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反正都是要被‘卖’掉的。”
“还不如一个人。”
顾缈早就不期待什么家的温暖了。
顾家是一个例子，黎家……大概率也是一样的。
悲哀。
“我现在甚至在想，黎嘉母亲年纪轻轻病逝，这里面是不是也有点古怪。”
反正，就目前收集到的资料来看。
除了一次天价拍卖和一场豪门婚礼之外，她没有看到那个男人对喻静雯的爱。
对外那些华丽的奢侈的东西，旁人也许会羡慕，觉得喻静雯运气好。
但这就是爱吗？
那个男人给予喻静雯的这些，他也可以给别人，甚至给的更多。
他有的是钱。
这些，不代表什么。
但对十八岁的喻静雯来说，这是爱。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丝爱意，也不会这样对爱人留在世上的女儿，更何况，这也是他的女儿。
他能收养初恋情人的儿子，能把家产留给对方，都不会看自己的女儿一眼。
一时间，顾缈气到想笑。
男人啊，还真是“深情”。
缓缓吐出一口气，顾缈打算先按兵不动，当做不知情。
等等看黎嘉的态度。
【宿主，还有一件事，和你的身世有关系。】
“嗯？”顾缈让它往下说。
【祁聿最近在调查你的身世。目前已经和当年的福利院院长取得联系。除此之外，他正在依靠你当时的‘梦话’，寻找你所谓的‘亲身父母’。】
“……”
顾缈猛地睁开眼，愣了足足一分钟，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他……在这个世界里，凭着我穿书前的经历，寻找我之前存在的痕迹？”
【是这样的。因为这里和现实不符，导致他进度缓慢，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不过，他并没有放弃，已经陆续联系了十几座城市的警方，试图寻找当年符合条件的失踪儿童。】
顾缈错愕。
“他、他查了多久了？”
系统看了一眼，回答：【从你离开京市那天起。】
“……”
果然，他把她那些所谓的梦话全部听进去了。
为什么？
没来由的，心口微滞，呼吸起伏间传来刺痛。
很奇怪的感觉。
说不上来。
良久，顾缈叫住系统，“统子。”
【我在。】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被篡改过的话，我猜测，原书结局时死掉的男主，也许……”
【是祁聿？】系统想了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是因为你的梦吗？可是……】
顾缈揉了揉眉心，“我知道，有好多说不通的地方。”
“我也不是十分确定，是不是我的记忆出现了错乱。因为在那之前，我似乎不记得那天那个人的长相了，后来那个晚上就做了这个梦……就看到了是祁聿。”
“我不确定是不是我自己将他代入进去了。”
“有点乱。”
深吸一口气，“所以，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系统沉默。
【抱歉宿主，有些事我也无法解释，就像是很多事，无法用科学解释。】
“那你知道我死后发生了什么吗？”
顾缈从来没问过这个问题，是因为她也很恐惧。
她死在了那个小小的出租屋里，那个漏风的车库里。
也许没人会发现她，等到她尸体腐烂才会被来收租的大妈发现。
然后大妈一边骂着晦气一边报警。
是挺晦气的。
不过好在，她身上还剩下很多钱。
还有那块手表和一枚戒指。
大妈可以拿去换掉。
“应该有人为我收尸吧？总不能我的骨灰真的被扬掉了吧？”顾缈笑的苦涩。
这一次，系统又沉默了好久。
久到顾缈已经不抱有期待，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有的。】
顾缈睁开眼睛，“真的吗？”
【是的。你被葬在了山上，墓前开满了花，没有人会打扰你。】
【但你并不孤单。】
顾缈眨眨眼，突然笑了，“但愿如此吧。”
她并不认为系统说的是真的。
能感觉到，这是一句安慰。
唉，该说不说，她的统子虽然关键时刻一直掉链子，但还是蛮有人情味的。
不至于太人机。
“那个人呢？在我门外打死人的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抱歉，我不清楚。】
顾缈点点头，并不失望。
【宿主，等一切结束，你想回去吗？】
【带着奖金回去，你的人生还可以重新开始。你可以继续读书，做你想做的事，从此衣食无忧，快快乐乐的活着。】
“听起来不错。”顾缈勾唇。
只是……
哪有那么多重新开始的机会啊。
她的人生烂透了。
小树苗被虫子啃食，枝叶发黄，扑簌簌落了一地，只剩下枯萎的树枝。
旁人觉得浇浇水也许可以救活。
殊不知，扎进土地深处的根茎，早就烂透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没有正面回答过系统，要不要回去的主要原因。
比起面对，人类更擅长逃避问题。
顾缈一直不想退缩。
但真到了要做出选择的这一刻，她还是想后退。
前面是悬崖，身后是深海。
她想，跳进海里的话，没准还能活下来。
嗯，最起码也能留个全尸。
正好，面目全非，谁也不认识她。
系统没再说什么，尊重她的选择。
毕竟现在一切还没有结束，她永远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
夜幕降临，顾缈一觉睡到傍晚。
要不是佣人叫她下楼吃饭，她也许会睡到明天早上。
到楼下时，没想到老先生不在。
越嵩倒是回来了。
见她脸颊红扑扑的，还有压出来的睡痕，他不禁好奇的问：“你现在一天要睡几个小时？”
怎么感觉到她一天到晚，不是吃就是睡呢？
“不睡觉我能干嘛？”
打了哈欠，顾缈还没睡醒，表情恹恹，眉心下压着，“我倒是想回学校复习。”
“这样摆烂，我心里很不安。”
“……”
恰好管家下来，顾缈抓到机会立刻问道：
“外公呢？”
管家神情如常，“老先生已经吃过了，二位慢用。”
等人离开，餐厅里的两人对视一眼。
不对劲。
察觉到有佣人徘徊在附近。
顾缈清了清嗓子，轻声问：“我哥下午找你什么事？”
“聊了聊他和白沁昨晚的约会。”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越嵩：“他说相处下来，感觉对方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