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欣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回答张凡的问题，他反而是停顿了一下。
张凡也没有催促周楚欣。
“张帅，周某敢问张帅，如何看待冯帅？”周楚欣考虑良久，然后才开口问道。
张凡也没有想到周楚欣第一句话就是询问自己如何看待冯友昌。
他要怎么评价冯友昌呢？
说他是军阀？阻碍了大夏的一统？但是他自己也是军阀啊，要说阻碍大夏一统的话，那么他也算一个。
除此之外呢？
张凡冷静思考了一下，似乎他找不出冯友昌的什么黑点，或者是原则性的问题。
军阀？他张凡也是军阀，拿这一点去抨击冯友昌很明显站不住脚。
说他欺压皇室？貌似这件事他也在做。
那除了这两件事呢？张凡似乎还找不到冯友昌的任何毛病了。
他虽然在外交上比较软弱，算是英吉利人的代言人，可是他并没有出卖国家利益，只是在职权范围内，给了英吉利人一些便宜。
但是他对待樱花国，也算是强硬。
一说到樱花国，张凡又不由得想到，似乎现在的大夏能够当家做主的军阀之中，就没有谁向樱花国人低过头。
除了那些想要上位的阴谋者之外。
想到这里，张凡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冯友昌了。
他思考一会，然后才对着周楚欣说道：“冯帅的为人，我还是很钦佩的，如果没有冯帅他们，估计大夏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成为历史了。”
“所以对国家而言，冯帅维护了大夏表面上的一统，这一点无论是谁都无法抹除。”
“但是，冯帅终究是老了，他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冲劲，虽然能够守住大夏这个基本盘，可是想要大夏更进一步也是千难万难。”
“所以，张帅的意思是，能够带领大夏更进一步的人，其实是在指自己？”周楚欣看着张凡问道。
“是也不是。”张凡缓缓地说道：“我个人觉得，我自己比冯帅有优势的地方就是我还年轻，我有冲劲。”
“我能知道现在国际上的局势如何，知道该怎么利用西方列强之间的矛盾，来给大夏获取利益。”
“这是我的优势，但也是我的劣势，也正是我年轻，所以在有的事情上面，处理的并不是那么成熟，需要冯帅这样的人替我把关。”张凡缓缓地说道。
他这些话也是自己思考许久才想到的。
首先他没有否认冯友昌对于大夏来说有大功，但是也指出冯友昌的不足，那就是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而他张凡，有冲劲，年轻，这就是他的优势，他能够知道当前国际上的局势如何，他知道该如何利用这些。
同时张凡也说了缺点，那就是不够稳重，他需要冯友昌这样的人，换而言之，张凡其实是在试探周楚欣，冯友昌是否有可能率军投靠的意思。
周楚欣很明显是听懂了张凡的意思，他笑着问道：“张帅看来很自信啊，你是怎么会认为，冯帅能够替你把关？”
“难道冯帅让文鼎先生来这里，不就代表了某种意思？”张凡直接反问道。
周楚欣听到张凡这句话，他就觉得张凡这个人不简单，但是他还是笑着说道：“张帅，这种事，我这个外人也不清楚，不如张帅找个时间，跟冯帅好好聊聊？”
“如果有机会，我必然会向冯帅取取经。”张凡笑着说道。
周楚欣也是笑了笑，但是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看了看张凡，有稍微停了一下，然后才说到：“其实，这一次冯帅让我前来，是想问问关于关外战事的事情。”
“冯帅的意思是，虽然他和张帅，你在政见上并不统一，但是大家也都还是大夏人，面对外敌，冯帅的意思是，大家应该团结一致。”
“另外，张凡也应该知道，冯帅当年也是参与过大海战的吧，那时候的冯帅，也算是历经九死一生才侥幸从战场上活来来。”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冯帅对于樱花国人就有一种莫名的恨意。”
“张凡跟俄国人打，冯帅能够做到袖手旁观，可是张帅现在在跟俄国人交战的时候，又跟樱花国人交上了手，冯帅的意思是，想要问问张帅，需不需要帮手。”
张凡听到周楚欣的话，直接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周楚欣来京城，是为了这件事。
要知道，之前他跟沙俄远东军爆发战争的时候，冯友昌都是一直作壁上观，顶多是口上支持两句，物资也给的不算多。
但是现在，听到自己又跟樱花国打起来了，冯友昌竟然想着直接出兵帮他。
这让张凡不得不怀疑冯友昌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似乎看出了张凡的不解，周楚欣这才缓缓说道：“冯帅没有什么恶意，他只是单纯的看不惯樱花国人。”
“想当年，大海战之前，我大夏怎么说也有一支远东第一的舰队，可是整个舰队一战尽没，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大夏也没有就没有海军。”
“而冯帅当时还是大夏驻高丽的一名团长，历经九死一生才从高丽逃回来，但是冯帅的那些老部下，基本上都留在了高丽。”
“这是冯帅的心结，这么多年了，冯帅一直都看樱花国人不顺眼。想报报仇。”
“看到张帅和樱花国开战了，冯帅想要报仇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则也是担心张帅你如果输了，那么关外就不再是我大夏的领土了。”
张凡听到周楚欣的解释，还是没有说话。他只是在低头思考。
这个时候，张凡已经信了周楚欣所说的话，但是他还是不想让冯友昌参与进来。不是因为其他的，只是单纯军事上考虑，如果直军和奉军在一起，双方前几个月还打生打死的，现在又蹲在同一个战壕里面。
你猜士兵们之间是否有怨气？
另外，直军过去了，王福忠和马秀廷能不能指挥的动他们？这也是个问题。
所以，直军进入到关外跟奉军一起抵抗远东军和樱花国，这个想法很好，但还需要商议。
周楚欣见张凡不说话，还以为张凡是不想直军参战，于是他开口说道：“我记得张帅的是想整合大夏国内的军阀吧？”
“鄙人觉得这其实是张帅的一个机会，如果张帅能够把握住，那么这对于张帅一统大夏，其实是有好处的。”
张凡听到周楚欣的提点，瞬间大悟，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张凡一脸诧异的看向周楚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