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如烟这番话语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缩在她身后的李威肩头微不可察地轻轻一震，再向楚凡望去时，眸中的怨恨之意更浓了，甚至就连偶尔瞥向帝如烟的背影时，眸光里都多了一抹不满和幽怨……
先前悟道公子问苍天向帝如烟许诺一个不久之后进入悟道天渊，凭本事夺取悟道果的名额时，帝如烟曾向其索要一个扈从的名额。
此事得到了问苍天的首肯。
李威还以为这个扈从的名额，帝如烟是特意帮要他的，当时心头还极为感动。
怎料到了现在才明白，原来这个所谓的扈从名额，帝如烟从一开始就是给汉南王楚凡准备的……
前后的落差如此之大，也就难怪他对帝如烟都隐生怨念了。
“悟道天渊？你又怎知悟道果不久之后就能成熟了？据本座所知，此果三万载一熟，而上次成熟的具体时间，几乎无人知晓。”
楚凡愣了一下，随后脑中灵光闪过，话锋骤转：“本座明白了，上次本座偶遇天苍殿主时，你就在暗中窥视，后来又把他盯上了……”
“果然聪明！”
帝如烟眸中闪过一抹赞赏，倒并未掩饰什么，大大方方地承认：“你那十滴雷潭劫液，还有他身上剩余的一百多枚悟道古茶树的叶片，都已经落到了本公主手中。”
“跟你谈完正事后，本公主将觅地闭关，这两样来自星空凶地的顶级奇珍，应该能让本公主向着通天境，迈出极为坚实的一步。”
“至于问斜阳，他与悟道天渊并无关系。”
“倒是他的体内，有一缕悟道公子问苍天留下的神魂本源。”
“此人和你一样，也是凶地传人，但修为远在你之上，其身在悟道天渊的本尊已然跨入通天境，不久之后悟道果成熟，他凭借一枚悟道果，大有可能顺利突破到通天大圆满。”
“便是他留在问斜阳体内的那缕神魂本源，实力之强都已达造化大圆满，只因问斜坡乃是他的叔祖，更是他在世的唯一亲人……”
“为了保问斜阳一命，他不得不许诺本公主一个进入悟道天渊采摘悟道果的资格，此外，本公主还向他索要了一个随行扈从的名额。”
“说实话，凭本公主的底蕴手段，进入悟道天渊后对上通天境的他，虽有自保之力，却并无多大把握能在他的压力之下强行夺取一两枚悟道果。”
“但如果有你与本公主随行，情况又将不同，你我若能合作，一同进入悟道天渊，顺利夺取一两枚悟道果的几率，至少在八成以上……”
这番话语毫无破绽，直觉告诉楚凡，帝如烟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可即便是有着悟道果的诱惑，他对与帝如烟的合作结盟之事，还是有些犹豫。
“亏你还是堂堂七尺男儿，行事怎么如此优柔寡断？”
帝如烟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蛾眉微蹙，又下了一剂猛药：“即便让你现在就把那些小伙伴们都救出来，并顺利返回地球位面，你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殊不知别说你来的地球位面了，便是鸿尘界也不过只是一方小千世界而已，皆为鸿尘之外某些无上存在的养蛊之地……”
“你能在短短时间内成长到这种高度，莫非就甘心生生世世沦为被人豢养的蛊虫蝼蚁吗？”
“小千世界？养蛊之地？”
楚凡的身形剧震，陡然间惊闻这种惊天秘辛，让他的瞳孔都骤然一缩。
他突然想到了末世地球的丧尸爆发，想到了火星地球村内爆发的类似情况。
震惊反问道：“莫非这都是夜叉人一族的阴谋？”
“七大异族中的夜叉人一族还没那个资格。”
帝如烟撇了撇嘴，语气中有些鄙夷：“但该族之中有可能存在一丝线索，又抑或乃是幕后黑手在鸿尘界的代言人或爪牙。”
“而真正的养蛊人，则应该在鸿尘界之外……”
“无论地球位面，还是鸿尘界，都只是一方小千世界。”
“鸿尘之外还有大千世界，是更为广阔的天地，有更强大的存在。”
“不然你以为鸿尘星空中的万族生灵都已经演化繁衍无尽岁月了，为什么直至如今都只出现过无量大圆满，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一尊传说中的恒沙境强者？”
说到这里时，帝如烟面色透出凝重：“就好比你背后的雷霆劫海，外界盛传你的靠山乃是雷霆之主。”
“但本公主却知晓，雷霆之主必定早已不在劫海之中了，你这个所谓的凶地传人，不过就是个光杆司令罢了。”
“进化者中，造化境的星空大帝寿元万载，通天境的星空老祖寿元三万载，无量境的星空大能或凶地之主，寿元十万载，而恒沙境的星空传说，据说寿元甚至能超过百万载……”
“雷霆之主在数万载岁月之前，帝族尚未被覆灭时，修为便已达无量大圆满，据说已经开始冲击恒沙境了。”
“如今又已过去了数万载岁月，他要么冲击恒沙境失败，灰飞烟灭，要么就是已经顺利突破，跨入恒沙境后离开了鸿尘界。”
“这种情况，在鸿尘界另外三处星空凶地之中，应该也是如此。”
“唯有达到了恒沙境，成为星空传说级别的存在，才有能力跳出一方小千世界，进入外面更为广阔的大千世界。”
“从此便不再是被人圈养的蝼蚁，并将具备与那位隐藏在幕后，将鸿尘界，以及地球位面当作蛊笼的养蛊人，正面对弈的实力和资格！”
“然而，恒沙境如此遥远，便是凶地之主这种惊才绝艳，霸绝星空的存在，都未必皆能顺利跨入此境，可见你我若有企望恒沙之境，需要的资源将是何等恐怖。”
“若不重建帝族，制霸整个鸿尘界，你我的成长得不到海量资源的支撑，又哪里能看到一丝希望？”
“又或者说，你就真的甘心永生永世，生生世世，都沦为那位养蛊人圈养于小千世界中的蛊虫蝼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