眼。
不过张婶也没细究,又兀自感慨起来,“摄政王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
顾喜喜说,“您又不认识他,怎知他是好人。”
张婶笃定道,“有多少男人发迹之后抛弃发妻的?摄政王却记着姑娘一家的恩情,不忘他与姑娘的婚约,便是少有的重情重义。”
顾喜喜沉默不语。
京城,摄政王府。
还未入夜,慕南钊竟然就提早从公所回来了。
不仅如此,入府沿途他还和气地回应了所有见礼的仆从、侍卫。
老管家见状,便知主子今日心情出奇的好。
虽然不知为何,但阖府上下的气氛因此跟着轻快起来。
老管家一叠声吩咐下去,“今晚多加一道王爷最爱吃的香煎鲥鱼。”
“拿一坛上好的梨花白,还有,派两个人去甘雨居走一趟。”
“买几份桂花双皮奶。”
前院书房,慕南钊拆开一个小包裹。
这是今日下午才由暗卫转送到摄政王公所的,从西北而来。
不用查问便知,这东西出自何人之手。
拆开包袱,又打开一层棉褥,才看见里面的东西。
慕南钊小心地一个个取出来。
两个药瓶子,还有一封信。
他顾不得其他,先拆开信封。
展信读下去,他神情专注,时而蹙眉,时而微笑。又苦笑着摇头叹气。
一如顾喜喜正在他面前,无论是嗔是喜,温柔或是霸道,皆是他爱极的模样。
以至于短短一页纸的内容,慕南钊看完后还盯着信纸,沉浸其中。
“唉,两情相悦,真能让一个人变化如此之大?”
书房窗外有人低声蛐蛐。
“那当然了,兄长尚未尝过相思意,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慕南钊脸上的春风瞬时消褪,沉声道,“再不进来,我便亲自逐客了。”
不多时门开了。
何景兰、何景辉一前一后走进来。
何景兰满面喜悦,丝毫没有偷窥被抓包的尴尬。
“喜喜给你写信了吗,快拿给我看看!”
慕南钊避开她伸过来的手,淡定地将信纸照原样折好,收进袖中。
顾喜喜可是在信中凶巴巴威胁他,少点招蜂引蝶,若他把春药的解药都用尽了,将来干脆就毒死算了。
此等情趣,岂能让外人瞧见?
何景兰愤愤地找了张椅子坐下,“不看就不看,小气鬼!”
“反正喜喜给我的信也快回来了。肯定比你那可怜的一张纸多!”
慕南钊选择性屏蔽了何景兰,转向何景辉,“有事?”
何景辉笑的贼眉鼠眼,“没事儿啊,就是来看你鸿雁传书,相思入骨的样子。”
见慕南钊眼神微寒,何景辉才告饶道,“有事,真有事。”
“还是喜事,说了你得对我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