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良带着刑警支队的十几个人在看守所对闫澎涛等八人每人做了一个讯问笔录。
这一群官二代,在社会上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都表现出不可一世的样子,但在警察单独审讯的时候,一个个都没有了那份张扬。年龄最大的闫澎涛还仗着自己老爸的权势和警察对抗,但这些不可一世的官二代怎么能和见多识广的警察相比,有了其中一个年龄最小的曹飞最先说了实话,接着就一个个都如实承认了他们临时起意看到华聪人长得漂亮就想把她侵占。
等这些人的笔录问完,东方良从看守所出来,和王萱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如果这些孩子的家长今夜到来,先不要告诉他们受害人的身份,只告诉他们当时发生的真实情况就可以了。要看看这些人的家长到底想要干什么。
夜里一点多,王萱正在休息,彭怀让的电话打了过来:“小萱,我到了独山市,去哪里找你?”
王萱道:“你直接来宛城宾馆就可以了,我在大门口接你。”
王萱和穆雨晴二人一起在宾馆大门口接到了彭怀让,回到了别墅宾馆这里,武警战士都认识了王萱和穆雨晴,打了个敬礼就让他们进去了。
因为其他别墅里还有空闲的房间,王萱就安排了一栋别墅,让彭怀让和司机秘书先安顿下来。
彭怀让在来的路上已经在车上休息了几个小时了,这个时候为了早点做准备,就和王萱商量:“小萱,他们有几个孩子的家长都联系了吗?”
王萱道:“是东方良支队长联系的,按照法律规定,要通知到家属,就在这几个人被送进看守所之后,就通知家属了。我估计,他们那些人会很快赶到这边来的,因为他们自认为脸面重要,而且溺爱自己的孩子,要不然的话,这几个货色也不会臭味相投搞在一起,我估计,他们来到会大发雷霆,因为东方良的级别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够看,所以,会逼着这东方良放人,甚至还会做出来更过分的事情。我想让你在关键的时候出场,这样,既能看一出好戏,也能在上级领导过问这件事情的时候有话可说。”
王萱话音刚落,东方良打过来电话:“王组长,省厅的刘宏东副厅长在我办公室里,骂我一顿之后,让我立即放人,我拒绝了。接下来,有可能闫新宽和丁瑞霞要出场了,他们可是省里的领导,你要不来的话,我可有点撑不住啊。”
王萱道:“你等我一会儿,我给你回过去。”
王萱就把东方良说的情况给彭怀让说了一下。
彭怀让问:“这些事情你给全书记他们说了没有?”
王萱道:“说了,全书记让我看着处理。”
彭怀让道:“你给焦玉刚联系一下,让他过来见我。”
王萱就给焦玉刚打了个电话,焦玉刚告诉王萱,他就在市委办公室值班呢,已经接到省委的通知,让他临时负责全面工作。虽然没有明确提拔他,但这一个让他暂时全面负责就等于给了他机会,如果善后工作做的很漂亮,不说让他当一把手,但让他越级当市长的可能性不是没有的。这时候的焦玉刚是高度负责,坚守岗位。当王萱通知他抓紧时间来见彭书记,他立即亲自开车赶了过来。
焦玉刚还不知道彭怀让为什么半夜三更的赶到了这里,对于严澎涛八个人做的事情也不知道,王萱没让东方良告诉他,免得得罪了闫新宽和丁瑞霞将来对他的任职带来麻烦。
但焦玉刚来到这里以后,经彭怀让一问,王萱才对他说了这些事情,焦玉刚很感谢王萱为他考虑的这么周到,但在这时候,他知道必须听从彭怀让的意见,彭书记让他怎么办,他一定会怎么办。
彭怀让让王萱告诉焦玉刚真实情况,焦玉刚听完后吓得目瞪口呆:“这,这些孩子胆子也太大了吧?他们是要捅破天啊。彭书记,你说吧,让我怎么办,我会坚定不移地执行您的指示。”
彭怀让道:“让你知道这些情况,但不能让你参与到里面去,东方良是警察,他回避不了,你假装不知道这个事情,继续在市委稳定大局,让你临时负责全面工作,是全书记提议的,是我和李长林书记、甘铂青省长一起去找陈书记敲定的,你要大胆负起责任,既然通知你已经接到了,对你来说,是机会,也是考验,我让你过来就是告诉你这些的。”
王萱听出来了,彭怀让知道焦玉刚作为独山市唯一一个没有问题的干部,已经得到全新国的推荐,下一步,焦玉刚肯定要被重用,这个时候把焦玉刚收归到自己手下,是有好处的,作为省委常委,哪个人都会培养自己的亲信,这时候拉拢一下焦玉刚,焦玉刚肯定会跟着走的。
果不其然,焦玉刚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向彭怀让表忠心。王萱看透了这些,假装小白,一脸的懵懂模样。
焦玉刚离开后,彭怀让让王萱给东方良回电话,告诉东方良,一会自己也过去,但不要对外声张。
