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还铺着大量纸质资料，只有脚尖大小的地方可供行走。
为避免弄脏旁边堆放的材料，庄岩小心翼翼地像走钢丝一般前行。
终于在一间靠里的架位上发现了单独放着的目标文件夹。
沈开畅将其拿下来后吹去了上面的灰尘。“就是它了。”他把这份资料递给了庄岩。
打开封皮时可见纸页泛黄，上面墨水写下的文字已经模糊不清。
当翻开内页之时，有一张小小的照片不慎掉落。
捡起一看，庄岩顿感这张脸颇为熟悉。
“这张正是苗龙的照片。”沈开畅在一旁解释道。
“我见过这个人。” 庄岩平静地说。
宋志成好奇地接过相片看了一眼后说，“老大，都这么久了且保存状态差到这般田地，你还真能认得出谁是谁啊？”
“绝对不会搞错！” 庄岩语气坚定。
对他而言，记住人脸特征就像扫描一样快且准确。
无论岁月如何流逝也无法改变某些东西。
他深呼吸一口气说：
“人的外貌会变老，但骨骼结构一旦成型便不会改变！”
“我可以确认：今日午后见到的就是苗龙本人！”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
沈开畅微微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来，转而投向宋志成寻求认同。
“老大这方面从不犯糊涂！”
作为下属之一，宋志成十分信赖自己领导的能力判断。
紧接着追问: “当时你在哪儿见着他？”
“国安居大门附近。” 庄岩迅速作答。
“今儿下午，我和烟岚前往国安局工作时，正好撞见他躲在墙角形迹可疑；”
“跟他打了招呼还顺便扯了一根衣领布条作为证据。”
闻言沈开畅瞠目结舌：
“哎呀，他跑到那种地方到底是打算干什么呢?”
这一点连庄岩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一个曾犯罪如今又被怀疑再次违法的男人究竟想要做什么？究竟是什么情况，才会让他决定去国安局一趟呢？
庄岩刚接手这个案件，了解的细节并不多。
一下子也没什么头绪。
“现在只知道失踪的苗龙在国安局附近，咱们先回去吧。”庄岩提议。
“我回去调监控！”宋志成反应敏捷。
两人立刻转头就走。
“老宋、庄岩，等等。”沈开畅叫住两人。
“为了安全起见，我去查一下苗龙最近的照片。”
“他出狱的时候留了个照片存档。”
庄岩一边走一边说：“老沈，你跟我们一起去国安局。”
“让同事直接发到你手机上，这样更节省时间。”
沈开畅听到庄岩这么一说，一时没反应过来顺序反了，还是点点头同意，并且给同事发了消息。
然后他们三个一同上了车。
大概三分钟后。
车子已经开出一段距离，苗龙的照片也已经发过来了。
沈开畅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要是庄岩判断错了，那可就是一场空。
于是他紧握着手机，伸向庄岩，“快看一眼，不对的话我们得赶紧回来！”
庄岩连头都没抬，说道：“不用看了。”
“苗龙的脸凹陷，脸型偏长，黑眼圈明显。”
“有点儿驼背，身高一米七左右。”
沈开畅半空中伸出去的手停了下来。
车子颠了一下才让他回过神来。
他的眼里露出好奇。
看看手机又看看庄岩的后脑勺。
仿佛在比对庄岩的说法。
“厉害了啊！”他笑道，“庄岩，你怎么记东西这么清楚？”
“看了一眼记得如此精准！”
宋志成被逗笑了。
带着一点骄傲说：“老大眼神如鹰一般！”
“真是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庄岩！厉害啊！”沈开畅不住夸赞。
但庄岩没搭理他们，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资料。
按理说这些警队内部材料不允许外带。
可是当时走得急忘拿了，而且这案子也有关系。
庄岩打算尽快看完归还。
那些文字都是手写的，密密麻麻塞满了一盒子。
好久没人整理了。
下面那份可能时间更早。
这样很容易搞混。
沈开畅之前看时不过两页就已经觉得头疼。
见庄岩始终不说话，便猜测他在被复杂的文件为难。
劝说道：“不着急啊，这些内容梳理起来估计得花不少时间。”
庄岩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别说话。
沈开畅立马闭嘴，乖巧坐回后面去了。
其实庄岩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在他不受干扰下，二十分钟足以记住全部信息。
阅读完毕，庄岩把档案封好给了沈开畅。
“庄岩，你对这案子有什么看法？”沈开畅问道。
庄岩眉头紧锁，“当年证据太少，存在疑点。”
“除了案发现场见过苗龙外，没什么其他证明其罪行的线索。”
“兴许苗龙那时候认罪是因为别的原因。无论如何，必须先找到他！”
每个时期都有特定的局限性，有些客观因素不是人力能够改变的。
接着庄岩询问道：“你能找到最初办案的警察吗，老沈？”
沈开畅挠头为难。
“三十年过去了，大部分人都退休了甚至不在人世。”
那会儿东城分局很看重这系列杀人案，侦办团队全是经验丰富之人。
“找不到就算了，尽力而为吧。”庄岩表示理解。
原本只是想查明当初是否有外界压力迫使苗龙认罪等具体情况。
宋志成抽空看了看庄岩。
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
“你觉得苗龙无罪的机会多大，老大？”
“尚不清楚。”庄岩直截了当地回答，“缺乏足够的证据让人难以相信真相。”
半小时后三人抵达国安局。
进大门的一瞬间，庄岩就开始布置任务。
“老宋再绕周围巡视一遍寻找苗龙！”
“老沈随我一起看录像！”
“好！”他们齐声回应。
各自忙碌。
待宋志成离开后，沈开畅好奇地问庄岩。
“为什么你会认为苗龙还在旁边活动呢？”
庄岩嘴角扬起微笑。
这是他在推理时的习惯。
这种笑容总给人一种掌控全局的感觉。
“川市那么大，他不去别的地方偏偏往这儿跑，你以为是偶然？”
听完之后沈开畅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