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瓦多斯恼火又无语,他骇进医院的系统看过安室君的身体数据了,除了组织造成的损伤外,剩下一些连缝合都不用的皮外伤,连个骨折都没有,一点也不严重。
但唯粉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恐怕安室君划破个手指头,在他们看来都是天塌了。
大惊小怪。
他觉得刀疤男人小题大做的同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易容的这个人很眼熟。
好像是上次在组织基地见过的,被苏格兰暴打的人。
问题来了,苏格兰打的是正主,还是他女神?!
卡尔瓦多斯焦虑极了,无论是不是,问题都很大,因为除了苏格兰外,眼前这个刀疤男人显然和菊池这个身份有大仇。
他必须替女神解决了潜在麻烦。
他想的很简单,既然眼前浑身戾气的男人是安室君的拥护者,而安室君也确实被白石雅人伤到了,这人肯定要去找白石雅人的麻烦。
那将锅都通通甩过去,没有一点毛病。
既解决了女神的潜在危机,也打发了这个神经病。
很完美。
打了白石雅人,就不要转头去打我女神了。
他不顾自身的伤,添油加醋地拱火:“白石雅人不仅用埃德拉多尔的身份骗安室君,还用菊池这个身份伤了安室君。安室君就因为看不到,也不知道伤他的是谁。”
他不知道这番话落在诸伏景光耳朵里,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诸伏景光愤怒到掐着卡尔瓦多斯的指尖都发抖起来,他小心收敛起眼里的痛苦和戾气,不让对方发觉。
什么叫‘安室君看不见,也不知道伤他的是谁’!
他眼眶通红,太阳穴突突直跳,意思是埃德拉多尔是故意用不同身份骗zero、伤害zero的?
那目盲的zero当时该有多崩溃!
而眼前的人还参与了进去!
诸伏景光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想杀人,铺天盖地的恨意和悲痛将他整个人席卷。
恨到极致后,反而是彻底的冷静。
他掐着卡尔瓦多斯的手用力一甩,将人摔在地上。
他攥着拳头,劈头盖脸就砸了下去,每一拳都是私心。
卡尔瓦多斯的生命力十分强大,两条胳膊都被打断了,浑身是伤还能拼命挣扎。
诸伏景光大手直接掐住他的后颈,将他摁在地面上来回搓。
再次拎起浑身是血,灰头土脸的卡尔瓦多斯,诸伏景光语气冰冷地说:“虽然你老实交代了我要的情报,但你伤害了安室殿。”
“先生,一顿打是不够的。”
“你得付出更大的代价才是!”
卡尔瓦多斯愤怒地注视着刀疤男,莫名觉得眼前的男人既视感很强。
就那种彬彬有礼的暴徒,笑容温柔地将人怼墙里或者温声细语地抡起狙击枪砸人脑壳——是苏格兰!
这家伙,行事作风像极了苏格兰!
既然他都能易容成菊池了,凭什么苏格兰不能易容成刀疤男!
而且据说苏格兰对安室透的占有欲很强,谁知道他是不是专门易容成陌生人的模样,变身斯托卡一直跟在安室君周围的。
——毕竟大家都知道在面对安室君的问题上,苏格兰他就是个死变态啊。
“我知道了,你是苏格兰,你一定是他……”
并不想给他说完一整句话的机会,诸伏景光将他的脸,再次摁在了地面,开始用拳头一块块锤断卡尔瓦多斯的骨头!
你猜到了我的身份又怎样!
谁提出疑问谁举证!
把对方全身骨骼拆了一遍的诸伏景光俯视着地上仿佛死狗一样的卡尔瓦多斯,弯腰捡起地上的对方丢下的匕首,缓缓走了过来。
“晚安,先生。”
匕首朝下挥去,一颗子弹忽然从远处飞射而来。
诸伏景光眉眼一沉,暴走的理智被重新拉了回来。
他闪身一躲,藏在死角处不敢动。
他垂眸把玩着匕首,思索着狙击手是谁。
琴酒、莱伊、科恩还是基安蒂?
随着时间的流逝,诸伏景光不能出去,卡尔瓦多斯躺在天台边缘苟延残喘,远处的狙击手一直在盯着这里。
二十分钟后,有人闯入天台,救走了卡尔瓦多斯,诸伏景光也趁机脱离狙击手的锁定逃走了。
卡尔瓦多斯离开后,远处高楼上,踩在楼顶边缘穿着国中制服的青涩少女缓缓放下狙击枪,嘴角勾起时,却媚意横生,气质优雅。
那个差点杀掉卡尔瓦多斯的男人,就是我要遇到的危机吗?
她指尖点了点下颌,疑神疑鬼起来。
太奇怪了,她根本就没见过那人。
是敌方组织,还是不小心得罪的人?
她得去见见卡尔瓦多斯了,也许他会有一些线索。
少女发了条消息,让后勤部过来收尾,转身迅速离开,毫无违和感地融入到在一群刚放学的学生中间。
忽然,她手机响了起来。
低头一看来电,她挑起眉梢,黑色的美瞳下方,一层神秘又清透的碧色一闪而逝。
医院病房里。
降谷零表情裂开了,眼里隐隐还有些委屈。
他等了很久都没等到hiro,不是来照顾他的吗?
人呢?
没什么大碍的他慢吞吞下床,换上了妥善放在一边的整套新衣物——衬衣和西装,穿起来正合身,应该是hiro准备的。
换好衣服后,他顺手拉开柜子,看到了放在里面的手机。摁亮屏幕看了看,电量是满的。
再次感叹hiro的贴心。
他走向窗前,步伐稳健而轻盈,敛目低眉瞥了眼中午来来往往的人群,望着他们脸上的欢笑,紫灰色眼里蕴含着温柔。
他一个电话拨了出去,优雅的腔调含着成年人的礼貌克制:“贝尔摩德,白石雅人跑了。”
柔美的声线含着试探传来:“他是对您动手了吗?”
降谷零低笑了几声,语气裹挟着玩味和愉快:“只是和他玩儿了个游戏,我有任务交给你们。”
贝尔摩德的声音顿了下,严肃中透出恭敬:“请您吩咐。”
“拿回黄昏别馆的主权,用最快的、不惹人注目的速度替换掉它。”他嗓音暗哑,上位者不容置喙的气场强硬而从容,“我指的是,连带着墙体,全部替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