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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你在这弄你的,我也要送单去了,有什么事再打电话。”

周鹏笑着对徐帆说道。

徐帆点点头,终究还是说了声,“谢了,鹏子。”

“你客气个鸟!”

周鹏笑骂道。

然后骑着小电驴并不拉风,也不潇洒地离去。

徐帆继续埋头做事。

他不知道,周鹏骑着小电驴才离开翡翠湖商场不远,就泪流满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气球样式很多,有奥特曼,有绿色小恐龙,也有粉红色小海豚等等,正如同这世间各种各样的麻烦。

徐帆打好一个气球,就系在背包上,用一只脚压着背包。

很快他的脑袋顶上就飘着十几个各色的气球。

可即便还没有开学,这种天气,带孩子出来玩的家长也不多。

徐帆看着进进出出的行人。

有年轻夫妻俩牵着孩子的,让他很羡慕。

看着看着,就笑了。

他多么想也和许梦瑶这样牵着丫丫出来玩。

“气球多少钱一个?”

差不多过去半个多小时,才总算有从商场里走出来的人问徐帆。

徐帆抬头。

是个看着五十来岁的妇女牵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女孩。

妇女打扮不算精致,应该是小女孩的奶奶。

徐帆道:“十……十块。”

从没有做过生意的他虽说有被熟人认出来后被人腹诽的心理准备,但真到这和人做生意时候,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这么贵啊……”

妇女皱眉说道。

然后低头看向手心牵着的小女孩,有些犹豫。

徐帆张开嘴,准备说八块也能卖。

他需要钱,太需要了,能赚几块钱,总比这笔生意做不成要好。

“八块能卖不?”

不过妇女好像没抵抗住小女孩眼神中的期望,问起徐帆。

徐帆连连点头,“能卖!能卖!”

妇女有点不开心,觉得自己压价压低了。

但都说好价格,她也不好意思再改口,从兜里掏出叠钱来,抽出张十块的递给徐帆。

徐帆愣住。

他之前压根没考虑过找钱这个问题,兜里一毛钱现金都没有。

“收钱啊。”

妇女说道,又对小女孩微笑,“你喜欢哪个?自己挑?”

徐帆有些讪讪,道:“我……没有现金,您能绿泡泡付款吗?”

妇女皱眉,“我没有绿泡泡。”

虽然她也还算是年轻奶奶,但不是每个她这样年龄的人都在与时俱进。

徐帆看向旁边的茶颜悦色,道:“那我过去换零钱,您等等啊!”

说着,把钱从妇女的手里拿了过来。

又朝着小女孩露出个笑脸,道:“小妹妹你自己选个喜欢的啊!最好系在手指上,免得飞跑了。”

然后连忙向着茶颜悦色里面走去。

“诶!诶!”

只刚走开没几步,就听到后面妇女的惊叫声。

徐帆回头。

原来是他的背包压不住那些气球,十几个气球带着背包正往上飘。

妇女手足无措,却没伸手去拽。

徐帆忙转身跑,跳起来总算是将背包拽在手里。

他的眼眶倏的红了。

说实话他这辈子都没怎么遇到过这么尴尬的事,也从未如此窘迫。

但总算不至于哭出来,徐帆满脸的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对不起。麻烦您帮我用脚踩着。”

他把背包放在地上。

妇女似乎有些不耐,只瞧着徐帆微红的眼眶,这份不耐便隐去了,点点头,用脚踩住背包。

徐帆喉结动了动,嘴唇微微颤抖,又扭头往茶颜悦色里走去。

“奶奶,我要这个小海豚的……”

小女孩伸手指着一只粉色小海豚,仰着头对妇女说。

“好,好,等老板出来就给你拿。”

妇女笑吟吟,只又瞧了眼徐帆的背影。

如今在外面摆摊的年轻人并不算少,但她没怎么见过如徐帆这样年纪在外面卖气球的。

而且刚刚徐帆眼眶陡然红润,她是看在眼里的。也不知道,这年轻人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

但她能做的,也就是耐着性子忍着热多等几分钟。

如果不是这样,她刚刚大概就已经牵着自己孙女离开。

“你……你好,能帮我换十块钱零钱吗?”

徐帆走到茶颜悦色里,很不好意思走到最前面,对着里面正在工作的一个服务员说道。

收银的服务员是个女孩,正忙得不可开交。

听着徐帆的话,不禁是愣了愣。

换十块钱零钱?

现在十块钱就已经是零钱了。

她其实是真忙不过来,生意太好,但看着徐帆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就有种心软感觉,就好像这个男人的眼神里写满了忧伤似的。

“好。”

她到底是对徐帆挤出个笑脸,打开收银抽屉,从里面数出来十张一块的,递给徐帆。

徐帆把那张十块钱塞到女孩手里,“谢谢,谢谢。”

后面排队的人眼神都有些古怪。

不是因为徐帆换钱,而是谁都似乎能从徐帆的身上感觉到种卑微气息。

有个女孩厌恶捂住自己鼻子。

徐帆的身上汗味太浓了,让她恶心。

徐帆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只匆匆跑出茶颜悦色。

“不好意思,这么大热天还让您等。”

他跑回到阴处,赔着笑脸给妇女递过去两块钱。

又瞧到小女孩两手空空,笑问道:“小妹妹选好要哪个气球了吗?”

“小海豚。”

小女孩语气稚嫩道。

“好,好。”

徐帆用脚踩住背包,连忙解下那个粉色小海豚气球,在递给小女孩时,又说:“大哥哥帮你系上吧?”

小女孩眨巴眨巴了眼睛。

她似乎觉得眼前这个“大哥哥”,年龄有点太大了。

徐帆小心翼翼将气球细绳系在小女孩的手指上。

妇女牵着小女孩离开。

“呼……”

第一笔生意算是完成了。

徐帆不禁是轻轻松了口气。

不知不觉快要到中午。

徐帆即便是躲在阴处,也早就汗流浃背。他自己都不知道身上短袖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已经几次。

庆幸是这门生意利润还算不错。

两个多小时下来,他卖出去八个气球。而且有两单生意,就是在刚刚的十五分钟之内完成的。

这吃午饭的点,商场里面进进出出的人要多了些。

其实徐帆心里清楚,估计大部分人还是直接从地下停车场进出的,自己要是去地下停车场卖,生意肯定更好,而且还不会这么热。

但他还记得周鹏的话,怕进去被保安给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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