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边军动荡
王离被罢免的消息传到边境时，昔日的北境军皆沸腾不已。
不少高阶将领都嚷嚷着要讨个说法，这可忙坏了韩信。
如今边境局势本就不稳，王离军团又有监视希腊残军的重要战略目的，此时可不是出乱子的时候。
可现下蒙恬和项羽都在京城养伤，韩信是名义上的边军主帅，王离军团的各营诸将自然是要找韩信讨个说法的。
就这样应付了一天，韩信回到营帐的时候已是满脸的疲惫。
“陛下啊，你可真会给韩信出难题啊。”
无奈的叹了口气，韩信不由得苦笑了几声。
若是扶苏能事先与他通个气，如今的事态倒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手足无措。
而且最关键的问题就在于，王离被罢免之后，并没有明旨指派谁来做北境军主帅，这意味着如今的北境军几乎接近群龙无首的状态。
另外，这样重要的职位也绝不是韩信能够做主的，这直接导致了韩信即便是想要平息事端却无处着手的窘态。
不过韩信对于这几位冒进的将领的做法倒也算的上是理解。
对于沙场上共同浴血过的同袍之情，一般人很难做到感同身受。
毕竟，那可是几十年过命的交情啊！
韩信如今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将这些人稳定下来，等待朝廷的下一步动作。
原本以为这帮将领只是发发牢骚，等着陛下的旨意下来之后，一切也就消停了，可没想到的是，北境军的变故，竟然来的比朝廷旨意还快.......
第二日一早，韩信刚穿戴好盔甲，准备与麾下几位副将一同去巡营的时候，一则消息传来，让这位大秦齐王不禁大吃一惊。
“启禀将军，昨日夜间，北境军副帅阮常何，近卫营主将嬴洛，先锋营主将袁开山，敢死营主将刘四海留下书信一封之后擅离大营，声称......声称要进京面圣。”
“什么？”
韩信闻言快步上前接过书信大致看了一眼，也在这个空档，其身旁的副将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依律，边军擅离职守便是死罪，如今无诏进京更是夷三族的大罪，这些人怎么敢的？”
韩信经过短暂的失神之后，此时也稳下了心绪，缓缓说道：“这几营都是王离昔日的亲信，副帅阮常何更是王离一手提拔和保举的，袁开山、刘四海更是多次被王离从沙场的死人堆里刨出来，倒也说的过去，只是这嬴洛跟着凑什么热闹？”
作为大秦宗族子弟，原本更应该遵守大秦律令才对，此时如此这般胡作非为，这简直就是摆明了要去送人头啊。
“陛下回京之前有明旨，暂令将军调度边境事宜，如今出了这等变故，若是隐瞒不报，只怕是会罪及将军啊，依末将来看，一边派人尽可能的先将他们拦回来，将大事化小，另一边则当尽快上疏朝廷，以求陛下定夺才是。”
副将这话应该是当前处理变故的最佳方案，可韩信却是摇了摇头，“如果上疏，就算不是朝野皆知，至少瞒不过御史台和都察院的那帮官员，到时候国法当前，就算是陛下有心回护，也只怕是没法子，况且其中还涉及到了宗族子弟，不妥。”
一边说着，韩信沉着眉头思索了片刻，过了良久才继续说道：“北境军和中卫军都是大秦的家底，这帮家伙素来以正统自居，如今更在气头上，即便是我派人追赶，只怕也不会卖我这个面子。”
说完，韩信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赶忙转身吩咐道：“我现在修书一封，你即刻从军中找几个好手来，配以快马跑一趟西南，从那里坐铁路回京，务必给我把信送到。”
“将军......”
“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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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擅离大营的缘故，北境军副帅阮常何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官道，只能沿呼州经甘州入关，虽说会耽误一些时辰，但胜在不会被半路拦截了去。
而且最关键的是，一旦进入甘州地界，那便是进了北境军的地盘，到时候通过安定城走阴山路线，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抵达咸阳。
玉门关外，狂奔了几日的四人总算是感到了一些疲惫，不得不下马略作休整。
灌了一大口秦梅烈酒，阮常何率先开了口，只是言语中有些无奈：“照现在这个脚力，再有十日左右便可以抵达到安定城了，想当年咱们在那里痛杀匈奴骑军，那个时候我还只是王将军麾下的一名百夫长，”一边说着，阮常何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络腮胡大汉，笑道：“你那个时候刚刚参军，还是个连矛都拿不住的毛头小子，哈哈哈哈.....”
被打趣了的络腮胡大汉倒也不恼，挠了挠脑袋，笑着回道：“嗐，我老袁那个时候什么也不懂，上了战场脑袋都是懵的，若不是王将军救我一条小命，只怕我早就埋骨在安定城了，那还有现在的好日子。”
听了络腮胡大汉的言语，阮常何轻叹了口气，又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刘四海，最终目光定在了嬴洛的身上。
“说实话，自你参军以来，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虚浮度日的公子哥，来我北境军也不过是镀金而已，可是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你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不愧是我大秦的宗室子弟，没有堕了我大秦龙威。”
嬴洛闻言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不置可否的说道：“你也别恭维我，我此行可不是为了与你们违逆国法的，不过是佩服王将军的为人，不愿让他蒙受不白之冤罢了，此行面圣，为的也是向陛下诉清缘由而已，毕竟西北战场之事，我算是当事人，那种情况，自保已是不易，所谓的轻敌冒进也并不全都属实。”
阮常何听后却是撇了撇嘴。
能从最底层爬到北境军两位副帅之一的位置上，除了王离赏识之外，他自然也有过人之处，很不巧，洞察人心便是其中之一。
北境军十二营主将当中，只有嬴洛一位宗室子弟，这般人物，只要有了军功的加持，日后必然是朝堂新贵，可如今他竟然愿意和自己这帮草根出生的泥腿子一同违反大秦律令，为的是什么？
不过是为了面圣之后，能尽可能的为自己这几人留条活路罢了。
尽管希望渺茫，可也总算不是死路一条不是？
“不管怎么说，是我老阮欠你的，若是这辈子还不了，还有下辈子呢，放心，我可不是那种欠债不还的人！”
阮常何说罢，举起手中行囊一饮而尽，随后，一阵爽朗的笑声传遍了整个空荡的郊野。
那般模样，全如昔日沙场杀敌一般无所顾虑与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