王萱给东方良说了彭怀让的意见以后,又加上了自己的意见:“你一个一个地会见家长,记着,必须留下视频证据,但又不能让他们发现。一会我作为报案人过去和他们见面的。”
对于东方良来说,要隐秘录下视频再简单不过了。就安排赵恒轩在自己的办公室安上了隐密设备,让赵恒轩在另一个办公室里接收并及时剪辑。
刘宏东在骂过东方良以后,看到东方良像木偶一样,没有任何表情,不做任何解释,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在离开后,联系上了已经赶到的闫新宽和丁瑞霞,在这两位省领导面前先告了东方良一状。
这个时候,八个家长都已经赶到了独山市刑警支队大门前,但他们没有上楼,在刘立煌的主持下,大家商量了一下,意见是,一个一个去见东方良,看东方良会不会放人,如果都不给面子,他们再一起过去,集体声讨东方良。
这个做法也正应了王萱的安排,他要的就是每一个人对这件事的态度。
按照级别,两个国企的老板先出面。
曹广磊先上去,和东方良见了一面。
先是假装不知道这事情,说:“东方支队长,你问一下,那几个受害人,看能不能我们花点钱让他们不追究这件事了,不管咋说,毕竟最后没有真正受到侵害。”
东方良道:“能花钱摆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人家几个受害人都是开着跑车过来玩的,你以为是缺钱的主吗?想花钱摆平这事,想都别想,我办不到,人家也绝对不会答应。”
曹广磊问:“这几个孩子的家里都是做什么的?”
东方良一脸严肃地说:“曹董事长,有关案子的内情,不要问我,我不会透露的,我也不会违法的。”
曹广磊问道:“难道在你东方支队长这里,就没有一点通融的余地了吗?”
东方良义正词严:“对于违法犯罪行为,在我这里已不存在通融一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您请回吧。”
曹广磊从身上掏出一张银行卡:“东方支队长,这里面有五百万,只要今夜能把我孩子曹飞放了,这里面的钱就会是你的了,毕竟我的孩子才十六岁,还在上高中,你也好找理由,哪怕是取保候审都可以。”
东方良表情严肃:“我说过了,不是钱的事,你拿回去吧,你真要放这,我还得交给纪委,何必呢?”
曹广磊悻悻地离开了。
接着,就是邓钟祥敲门进来。
东方良很客气地给他倒了杯热茶,问道:“您也是为了孩子的事情来的?”
邓钟祥更干脆,从随身的包里面拿出了一幅字画:“东方老弟,这幅画是我收藏很久的了,说实话,爱不释手,但为了孩子,我想交你这个朋友,就把他送给你了,明面上说,一幅字画不值啥钱,但这可是齐白石的《柳牛图》,市场价上千万的,请收下。”
东方良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君子不夺他人所爱,这既然是你爱不释手的东西,就没必要给我,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不论他价值多少钱。”
邓钟祥脸色不好看了:“东方支队长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东方良直接给拒绝了:“道不同不相与谋,如果邓董事长就为了说这个的,就算了吧,这大半夜的,我就不留你常坐了。”
邓钟祥没有说话就被东方良撵了出去。
接着第三个是房立成敲门进来了。
这房立成和那两位做法不一样,但也很直接:“东方老弟,我来的目的,不说你也知道,由于我平时对孩子管教不严,跑出来惹是生非,给支队长找麻烦了,让你这大半夜的也不能正常休息,我这做家长的很惭愧啊。可是,孩子不争气,做家长的也就没什么脸面了,我来呢,就是问一下东方老弟,你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孩子回去,这还是学生呢,我只能来替孩子求个情,只要能放了孩子,不论对方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在中间调解一下行不行?毕竟没有形成严重后果不是?”
东方良道:“你可知道这几个孩子涉嫌的都是什么罪吗?一开始,寻衅滋事,接着,绑架,最后,强奸未遂。这还不算严重后果吗?你让我咋去调解?这几个罪名可都不在允许调解的案件范围之内啊。”
房立成问:“难道没有一点余地了吗?对方是什么人啊,你这么维护他们?”
东方良道:“房厅长,你说错了,我不是维护他们,我是在维护法律的尊严啊。”
房立成站了起来:“如果有可能放孩子一马,你就给我联系,这份情谊我不会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