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白银新酿的黄酒还没开封,就被赵巧兰丈夫打着“润笔”的旗号抱走半坛,事后连句谢都没有。
更过分的是,赵巧兰见白银家新腌的腊肉挂在屋檐下,竟趁着没人偷偷割走两块。
等被发现时,还理直气壮地说:“都是亲戚,吃你几块肉还计较?”
把白银气得直跺脚,可碍于情面又不好发作,只能憋着火看这一家子在眼皮子底下白吃白喝。
白银叹了口气道:
“这赵巧兰我是真不喜欢,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不过到底是亲生的,我又不能看着不管。”
白晚晚也叹了口气道:“会不会一场乌龙呢?我也真的不喜欢赵巧兰。”
“对了,明天你回来吃个饭,咱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我把你送到公主府就先回去了。
其实在公主府的好处还是挺多的,这公主府的学堂里头的大儒还是挺多的,在这里好好学习。”白银慢慢说道。
白银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毕竟御史台大大小小的事都得他管,常常一出门就是好几天,根本抽不出空教白晚晚读书识字。
把白晚晚留在公主府倒是歪打正着,府里光是请来教书的老先生,就够让人眼红的。
这些大儒个个都有来头。
为首的张夫子曾是上一任的翰林院编修,给皇帝讲过经,满肚子都是治国安邦的学问,连那些难懂的史书典籍,经他一讲就变得明明白白。
还有个李夫子,以前在国子监当博士,专门教皇子们读书,写得一手好文章,好多读书人都抢着抄他写的范文。
王夫子早年游历四方,对各地风土人情、奇闻异事了如指掌,讲起课来故事一个接一个,连最调皮的孩子都听得入神。
长公主为了把这些人请来,可没少下工夫。
有的是亲自登门拜访,带着厚礼三顾茅庐,有的是托了朝中重臣说情。
也正是因为这些先生教得好,公主府里的孩子们学问进步飞快,连宫里的皇子皇女都羡慕,总想着来蹭课。
白晚晚回了家,第二天一大早她就直接去找白夫人和白夫子了,她想白夫人了。
看到白夫人,她直接扑了过去道:“奶奶……”
白夫人一把将白晚晚搂进怀里,眼眶泛红:“我的小祖宗哟,可算平安回来了!”
她亲昵地蹭着孩子的小脸,声音里满是疼惜。
就在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传来:“哟,还真把捡来的当宝贝了?也不知道从哪抱来的野丫头,也配姓白?”
循声望去,只见赵巧兰的婆婆正撇着嘴,三角眼里透着股刻薄劲儿。
她抖着手里的帕子,脸上写满不屑:“自己闺女都不疼,偏要养个外人,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白夫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怀里的白晚晚都感受到了她骤然绷紧的身体。
“亲家母慎言!”她声音冷得像冰:
“晚晚过继到白家是拜过祖宗、写进族谱的正经孙女。
我女儿巧娘更是白家族里都认的,容不得你这般诋毁!”
一旁的赵巧兰垂着头,指甲死死掐进掌心,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只低着头装出一副温顺模样,生怕被人瞧出眼底翻涌的嫉妒。
那亲家母冷嗤一声道:“赵巧兰,听到了吧?人家可没把你当成真正的闺女。”
白夫人淡淡道:
“那怎么才是真正的闺女啊?
这带着婆家上门,蹭吃蹭喝就算了,还得冷嘲热讽,这要不是亲闺女,谁家能受得了?”
亲家母大声嚷道:
“哟!你有什么受不了的呀?所有的钱都给了白巧娘。
我们家就剩下这些汤汤水水,真以为我们不知道啊!”
秀才也叹了口气道:“娘,您别说了,既然岳父岳母看不上小胥的话,那咱们还不如直接走了。”
白夫子冷冷扫了女婿一眼,冷冷撂下句:“有本事就带着人走啊!”
话音刚落,赵巧兰就急得直跺脚,扯着爹娘的袖子劝:
“爹、娘,你们别这么说他!我家那口子每天抄书到半夜,累得腰酸背痛的,动脑子比下地干活还费劲。
能考上秀才多不容易啊!以后要是发达了,你们跟着享清福不好吗?
再说了,等您老了,身边有个女婿照应,总比外人强吧?就当为了我,帮帮我们行不行?”
秀才却苦笑着摇头,打断她道:
“巧兰,别白费口舌了,咱跟人家白巧娘没法比,人家背后有人撑腰。
你从小被丢在外面吃苦,现在就算掏心掏肺,在二老眼里......”
他没把话说完,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院门口,八匹毛色油亮的高头大马拉着车。
车身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还挂着漂亮的绸缎帘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马车停稳后,车门打开,白巧娘扶着丫鬟的手走了下来。
她身边跟着好几个穿戴整齐的丫鬟,有的捧着礼盒,有的提着食盒,排场十足。
白巧娘快步走到爹娘面前,笑着说:“爹娘,我来看你们了!”
说着,她让人把带来的东西一一摆开:
“这些新衣服是我特意给你们做的。
还有点心、烧鹅,爹最爱吃的,我还打了些好酒。”
白夫人又高兴又心疼:“来就来呗,还带这么多东西!”
白夫子也笑得合不拢嘴:“真是太破费了!快,咱们进屋说!”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往屋里走,院子里堆满了礼物,看着格外喜庆。
赵巧兰死死盯着地上那堆绫罗锦缎和食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白巧娘踩着金丝绣鞋款步而来,八宝金钗在鬓边轻轻晃动,碎钻在阳光下刺得她睁不开眼。
那枚鸽子蛋大的翡翠戒指套在葱白指尖,与她身上织金襦裙的金线交相辉映,富贵之气扑面而来。
“哎呦,这就是将军夫人呐!”赵巧兰的婆婆夸张地拍着大腿,油腻的脸上堆起谄媚笑容:“瞧瞧这通身气派,和我们巧兰站一块儿,真是云泥之别!”
她故意拉长语调,扫了眼灰布短打的赵巧兰,又转向白巧娘:
“都是一家人,妹妹如今发达了,也不帮衬帮衬亲姐姐?
你姐姐每日洗衣做饭、伺候公婆,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