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回到过去
站在冰面的尽头，两人看着近在咫尺的岛屿。
在那岛上的是一头虚空触魔，根据触须数量，大致能判断其实力在140级左右。
若是在一个没有力量压制的世界，或许可以和林宇穆或弗塔里特打一打。
但毕竟是虚空种嘛，种族的优越性使得它们的战斗技巧很差，所以同级里面基本上是最弱的。
先前之所以看不到这座岛屿，是因为它施法将岛屿和它一起流放到了时间歧路里面，并且通过时间不断散播虚空污染。
“它能在入侵军队里排前五？”
“冰雪神王在当年主导世界防御的十大至高中排位落后，负责对抗祂的也不会是最强的几位。”
“真是残酷的答案……”
“根据我能查到的东西，地下世界的存在也是因无力对抗虚空入侵者的无奈之举，诸神主动沉降了自己王国的土地，以换取恩拉格世界的第二次机会，虚空侵蚀了恩拉格的时间，但恩拉格的诸神用空间扳回了一成。”说着说，山海施法，一道灰扑扑的光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漂浮着的信标，确定存档成功之后，他才带着赫安斯传送到了岛屿上。
岛屿上的虚空气息很重，还没走出几步，就见十几根触手从四面八方袭来。
山海见状，对着赫安斯一点头，自己则是消失在一阵亮银光芒之中。
再次出现时，山海已经来到触魔本体处。
“时间的味道，你…不对，是尤娜利拉，也难怪它们会死。”触魔也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立刻甩出触手攻击。
但那些触手几乎没有靠近的机会，就被扭曲的空间切碎。
“时间和空间，虽然没有完全掌控，但对付我也足够了。”看到这里，触魔突然放弃了抵抗。
看着一脸淡然的山海，它有些好奇地问道，“我能知道这是第几次吗？”
山海平静地看着它，“第十七次。”
“我似乎没有那么强。”
“是我太慢，总是导致赫安斯死在你的触手下。”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一定很累了，不如休息一下吧。”触魔的声音才扩散开，就吃了山海一剑，“你以为我还会吃你这一套？”
“回家去吧，触魔！”剑尖划破球型的躯干，紫黑色的污血溅了满地，虚空核心破碎。
触魔的身躯一点点化为灰烬，但在临死前，它引爆了山海身上的污染，“我会在虚界等着你……”
山海察觉到手臂上有些晦涩的感觉，伸手拉开衣袖，手臂上多出一片虚空化魔纹。
他当即就想回档，却听到了尤娜利拉的声音，“不必再回档了，这污染可以跟着你回到过去。”
“那怎么办？”
“这只是个标记，不必担忧。”
离开藏身地，山海找到正在沙滩歇息的赫安斯，“你怎么样？”
“差点就死了，不过幸好有你。”
“我们走吧。”山海伸手拉扯了一下衣袖，所幸那魔纹不会蔓延，要不一定会被人发现。
现在还没到他可以离开的时候，不能让其他人看出自己的身体出问题。
…………时间的分割线…………
时间的壁障破碎，山海和赫安斯才落回了真正的时间线。
海上的迷障在快速退散，他们看着眼前这一幕，“我还从未见过大海。”
“这不就见过了，我们去丰原邦看看吧。”
“好。”两人有说有笑地向着北方走去，路过一片粟田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几个枯瘦如柴的农夫。
“你们是丰原邦的农户？”
“大人，您是？”
见他们的眼底充满了戒备，山海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带着赫安斯离开了，“我们走吧，没必要和他们多说什么了。”
“啊？”
“教化非一朝一夕，这些忠于过去的愚民只配被抛弃。”
“嗯？你再说什么……”赫安斯有些疑惑地看向他，自从离开那岛屿之后，他就好像变了个人。
“我…呃……”山海伸手死死按住肩膀，他能感觉到两种规则力量在他的体内对冲。
“快带我离开，往海边走！”
赫安斯没有犹豫，背起山海快速向着海边转移，没过多久，两人就出现在冰面上。
“现在怎么办？”
“等我恢复一下……”靠近巨树，尤娜利拉的力量替他减轻了很多痛苦，他试着抬起右手，规则的力量还在。
随着亮银色的规则光芒闪过，两人便进入了冰层之下的神庙之中。
再睁眼，赫安斯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棵大树边上，“这就是冰神的神庙？”
“嗯，扶我起来。”山海点头，随后设法把自己靠在了巨树上，规则光芒落在他的胳膊上，对抗虚空化。
巨大的规则能量消耗，使得巨树很快枯萎，山海和赫安斯茫然地看着这一切，“这……”
“小子，下次千万要小心，只是有些可惜了这棵树，至少要几千年才能恢复活力了。”尤娜利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很快又消失不见。
看着面前已经陷入休眠的巨树，山海拉起衣袖，虚空化带来的魔纹正在退散，“谢冕下。”
尤娜利拉没有再回应他，他抬头看向面前的古树，“您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呢？”
…………时间的分割线…………
归途路上，山海观察着这里的情况，偶尔看到那些农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化。
“山海，你不同情他们吗？”
“怠惰是最可怕的疾病，我们快走吧。”
冥海之畔最近的一座城池是安塔斯城，城主是安塔斯伯爵，北伐军中的战将安塔斯.波拉克特的后代。
列纳克和冰下城档案中的记载都认为安塔斯家族是冰王的死忠。
但东南三邦的情况一直不明，又已经过去了六十多年，他们对冰宫的忠诚还能剩下多少呢？
还有那些农人，为何守着良田却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那些田间谷物的长势可不差。
况且冰下世界的情况很特殊，对于农业发展来说，无灾无难，几乎就是最理想的环境。
