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在沉睡的叶月君注定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连非墨再诧异也只能打破惊讶往肚子里咽。
两年多了，叶月君还没醒。
要不是彼岸匕首上有她的气息，连非墨都以为她往生轮回了。
仔细想想，连非墨对叶月君并不熟悉。
他打了个清洁诀将身体跟衣物弄干净，而后注视着三个面具陷入沉思。
老狼的声音恰到好处出现：“叶月君的面具是双修，里面有阵法跟火之术法以及被动涅盘。而且她是你的护道者，只要你愿意，这个面具必然会选择你，不会反抗。”
连非墨点头，叶月君的面具，是三个面具中性价比最高的。
更是因为自己是她的护道者，所以这面具才会散发兴奋跟臣服的情绪。
“猫脸面具会变化之术，小到尘埃大到天地，万物皆可化，他是妖，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用我的威压，让他臣服于你！”
普通妖肯定要臣服三代妖尊老狼。
但用强权让猫脸面具……
这样真的好吗？
总有种逼良为娼的生草感。
连非墨又望向最左边的笑脸面具，笑容栩栩如生，如痴如幻，不知为何，连非墨却在那抹笑意中，看到稍纵即逝的哀伤。
“这是幻术大师的面具，可入梦编织梦，还可以窥望记忆，修为不足的人使用，容易陷入梦中无法自拔。而且因他身份的特殊性，不能让他屈服于我俩，是三个面具里面性价比最低，也是最难驯服的面具。”
连非墨皱眉，他就喜欢有挑战性的。
他伸出手，绷紧了的手指慢慢触摸到笑脸面具中。
顿时，周围的环境慢慢消散，目光所到之处，世界化为一片虚无。下一秒，又变成纯白无瑕圣洁的白，白光化为丝丝缕缕的雾，很轻很薄，跟衣纱一般。
连非墨在白雾中，一点儿都不恐慌。
他饶有趣味望着丝丝缕缕，周围像剥糖果一般，糖衣被一层层剥开。
“老狼，你看这环境多有趣。”
连非墨挂着笑，没有因为环境变化而心慌。
“老狼？”许久没有得到回答，连非墨愣了会，更加确定他所在的地方，是幻境。
这是……幻术大师给自己的考验吧？
他深呼一口气，目光变得凝重。
随着白雾被剥开，周围环境渐渐明了。饶是有心理准备的连非墨，也忍不住惊讶道：“卧槽！！”
这就是幻术大师的幻境吗？
太牛批了！
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天元宗，不是上官云染、谢耀天等熟悉的人。更没有高山大河，没有荒野沙漠。
有的，只有高耸入天的大楼，以及在耳边飘荡的汽车喇叭声。
微风燥热中带着混凝土的味道，交通灯由绿转红，斑马线前的人潮，匆忙而拥挤。
连非墨不知自己现在要干嘛。
这个幻境跟他记忆中一模一样，甚至连一些他忘却了的细节都被贴心补上。
连非墨摸着公交站前染灰的座位，浅笑中，他倏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起变成熟悉的短袖，以及破旧的牛仔裤。
就连兜里都出现熟悉的手机。
手机上有一道显眼的裂缝，如被伤透而变得千疮百孔的心。
开锁密码他到现在都记得，许是在修仙界两世二十多年，他对现代的记忆，竟多了一层老电影的滤镜，带着朦胧的昏黄感。
怀念中带着不可思议。
解开密码，是先前熟悉的页面布局。
没有游戏跟娱乐软件，连非墨的手机很简单，只有通讯软件，还是因为方便联络才特意下载的。
看了下时间。
七月二十日，正是他穿越的那一天。
他记得……他是早上去兼职，在街角拐角处遇到一个被小混混欺负的女同学，他是为了救那个女孩才……
现在的时间是上午九点。
那个地点连非墨还记得。
一颗心不自觉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连非墨从兜里掏了所剩无几的零钱，带着褶皱而手感不佳的钞票，让他愣在原地，以至于脸上的笑容消失，而后无奈摇头。
“连非墨，在修仙界待久了，你都忘了自己在原本世界是个穷鬼。”
脸上的苦笑久久未曾释怀。
等了几分钟，搭上公交车。刚过了上班高潮，车上的乘客少了许多，但还有几个迟到的上班族压抑不住脸上的焦急。
连非墨好奇打量着周围，阵阵熟悉而怀念的情绪浮现。
在熟悉的地方下车落脚，公交尾气带来的热浪让他擦向额角。按着记忆，他一步一步，慢慢踏入无人的街角。
还是记忆中昏暗，混乱，没有秩序。
还是记忆中被三四个混混堵住路的女同学。
不一样的，只有他。
连非墨苦笑，像接受命运般踏入昏暗的街角，耳边传来风的轻啸跟女孩子的悸哭，还有混混轻挑的笑……
“喂。”连非墨抓住为头那个人的肩膀，在对方不耐烦的注视中，连非墨笑嘻嘻就是一拳！
人渣！
面对上辈子杀了自己的三人组，连非墨没有丝毫怯退，他一拳将那老大击倒在地。
耳边传开女孩子更加惊慌的哭喊，以及剩下两个小弟的威胁：“你找死！”
重重挥了一拳，连非墨拳头微疼。
他引以为傲的体魄也消失了啊。
但是，战斗本能还在。
花了五分钟，他将三个混混打到倒地不起，最后见了鬼一般落荒而逃，而那柄捅了自己的匕首，被他丢到下水道。
耳边依旧是女孩子的哭喊声，许是哭久了，她的声音微微沙哑。
连非墨怀念着看向她的脸庞，脑海里不断搜寻着她的记忆，竟是连名字都想不起。
“蓝启，谢谢你……”
蓝启，连非墨前世的名字。
连非墨摆摆手，他看女孩衣服凌乱中却无不雅，只是情绪还没有缓过来，她蹲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膝盖，似在黑暗中舔着伤口的小动物。
连非墨用为数不多的生活费，给她买了一瓶暖豆浆，便利店的东西还是记忆那么贵。
“谢谢。”女孩子眼睛红红的：“你把微信给我吧，我待会把钱发你。”
毕竟蓝启，在学校中是出了名的穷。
一个孤儿，要赚学费，生活费，又能富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