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林凡的角度思考。
表面上看范萱所说的事跟自己之前提出的事是同一个目的。
最大的区别是，她想通过自己的权力帮农丰集团争取一块地。
林凡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这件事。
在他眼里，就是滥用职权的表现。
所以不管范萱说的多好，林凡只一句话。
“别说我没有这个权利了，就算我是青阳县县长，甚至是县委书记，也绝对不会用手上的权力跟任何商人做交易。”
“范总，你这是在害我啊！”
范萱不慌不忙的说：“林局长，你说的这些话我可不认同，我知道你身为领导，初衷是为了让老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不管是种地的农民还是我们这些企业家都是老百姓啊，如果你能通过自己权利缩短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的时间，也不违背初衷啊。”
林凡冷笑道：“范总，你若继续按照这个思路说的话，那今天这顿饭可就吃不下去了。”
“刘局长，我觉得我也有必要提醒你一件事，我悬赏的赏金可没有标注时间，按照正常程序，我只需在一年之内支付就可以，你也知道农丰集团上任董事长刚出了事，我又新接手可有不少事要处理，而且一千万不是小数目，我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也正常吧。”
好家伙！直接过河拆桥啊。
这都开始威胁了。
“不过你放心，悬赏的字我已经签了，我不会抵赖的，只是要等到我先把农丰集团的事处理好了之后再支付，大概明年这个时候，不知道林局长能不能等得及。”
如果说之前林凡还想着顺带帮一帮范萱，那现在他心中彻底死心了。
不久前他还跟江云宁讨论过人性是善还是恶的问题。
虽然他一直坚持人性本善，但前提是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前提下。
此刻的情况，范萱更看重的是她的利益，所以恶的一面就展现了出来。
虽然林凡没想到范萱会威胁自己，但他的底线丝毫未动摇，直接站起来说：“只要范总做的所有事合规合法就行，那我就先失陪了。”
“等一等林局长，关于铜梁镇农业改革的事我稍微了解了一些，万一明年的总收成不佳，那铜梁镇那么多农民可就遭殃了，难道这个结果真的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身为农业局局长，让农民过上好日子是我的职责，就不劳范总担心了。”
丢下这句话后，林凡便朝门外走去。
范萱提醒道：“借用林局长的一句话，如果后悔的话可以找我。”
从饭店步行回农业局，大概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这二十分钟的时间林凡已经将自己的心情调整好，这件事也算给了自己一个教训，在巨大利益面前，人性脆弱不堪。
下午四点的时候，林青山打来电话。
“林局长，你现在带人来一趟上峰镇窑厂。”
因为叔叔喊的是自己的职位，所以他立刻意识到是公事，遂问：“林县长，能不能简单说一下是什么情况。”
“窑厂后面的河水排放的污染垃圾，很有可能对水质和下游的田地林地造成影响，我已经到现场了，你带人过来检测一下。”
“明白了林县长，马上到。”
赶到窑厂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恰逢天上开始下起小雨。
江秘书撑着伞走过去给林青山挡雨，说：“林县长，先回屋吧。”
林青山怒道：“今天这边不整改好，谁也不能走，我带头！”
一旁的赵老板脸色铁青，林凡跟他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他看到意思怨恨。
林凡自然不会去跟他搭话，吩咐着农业局的人去完成工作。
一直到了接近七点，天色完全黑下来，现场所有人才忙完。
回到县委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林青山今天异常愤怒，将环保，园林，农业，自来水，运输等等好几个部门的人都喊到办公室。
“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
“环保的问题近些年一直在强调，怎么还能出这样的事！”
“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不仅窑厂的所有问题要全部解决，连带的一系列事都要排查清楚，那些污染水源对农业和市民饮水有到底有没有影响，全部查清楚。”
“尤其是农业局和自来水厂！”
一通输出后，各部门的人点头领了各自的任务。
“水厂和农业局的留下，其他的可以先回去了。”
“哦对了，劳动局的也留下。”
众人离开后，林青山说：“听说窑厂还牵扯到拖欠工资的事，你给我查清楚，有没有这回事，欠了多少人，欠了多久，全部给我仔仔细细查清楚。”
“明白，我明天就查。”
“一旦查出确有此事，直接联系检察院配合调查，每年县政府都拨给窑厂不少残疾人员工补贴费，查清楚窑厂拿着这些钱到底做了什么。”
劳动局的人走后，林青山又说：“老龚，我们是老相识了，希望这件事你要重视起来，我知道很麻烦，但为了整个上峰镇乃至青阳县百姓的用水安全，你一定不能马虎啊。”
“林县长放心，这件事我不敢马虎。”
随着林青山摆摆手，办公室里只剩下林凡。
“农业局分内的事我就不赘述了。”
“放心林县长，我一定会落实到位。”
林青山叹了口气，说：“这件事，恐怕要闹大了。”
“为何？”林凡有些不解。
“一个窑厂而已，该解决的问题解决，该查的事查清楚不就行了吗？”
林青山摇头说：“没那么简单，还好你今天是把情况反应到我这边了，如果反应给周书记的话，只怕窑厂的事会被他小打小闹按下来。”
“为什么呢？难道周书记不为整个青阳县着想。”
“不，恰恰相反，周普生太想在青阳县做出成绩了，可以说他是太为青阳县着想了，所以在牵扯到环保和经济的问题时，他一定会选择经济。”
环保和经济，这两个看上去不太相关的两个词。
往往都是站在对立面的。
而不管是市，还是县。
身为***总要面临一个自古以来的难题。
抓环保，还是抓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