但他看安塔斯城内的情况，也不像是能丰衣足食的样子。
“这里处处都透露着诡异，平民活的不像人，贵族活的也不像人。”
“有没有可能是丰原城的问题？”
山海手中印记闪烁，看过这结合命运和时间带来的过往，他的表情变得冷冽了起来，“这里的人……都有问题。”
进入一处巷子，山海稍微感知了一下，确定没人之后，开口差点把赫安斯吓死，“这里到处都是虚空傀偶，没有活人。”
“要不我们先回去搬救兵吧？”
“不，这里并不是我们所处的时间，杀死触魔只是让我们前往另一个关键节点的钥匙，我们暂且离开，去找寻主母大神留下的线索。”
“线索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山海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一道金光闪过 ，“我们走！”
两人追寻着命运的指引一路追到了苦河边上，之后就再看不见金光的踪迹了，“这里也没看到禁区啊？”
“或许，禁区就在这里。”山海看向漆黑如墨的苦河水，这是一条自恩拉格创世之后就存在的河流，过去的它并非如此。
赫安斯左右看了一圈，十分疑惑地问道，“这里？”
“水下。”山海留了一句话之后一头扎进水里，赫安斯紧随其后，两人快速奔着水底游去。
但这条河就好像没有底一样，很快又迷失在了漆黑的河水中。
见情况不对，山海立即施法射出一道规则光芒，穿透漆黑的河水指引着赫安斯找了过来。
即使是被触魔直接污染的冥海，其海水也没有到这种地步，他判断这可能是更早时代就已经存在的禁区。
可对于更古老的恩拉格世界，他一无所知，而可供他操控的时间，也不足以追溯那么久远。
两人悬在水中，规则的光芒减弱，黑水再一次挤压了过来。
眼看实在没办法，山海只能带着赫安斯回到了地面上。
他看着漆黑的水面，脸色有些不好，“根本过不去……”
“为什么不直接传送过去？”
“看不清对面的情况，传送会迷失方向的。”
“那怎么办？”
山海思索片刻，看到河岸边上的巨石，立刻就想到了一个计划。
只见他甩出一道暗影套锁拽着一块巨石投入了水中。
他的精神力伴随着巨石的快速下落不断延伸，终于感知到了不一样的气息，“抓住我的手！”
空间一阵扭曲过后，两人平稳落在了一处岸滩前，“这是哪？”
“看来我们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山海看向远方，更古老的恩拉格文明即将展露在二人的面前。
“什么真相？”赫安斯一愣，他完全没有关于更古文明的任何记忆。
“恩拉格世界的最初文明，关于此事，我早有猜测……”山海伸出手去，两枚神格碎片缓缓升起，他早猜想这神格碎片并不属于冰神。
试问一个已经被本世文明完全遗忘的冰神，怎么可能会被筑有神庙。
根据小一查询到的信息，上一世的文明是神权并君权，冰神女王名为尼娜尔，是万年王权的拥有者。
她又怎么可能会允许凡人铸造神庙和神像去祭祀她呢？
答案很简单，北极之地的神庙并不是在供奉尼娜尔，而是某位没有流传下来的神只。
更古代文明灭亡，但他们并没有像后世文明一样被遗忘，准确来说是两个文明并没有明显断代，而新文明几乎遗忘了过去的一切。
而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尤娜利拉，祂在下一盘大棋，但山海才成为轮回者，知识储备不够，没法判断出祂这些行为的意图。
至于武人杰，他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没时间来这思考其他的事情。
山海看向手心的魔囊，周围游离的元素正在被它吞噬，“我的力量正在恢复，你呢？”
“我也一样，这里为什么会有天空，是神力构造出来的吗？”
“不，这是个被冻结的时间。”
“冻结？”
“嗯，我们走吧。”手心的金光沉寂下去，他的力量也停留在了天境巅峰，山海是没有渡过劫的，因此并没有突破到伪仙境界。
至于一旁的赫安斯，一路恢复到原本的实力。
“我恢复到神主境界了。”
“嗯？看来这里已经不是我们能解决的情况了。”山海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让小一开始联系武人杰。
另一边，虚界的某处古战场上，收到消息的武人杰挑眉。
环视四周的破败遗迹，他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如果离开的话，又不知道这处战场会漂流到哪去。
思考片刻，他把夙灭的骨头通过剧团的力量传送了过去，并且留了一句话，“我暂时去不了，但我找了个够格的帮手，记得尊称他一句主君。”
暗影界的一座宫殿内，夙灭察觉到自己骨头的位置变化，抬眸看向了身旁的暗影武士，“守好这里。”
没有等他回应，夙灭便撕破空间离开了，在他走后，整个世界的暗影元素开始躁动。
武士这才有了动静，三两步走上高台，坐上了王座，紊乱的暗影元素再度平和了下来。
回到恩拉格世界，夙灭直接跨越时间和空间的阻碍，来到了山海的身侧，“被冻结的时间吗？有意思。”
“您就是暗影的主君冕下？”
“说错了，我是黯魇烈狱的主君，而非暗影。”看着这位新生一代的轮回者，早已成为长生种的夙灭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您怎么了？”山海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有些疑惑地问道。
夙灭摇头，随后抬头看向前方的海洋，“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不过，我们还是先谈正事，这个世界看起来不太妙。”
“您能看出问题？”
“你不是可以透过这世界的命运法则直接看吗？”
“我……不太熟练，只能看到未来的东西。”
“把手给我。”夙灭示意他伸出手，在他手心的印记一点之后，一些传承记忆钻进了山海的脑海。
“呼，原来还可以这样？”
“以后你会经历更多，学会更多，这都是必要的环节，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