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止一手抱着陆凌汐瑶,一手紧握聚魂灯,神情凝重,他将空间之力催动到极致,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致命的乱流与空间裂缝。
九尾紧随其后,他周身九彩神光形成一道道屏障,将一些细小的空间碎片挡在外面,为纳兰容止分担压力。
神秘人走在最后,他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不动声色地化解一些潜在的危机,他指尖偶尔弹出一缕微不可察的轮回死亡之力,便让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虚空生物悄然退避。
不知在虚无之境中穿行了多久,他们终于看到那道通往界外天的巨大光门,光门散发着古老而神圣的气息。
“就是这里。”纳兰容止抱着陆凌汐瑶,毅然踏入光门。
光芒闪过,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界外天,是那般祥和而神秘,彩色的天空,静止的星辰,闪着微光的玉石地面,以及远处漂浮的岛屿和古老建筑群。
此刻的纳兰容止,没有丝毫心情欣赏这奇特的景致,他将陆凌汐瑶的肉身轻轻安放在一处灵气相对充裕的玉石平台上,然后取出一枚“溯源盘”。
“空钓翁前辈,隐居在七彩祥云笼罩的神山上。”他回忆着陆凌汐瑶曾经的描述,将一丝神力注入溯源盘,溯源盘的指针旋转片刻,最终指向一个方向,三人立刻循着指针的指引,向那片陌生的山脉飞去。
山顶,茅屋依旧,只是那张竹椅,此刻却空空如也。
“前辈,空钓翁前辈!”纳兰容止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何事喧哗?”一个慵懒而沙哑的声音,从茅屋后方的竹林中传来。
三人循声而去,只见空钓翁正盘膝坐在一块青石上,面前摆放着一套古朴的茶具,袅袅茶香,沁人心脾。
他依旧是那副邋遢的模样,灰袍满是褶皱,须发也有些凌乱,但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眸,却比以往更加深邃。
“晚辈纳兰容止,携同伴,前来拜见前辈!”纳兰容止上前一步,恭敬行礼。
空钓翁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他们三人,最后,落在他手中的聚魂灯,以及纳兰容止怀中,那具被神魔之力守护的绝美身躯上。
当他的目光触及陆凌汐瑶那张苍白的容颜时,原本慵懒的神情,骤然一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与凝重。
“这丫头……她……”
空钓翁缓缓起身,几步便来到陆凌汐瑶的身旁,他伸出枯槁的手指,轻轻搭在她的眉心,仔细感应着。
片刻之后,他收回手指,神色变得异常复杂。
“创世神力反噬……魂魄离散……这丫头,当真是……捅破了天啊!”空钓翁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感慨,“以凡人之躯,承载创世神之意志,斩灭太古邪神……古往今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此等魄力,此等决心,便是当年的神祖,怕也要为之动容。”
他转向纳兰容止,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们此来,是想让老头子我,救她?”
纳兰容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泣血的恳求:“恳请前辈出手,救瑶瑶一命,无论任何代价,晚辈都愿意付出!”
九尾也跟着跪下,头抵在地上,表达同样的祈求。
神秘人虽然没有跪下,但也微微躬身,表达敬意。
空钓翁看着他们,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他的目光在纳兰容止、九尾以及那神秘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又落回到陆凌汐瑶那毫无生气的容颜上,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眸中,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唉……”
他再次长叹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这丫头的情况,比之上次她母亲月影九歌,还要棘手千倍,月影九歌虽是献祭自身,魂力融入封印,但其魂魄尚有一丝本源未散,且有梵天莲与幽魂玉这等天地至宝相助,方能重塑,而这丫头……”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沉重:“她是以自身为容器,承载并爆发了远超自身极限的创世神力,那等力量,本就不是凡躯所能驾驭,邪神虽灭,但那股力量的反噬,却也几乎将她的神魂彻底震散,连同她的生命本源,也已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你们用聚魂灯勉强收集了她的残魂,但也只是权宜之计,若无逆天之法,她的魂魄,终究会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纳兰容止的心,随着空钓翁的每一句话,如同被凌迟一般,痛得无法呼吸,他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紫眸,死死地盯着空钓翁,“前辈,求您指点迷津,只要能救瑶瑶,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定倾尽我所有,在所不惜!”
空钓翁看着他眼中那份偏执的深情,心中也是微微动容,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方法,倒也并非完全没有,只是……其艰险程度,比寻找梵天莲与幽魂玉,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即便集齐所需之物,能否成功,老头子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请前辈明示!”纳兰容止的心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空钓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邃:“要唤醒这丫头,需三样罕见的奇物,以及……一份足以撼动天地法则的至情至性之引。”
“第一样,名为‘九命轮回草’,此草并非寻常灵植,而是诞生于‘寂灭星墟’的魂道圣药,寂灭星墟,乃星辰走向终结,化为尘埃之地,那里充斥着星辰寂灭时产生的毁灭能量,还有无数的星魂怨灵,凶险莫测。九命轮回草,便是在无尽的死寂与毁灭中,汲取一丝初生的魂之本源,历经九次枯荣生死而成形,它能温养魂魄,补全残缺,重聚消散的魂力。”
“第二样,唤作‘太初源晶’。”空钓翁继续说道,“此物,乃是混沌初辟,天地未分之时,由原始的本源之力凝聚而成,蕴藏宇宙生成的秘密,它潜藏于‘始源漩涡’的中心。始源漩涡,为宇宙中最凶险的能量旋涡,其内维度交错,规则混沌,即便是至高神只涉足,亦可能被瞬间瓦解。而太初源晶,正是镇住始源漩涡的那一枚‘宇宙之锚’,欲得之,不仅要抵御本源能量的吞噬,还可能触发整个始源漩涡的狂暴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