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桂儿和沙延骁密切监视着八姨太的时候,她居然自己找上门了,身后跟着的丫鬟还拎着一盒热腾腾的生煎,一进院子先是好奇的周围打量了一眼,然后落落大方的说道:“哎呀,没想到二公子这院子整理的还挺齐整的,哟,这还扎了个秋千架,给妹妹扎的吧?真不错。”
管事连忙客气的把她请进客厅。
沙延骁和桂儿都非常意外,沙延骁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笑着说:“八姨太今天怎么有空到我院里来了?”
八姨太笑意盈盈的说:“这话说的,我进府以来,别的院子都去过了。五姨太六姨太她们院里我也经常串门,就是二少爷您院里因为没个主母我觉得不太方便,不过转念一想,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讲究,就还是过来了,听说桂儿喜欢吃生煎,这家材料足,味道好,平常都要排着长队去买的,今天我也叫人早早的去排队买回来了,桂儿快来尝尝呀。”
说着,她的丫鬟就把那个食盒放在了桌面上,一开盖确实一股刚出炉的生煎香味就飘了过来,桂儿估摸着她就算是再笨,也不可能再食物里下药,然后光明正大的拿别人屋里,让别人吃,这可太容易被人发现了,于是就放心的拿了一个来吃,味道果然不错。
就笑着说:“很好吃,多谢八姨娘。”
八姨太嫣然一笑,落落大方的,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沙延骁的身旁,翘起二郎腿对他说:“虽说桂儿有礼貌叫我一声姨娘,但是咱们年龄可是没差几岁,现在莉莉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接下来可就轮到桂儿和桃花了,大帅说,桃花的婚事,他亲自做主,他就是有点操心桂儿,毕竟她跟着二公子你长大的,不知道二公子你是怎么想的呢?”
桂儿和沙延骁都没想到她这次过来居然是奔着桂儿的婚事来的。
沙延骁微微一笑,说:“妹妹还小,还在读书呢。”
八姨太笑着说:“确实不大,不过也要先找好了,那些优秀的公子总是很快就被人定下来的,你看人家莉莉,找的就非常好,在最好的年华订婚出嫁,全靠四姨太上心了,当然,我也知道二公子,你整天忙于公务,平常桂儿又在南京读书,自然就不太凑巧了。”
“大帅跟我说先前也帮忙找了一个梁家的公子,算是过得去,但是那公子性情古怪,还闯下了祸事,最后出意外走了也是可惜了呢,大帅现在想要重新给桂儿找一个好门口,叫我过来问问桂儿的意思,桂儿,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呢?”
桂儿看着八姨太,傻笑着,假装不知道怎样回答,头脑却是在飞速运作。
首先,大帅不可能那么民主,能让自己想要找怎样的就怎样的,从梁公子的事情来看,男方的人品如何?大帅完全不计较,只看双方联姻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也就是说,对方的家世才是最重要的,这回子却能叫八姨太过来问自己的意思,这属实有点天方夜谭了。
桂儿猜测,应该是八姨太自己提出要给桂儿找人家的,只不过把大帅搬出来做幌子罢了。
“八姨太,你看她还小呢,傻乎乎的,哪里懂这些?”沙延骁微笑着说。
“唉,也对的,桂儿就是那温室中的花朵,从小在父兄的呵护下长大的不谙世事啊,看来还得是咱们长辈替他操这个心了。”或者八姨太伸出青葱一般的手指轻轻的拍了拍沙延骁的肩膀。
桂儿看着八姨太这一通操作,她知道,八姨太肯定意有所指,决定静观其变。
沙延骁对八姨太的撩拨好像毫无知觉,微微一笑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父亲光顾着工作对儿女的婚事完全都不上心呢,没想到他居然委托了八姨太女来做这个事情,我一个鳏夫成天也是跑军营,确实忽略了这件事情,还是你们女人心细啊。”
八姨太看到沙延骁并没有拒绝,眼睛闪过精光,不易察觉的往沙延骁身边挪了挪,笑着说:“我在上海读书的时候,有一个同学叫端木恒,人长的周正,是做中学老师的,桂儿这么爱学习,他俩应该聊得来,他父母也是做生意的和梁家也有生意往来,我跟大帅说了,这个人特别适合桂儿,大帅说,桂儿是他这么多女儿里面最喜欢的了,不忍心她远嫁,这不巧了,这个端木恒是家里的次子,他父母并没有限制他去哪里,到时候大可以来江城落户的。”
听这男的条件,是不错,好像八姨太找的挺用心,但是桂儿可是现代人,她一听这个名字就感觉不妙。
于是桂儿就说:“他姓端木吗?这个复姓有点奇怪啊。”
八姨太愣了一下,笑着说:“这可是个高贵的姓氏,孔子的得意门生子贡,就是他们的老祖宗,我听说他们本家可是书香世家,只不过家道中落迫于无奈,所以他们这一支旁支才去经商的。”
这下可就轮到桂儿愣了,她一时分辨不出八姨太说的是真的,还是找了个典故硬扯上去的,就转过头看向沙延骁,想让他给自己解围。
沙延骁脸色非常平静,说道:“八姨太为了我们的桂儿真是尽心尽力了,我谢谢你,不过现在是新时代了,从前那些盲婚哑嫁的事情连长委员长都是不允许的,而且上海现在情况复杂,桂儿年纪又小,恐怕不太方便过去,年近岁晚,我又分不开身,看来是要错过了。”
这其实就算是婉拒了,桂儿和沙延骁相处多年,她能看出虽然沙延骁表面上看还算平静,但是,实际上已经非常很不高兴了,她觉得可能沙延骁也觉得端木这个姓太可疑了。
八姨太碰了个软钉子,却并不气馁,她满脸笑容,手顺势握住了沙延骁的手背,轻轻的捏了捏,又放开才说:“我就说二少爷是最疼桂儿的,上海现在这么乱,怎么舍得让她出远门?所以已经让这个端木恒和他父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