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九十大寿,盛况空前。
作为大明王朝赫赫有名的重臣,徐闻的寿宴不仅是一次私人庆典,更是朝廷政坛的一次重要聚会。
无论是东都还是北京、南京,许多名门望族、权贵官员纷纷前来祝贺,朝中上下、士族门阀皆以此为荣。
正因如此,许多权贵都知道了越王五世孙徐煌,乃是重瞳者。
这一消息不久传至京师,立刻引起了朝中各方的广泛关注与讨论。
重瞳之象,在古时常被视为帝王之相。
此子天赋卓越,目光灼灼,然而其重瞳之相,亦成为了不可忽视的焦点。
这种异象,既是赞誉之词,亦是祸福难料之兆。
一时间重瞳成为京师议论的中心,众人纷纷揣测越王五世孙未来的命运。
作为大明王朝最为庞大的势力之一,越王府掌握的权力、资源,非同寻常。
无论是越王徐闻,还是武成郡王徐华,建安侯徐谦等徐氏主要人物,单拉出来一个,都已自成势力,影响不小。
其家族子弟徐煌,若真如传言所说,拥有帝王之相,难免让某些心怀叵测之人感到威胁。
纵然他年幼,亦难掩其天生的光芒,仿佛冥冥之中注定了他的一番大作为。
然这番大作为的最终走向,又是否会引发涟漪,甚至动摇大明的根基?
“越王府之势,愈发强盛,而此子又为帝王之相,若不早作安排,恐将来威胁大明江山。”
左都御史李秉沉声说道。
此话一出,便引起了在场众多大臣的讨论。
许多心中有隐忧的人开始表示,越王府已过于强大,而重瞳之象更是让人担忧。
若徐煌真如其父徐闻一般,日后能担当大任,会不会如魏文帝曹丕那般,夺了大明江山?
随即,一名较为激进的朝臣提议:“既然此子异象如此,且早已表现出非凡之资,恐怕日后必将对现有格局产生巨大冲击,若今后成为帝王之资,不如早早将其剥离出越王府,远离朝政,避免未来政权之争。”
此言一出,顿时在朝堂之上引起轩然大波。
虽有部分人暗自附和,但更多的人却对这一提议深感不安,尤其是那些与越王府有着深厚关系的官员。
他们认为,这种因为异象而产生的猜测,既不公正,也不符合治国安邦的长远之道。
无论朝臣们如何讨论,最终还是看皇帝的立场。
此时,成化帝朱见深坐镇朝堂,心思深远,若有所思。
朱见深自幼得越王徐闻教诲,徐闻不仅是他的重要恩师,亦是大明政权的定海神针。
作为一国之君,朱见深深知,朝中众臣的言辞各有立场,但国家的未来,必须由大明的根基和稳定性来决定。
成化帝思索片刻,继而开口:“重瞳,虽为帝王之象,然皆为传闻,若仅凭此言,就对越王府进行过多干预,岂非为天下臣民树立了不公的先例?”
他的话语既有深度,也有力量:“此事,须慎之又慎,不可草率决断。”
朱见深的态度坚定,言辞之间,彰显了其对越王府及其未来潜力的尊重。
许多朝臣听罢,纷纷低头。
虽然心中有所疑虑,但也深知成化帝此话中所蕴含的智慧与远见。
在成化帝的支持下,越王府依旧稳如泰山。
然而,尽管成化帝表态支持越王府,朝堂内的局势并未平静。
那些与越王府有过节,或是利益冲突的官员,始终未能消除内心的焦虑。
他们仍然认为,若不早做防范,重瞳徐煌的天赋将来一定会对他们的地位构成威胁。
可问题是,老越王徐闻建在,谁敢动越王府一根毫毛?
尽管心里有诸多不愿,他们一想到越王那老不死的健在,心头就一阵发寒。
只能继续苟且,低下头做人。
尽管京师的风波暂时平息,但徐闻内心却并未完全放下。
作为家族的支柱,他深知徐煌的异象所带来的复杂局面。
别的不怕,什么都察院御史,这个议论,那个议论的,在他眼里,这些官员都是阿猫阿狗,没什么实质影响。
就怕成化帝有想法。
如今的成化帝朱见深,二十四岁,年轻有为,早已不是当年七八岁时刚进越王府时的懵懂少年了。
而且徐闻已然放权给他,这些年成化帝朱见深也在朝中培植了大量帝党,并非朱祁镇那种傀儡皇帝。
将越王一脉分封在日本,并非朱见深厚待越王府,而是其帝王权术的一次展现。
他深知越王府影响了整个大明朝廷,六部官员、京卫军队,八成都是越王府的门生故吏。
想要彻底掌权,皇权至上,必须清理掉越王府一系的人。
但朱见深并没有采取强硬手段,而是用更柔和的手段,将越王分封海外,缓缓剥离越王一脉的影响力。
这样既不得罪越王府,也报答了越王当年的培育之恩。
试问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会将整整一国赏赐给臣子?
君臣同心,互相理解,无外于此。
但眼下,却是出了个重瞳。
这孩子,究竟是帝国利器,还是一道祸根?
身为皇帝,首要任务就是坐稳江山,延续皇室统治。
成化帝很苦恼。
若是寻常家族的子嗣,他只需一句话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但对越王府,他不能。
所以只得草草将此事揭过。
他相信越王徐闻,相信首辅徐谦,也相信伙伴徐昭。
正因这种信任,大明才会朝局稳定,国强民富,蒸蒸日上。
皇帝这般理解,越王府自然是要做出回应。
大明的政治环境逐渐复杂,朝堂中的风云变幻,令徐闻不得不做出深思熟虑的决策。
王府议事厅中,徐闻沉默片刻,随后缓缓开口:“重瞳者,天命所归,若此子真为帝王之相,岂能因一时的猜测而舍弃其命运?”
“然而,家族之根基,亦需稳固,重瞳非权力之象,亦非必然之结局,今之关键,便是如何在大明政权中为其开辟一条稳固之路。”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皆知此番话语中隐藏着深刻的智慧,既要为家族保驾护航,又不因传闻而丧失未来的机会。
长时间的讨论后,内阁首辅徐谦以年事已高,体力不支为由,向成化帝朱见深辞去官职,隐退京师静养。
他年近七十了,执掌内阁三十年,殚精竭力,身体的确不行了,早有隐退的想法。
此时遇到自己曾孙这种情况,正好借坡下驴,给皇帝一个回应。
辞呈递交后,成化帝朱见深再三挽留,甚至亲临越王府探望徐谦。
最终,徐谦成功隐退。
成化帝赐国公府邸,京郊外皇庄千亩,以供徐谦养老。
徐谦辞官之后,与其年龄相近的内阁次辅于谦,也做出了类似的决定,回乡安度晚年。
两位权重的老臣退休,给了成化帝一个契机去推动内阁的改革。
在这场内阁的重组中,成化帝最终决定任命大学士商洛为新的内阁首辅,王越为次辅。
商洛与王越二人,都是徐谦的门生,承载着徐谦的教诲和理念,因此这一任命获得了大部分朝臣的支持。
商洛以其深厚的学识和宽广的眼界,成为了内阁首辅,在处理朝政事务时十分得力。
而王越则以稳重、内敛着称,尤其在内政和外交方面具有独到的见解,成为商洛得力的助手。
朝中人事大变动,却并未对越王府的地位产生多大影响。
毕竟,皇帝没有针对越王府。
而且,皇太子朱佑极已然七岁,出阁读书了,其老师,乃至东宫詹事府的所有班底,皆出自越王府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