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恶心了,打杀咱们大乾的百姓,咱们报仇,反而跑到京都来要赔偿?”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坚决不能给!太没骨气了!”
胖子压低声音说:“咱们给西辽送公主和亲,每年又上贡四百万两的岁币,早就没鼓起了。”
“反正坚决不能同意,否则西辽人一定会得寸进尺!”
“什么时候我们大乾才能像先辈一样,雄起起来!”
百姓们十分气愤,他娘的,狗日的西辽,也太欺负人,这简直是在他们头上拉屎。
国子监的学子们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这些蛮夷欺人太甚!如果真是如传言所说,我们坚决不能赔钱!”
“赔钱?我不得不说你乐观了,说不定还要趁此机会,让大乾割地。”
“西辽狼子野心,就是温水煮青蛙,我们一直上贡岁币,就是此消彼长,等到西辽足够强大,一定会向大乾发动攻击。”
“要不然我们一起上书吧,希望朝廷能对西辽警惕起来。”国公府世子徐建明道。
他听父亲说到此事,十分义愤填膺,西辽简直是在他们头上拉屎。父亲倒是淡定,还让他别管。
作为一个有血性的大乾人,他根本忍不了。
文渊侯世子沈云舟道:“我觉得你这个主意可以,之前元盛涉嫌科举舞弊案,就是一众学子们请愿,朝廷才同意公审此案,说明朝廷还是会倾听学子们的心声。”
“对!我们要上书朝廷,一定要小心西辽,西辽先虐杀我们的百姓,我们没找他们算账就已经是便宜他们了,居然还敢找我们算帐?”
学子们闹得沸沸扬扬。
有刘建明牵头,那可是国公府世子,将学子们凝聚起来很容易,大家纷纷在请愿书上签字。
对于此事,元盛早已经知晓,他还知道拔里氏斡鲁是涂海杀的。
包括这件事能快速传播,其中也有元盛的功劳,是他给林承允去信,建议他传播此事。
所以,今日西辽使团一进京,雁门郡的消息就被快速传播开来。
张治通招待完耶律直古后,就听到此事已经在京都传开了。
艹!
张治通忍不住爆粗口,如果说此事背后没人,就是在骗鬼。
这件事虽然在雁门郡不算机密,但是雁门郡距离京都这么远,消息能这么快传过来。
还能知道死的是防御使的儿子?
张治通火速进宫,向赵晋禀报此事。
“陛下,也不知道是谁在推波助澜,耶律王子一进京,京都的百姓就闹得沸沸扬扬,猜测耶律王子是来索要赔偿的。”
“还说什么答应赔偿大乾就没有骨气,大乾就是怂包软蛋!”
赵晋一拍桌子!“岂有此理!那些人敢如此说!朕砍了他们的脑袋!”
先帝答应和谈,答应每年给西辽四百万岁币,还派出几位公主和亲,他自己也每年向西辽进贡岁币,岂不是说他也是怂包软蛋?!
“臣听说国子监那帮学生们,还要联名上书,奏章中详述了西辽的狼子野心,请求陛下千万不能答应赔偿,据说联名签字的学子已经达到了数百人。”张治通看赵晋脸色不好,继续火上浇油。
“国子监祭酒呢!干不了就将他罢免!”
赵晋最烦晋冀党裹挟圣意,背后将事情闹大的一定是晋冀党,晋冀党是强硬派,一直主战。
最重要晋冀党实际控制的区域,与西辽和北金接壤,所以晋冀党一直主张增加军费,储备军需物资,锻炼士兵。
这国子监祭酒也是个废物!
“是,陛下,我现在就让国子监祭酒将此事压下,一定将这件事处理的漂漂亮亮。”张治通道。
赵晋摆了摆手,“好,你去办吧。”
张治通走出宫门,心中美滋滋,李秘一党这次是犯了陛下的忌讳。
如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陛下倒是不好惩罚靖边王御下不严。
张治通不敢耽搁,直接来到国子监,找到国子监祭酒。
“齐弘扬!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放纵学子们上书逼宫?妄议朝政!你可有将陛下放在眼里?”
