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妈……。”
肖白摸了摸王慧安的头发，“你呀，太素了太干净了，做生意想要挣钱，要变得狼一点，等你有了积累以后，再讲那些体面，你太实诚了，真真假假没所谓的，赚钱嘛，妆要学着化一化，这是咱们女人的武器，衣服也要换的职业一点，这是咱们的战袍，不要因为工作很忙就省掉这些武器，要体面给别人看，又要低得下去给别人看。”
“以前我们回乡啊，明明赚十万，就要回去吹着我赚了五十万，明明是亏的，也要回去摆着桌子请人让别人羡慕，为什么呀，就是给别人看一个信心，一种仰慕，还有一种距离，我和他们之间的幕布隔着，既让他们看得到又得让他们看不清，懂吧，这样才能借得到钱。”
王慧安一边听一边点头，尽管她的心里现在对于肖白说的这些，其实是听得有些模糊的，也并不一定就是十分认可，但王慧安知道，肖白是在教自己，用她过去的经历和经验。
眼前的肖白，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容，看起来确实比上一次自己见她的时候要好多了，穿着自己的衣服也没有像穿病号服那样削瘦。
尽管贴近看，还是能看到脸部的下垂，可以看得清楚脸上的妆面上的粉。
然而只要不这样过分近看，看不出她生病。
她曾经在这个城市奋斗着，从什么都没有到后来有了自己的房子，有了自己的店面。
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一夏的董事长叫毛伊洲，和我有点渊源，后来他和夫人创立了一夏这个牌子，现在这个牌子经营得挺好的，在全国各大商场里都有专柜，一夏有有很多代工厂，我们厂子可能是最小的一个，这两天我约一约伊洲，带你去认认路。”
看着王慧安那双有疑问的眼睛，肖白宽和地笑道，“我和伊洲是少年朋友，从前是一起来鹏城的，后来大家都有了自己的选择，他找到了他的路，我也找到了我的路，关系也一直还行的，生意场上不要讲太多的感情，也不要不近人情。”
王慧安不大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但也没出声问什么，伸手将桌上的卤菜一盒盒搬出来摆在桌上，肖白买了好几种卤肉，从袋子取出来的那刻，那些卤料散发着肉的香味。
肖白看了看王慧安，忽然转移话题，“对了，我前两天接到了楠辰的电话。”
肖白一边说一边观察王慧安，“电话里头，他先是问我的身体的情况，住在哪里，要不要帮忙，又问到了店，火灾怎么样，损失怎么样，员工安不安全，现在店不开了员工怎么办……我一寻思，不对，尽管他偶尔有来看我，但我和他之间没那么亲近。”
“我和他妈是旧识，是最早来鹏城这边在市场里认识的，那时候她也在市场那里工作，啊，我们当时都把商场叫市场，她当时也有在市场里干过一段时间的，后来就认识了楠辰的爸爸，没过多久就回去了，后来我才知道她怀孕了，生了一个儿子，就是楠辰，那时候楠辰爸爸的妻子还在世。”
王慧安不知道怎么回话，心里也知道肖白似乎是在怀疑着什么，所以和自己说这些话，不由得心突突地跳起来。
果然，肖白接着说道，“楠辰打电话给我说这么多的原因，我思来想去，可能就是因为你，你们之间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我只是想告诉你，人的选择没有什么对错之分，统共就这么一辈子，尽管我的选择和他们不一样，但是我一点也没觉得伊洲的选择和小梅的选择有什么错的。”
“楠辰，你如果要选择他的话，就要先去搞定冯小梅，冯小梅自己当年做小三过来，所以呢后来对这个特别介意，可能是对自己曾经的介意导致她现在很看不上别人，觉得别人都是看上她的什么东西。”
王慧安忙开口道，“干妈，我知道的，我和顾总之间什麽都没有的，我知道门当户对的道理，讲真如果按我自己平时的能力，如果不是碰到您，我是不可能有现在这样机会，就是这样的快速突破我原来阶层的机会，是您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不会因为别的什么感情而对这个机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肖白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要说的是，你不要太纯粹，况且楠辰长得也很好，各方面条件都比你要好得多，我这么说你可不要生气，就是楠辰是一个不错的人，你懂吗？”
王慧安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我懂的。”
“你看，现在他们过得，都很好，不说我和他们之间谁比谁更好，但到底都是一条路，而且这些路径之间并没有完全一样或是完全不一样的，楠辰是一个很好的人，可以对你会有很多的帮助，你懂吗？”
王慧安欲言又止，反复了几下，说道，“可是，干妈，大部分的助力都是会有代价的，事前给多少，事后就会要多少，甚至翻倍，我确实非常感谢您给我的机会和平台，只想抓着这个机会多赚取一些最后会变成我自己的东西，像您这样，在这个城市里有自己的立足之地，这种东西是谁也拿不走的。”
“但是我也并不是就完全这样想的，或许等以后，等我有了底气自己手里有了东西，不会一味拒绝感情的，但是现在不是时候，过于不对等的时候我害怕会变成附庸，对于以后，我想我会抱着一个未知的态度去选择，车到山前必有路嘛。”王慧安说道。
肖白赞赏地点头，“你比我那个时候要成熟得多，但是我想说的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人生在世，其实过得很快，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勉强自己是一种人生，不勉强自己也是一种人生，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碰上那个合适的人固然是最好的了，但世间的事啊，往往都是对的那个人有时候都会出现在不那么刚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