齐弘扬一脸惶恐,“微臣失察,现在便让这些学子停止联名上书行为。”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这些学子不听劝告,执意上书,一律取消会试资格!”张治通瞪了齐弘扬一眼,国子监祭酒会不清楚学生的这种行为?装糊涂罢了。
根据他的消息齐弘扬不是晋冀党,难道现在也倒向晋冀党了?
“是,大人,微臣一定将此事办好。”齐弘扬将张治通送出国子监。
张治通在路上看到元盛,元盛一脸淡定,向他和齐弘扬行礼。
张治通道:“元盛,未来的路还很长,你要一路走好!”
“谨记大人教诲。”元盛声音淡定,丝毫不惧。
张治通一甩袖子走了。
齐弘扬深深看了元盛一眼。
张治通走后,国子监的学子们炸了锅。
张治通威胁元盛时,有一些学子在场。
“传言都是真的,元盛已经是宰辅大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当着外人,直接赤裸裸威胁上了。”
“你还不知道?已经是在明牌打了,因为元盛科举舞弊案,礼部侍中王城和被车裂,听我父亲说,他可是张治通的左膀右臂。”说话这人的父亲在朝中做官。
“元盛太强了,我开始敬佩他了,面对宰辅的威胁,竟然面不改色,一脸淡定。”
“那当然了,你真以为他是软柿子,之前的科举舞弊案可是能要了他脑袋的,他都能逢凶化吉。”
“别看他一脸温和,不露锋芒,实际是个超级硬茬子!”
这件事在学子中传播很快,国公府世子徐建明也听到这个消息,这么精彩的画面,他居然不在现场。
堂堂一国宰辅,居然威胁一名学子,从这种角度来说,元盛已经赢了。
元盛果然实力强劲!
他跟父亲提起元盛时,父亲只说这人让他不要惹,父亲听说元盛桀骜不驯,不来府上做客。
父亲不但没有骂元盛,还说他有桀骜不驯的资本。
区区一个贫民,一个农家子,面对宰辅威胁,竟然面不改色一脸淡定,元盛凭借的资本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这人确实有些牛!
徐建明想到自己带头号召学子们上书谏言,心头一片火热。
这时,国子监鼓亭中的大鼓响起,“咚咚咚咚!”声音不断。
这是集合的信号。
突然集合?想必是和宰辅张大人前来有关。
所有学子来到太学门前。
国子监祭酒从四品,相当于校长。
主要负责主持祭孔仪式、开学典礼等重大活动。
审定教学内容,监督教学进度,考核师生业绩。
传达朝廷教育政策,维护国子监的学术和纪律秩序。
国子监司业正六品,相当于副校长。
分管教学、训导等具体事务,如安排课程、检查学生作业。
主持考试(如月考、季考),评定学生成绩。
国子监祭酒齐弘扬道:“今日,你们应该都已经知晓宰辅前来,就是因为你们不好好读书,集结学子上书之事。”
“大乾如何对待西辽使臣,自有朝臣定夺,自由皇帝定夺,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未入朝堂的学子定夺?”
“你们对于国事了解多少?站的高度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同,这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情。”
“我奉劝你们将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全力准备会试考试。”
“宰辅大人已经明说,参与此次上书的学子,取消会试资格!”
“至于是永久取消,还是只取消明年春闱的资格,我也不知,我奉劝你们好自为之!”
国子监司业道:“你们寒窗苦读十年,就是为了考取功名,报效国家,想为朝廷献策,那就努力考中进士,自有你们献策之时。”
“如今信号已经很明显,你们不要再妄议此事!”
“好好读书,有神不懂的,多请教国子监的博士们,也可请教我和祭酒,切莫因为这些有的没的,耽误了前程。”
台下的学子们听着,一个个都很不服气。
这件事本来是徐建明牵头,此时听祭酒和司业两位大人如此说,也不敢再掺和此事,弄不好老爹要打断他的腿。
用老爹的话说,不指望他有多大出息,但是至少不要给国公府招来祸端。
学生们四散后,一个个也不再憋着。
“什么意思,难道朝廷直接就认怂了?如今连说都不让我们说了?”
“我也是服了,之前元盛科举舞弊案,闹那么大,学生们联名请愿也没事,如今就不行。”
“西辽这帮狗东西,如此欺辱我们大乾人,我们反而要忍气吞声,如今我们想上书表决心都不行。”
“我等已是举人,已是大乾臣子,科考时的策论难道不是议论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