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歌哼道：“你们父子俩非不给我看全身，又是做什么？”
慕朝然皱了皱眉头。
他看着林寒时。
林寒时看着他。
大眼瞪小眼。
虽然两个人都心虚，但……林惜歌毕竟不在御园里，没有亲眼目睹，所以林寒时落水的事情，应该是可以瞒住的吧。
而且林惜歌强烈要求，如果不满足的话，只会让林惜歌更起疑。
犹豫了几秒，慕朝然从林寒时手里接过了手机。
他手长，稍微将手机拿远一点，摄像头就拍到了林寒时。
林惜歌何等的火眼金睛，多么的了解儿子。
刚一看见林寒时的身世，她当即毫不犹豫的问道：“寒时为什么换了一身衣服？我走的时候，他穿的不是这身！”
父子俩再次的对视一眼。
林惜歌太厉害了，厉害到超出他们的预料。
现在要怎么办？
慕朝然不是撒谎的料。
因为以他的身份地位，他从不需要撒谎骗谁，也不屑骗人。
“额……”林寒时硬着头皮回答，“我觉得那身衣服丑，太丑了，不喜欢，所以就换了一身。”
“确定？”
“确定哦妈咪。”
“寒时，”林惜歌说，“讲谎话的人，晚上睡觉的时候，鼻子会变长的。”
林寒时立刻抬手摸着自己的鼻尖，好像已经开始变长了似的。
“说实话，不许撒谎，”林惜歌板着脸，“你不可以骗妈咪。”
林寒时扭扭捏捏的：“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可是妈咪，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在你眼前嘛……我能说能跳能笑能跑，一点事都没有。你看！”
他在镜头面前蹦蹦跳跳，还转了个圈，恨不得耍一套功夫证明给林惜歌好好看看。
林惜歌只能冷笑。
她看着慕朝然：“儿子不说，你来说。”
“我？”慕朝然指了指自己。
“对。”林惜歌点头，“我将儿子交给你，临走前还特意千叮咛万嘱咐的，可是你是怎么做的？”
慕朝然也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
还是心虚。
林寒时看出了自家父亲的尴尬，马上冲到镜头前，故意捣乱：“妈咪妈咪，来，亲亲亲。”
他对着前置摄像头，不停的飞吻。
正好，林惜歌可以看见他的下巴和脖子那一处。
又正好，林寒时的轻微划伤，就在那一处。
于是……
林惜歌看见了。
“寒时，你受伤了？”林惜歌问道，“怎么回事？自己弄的还是别人伤的？”
林寒时一听，精准的捂住了锁骨上方的伤口。
不打自招。
林惜歌慢慢的眯起了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林、寒、时！”
林寒时吓得马上跑远了。
紧接着，林惜歌又喊道：“慕、朝、然！你给我一个解释！”
儿子又是感冒又是受伤的，他这个爸爸怎么当的？
而且，这才过去几个小时而已！
要是让慕朝然带几天娃，还不知道寒时会变成什么样！
慕朝然见瞒不住了，又不擅长和不屑撒谎，只能……
如实告知。
听完之后，林惜歌更生气了。
“我走的时候，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回答我的？慕朝然，你不是很自信吗？你不是觉得带孩子轻而易举，简简单单吗？现在知道多难了？”
“你以为带孩子，就是带在身边，给他饭吃有水喝，再聊一聊天就行了吗？你这个人，就是太自以为是！”
“寒时还小，看见金鱼锦鲤什么的，自然是好奇。你当时就应该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守着，并且叮嘱他不要太过靠近。但是你是怎么做的呢？”
“你居然在别墅门口站着，隔那么远……要是水再深一点，有多危险！等你赶过去，寒时都沉底了！这是常识你懂不懂啊！”
林惜歌越说越气：“寒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了！你怎么带孩子的，我能放心吗？就你这样，我会放心将孩子交给你？”
慕朝然沉默不语。
林寒时也不吭声。
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错了。
林惜歌气得不行，但是他们两个又不接话，成了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而且骂了这么久，她也骂累了。
“行了，”林惜歌咬咬牙，“慕朝然，你给寒时冲一杯热姜茶喝，去去寒。他不喜欢那个味道，你加点红糖进去中和一下。”
“你要看着他喝完，不然他会偷偷倒掉的。如果他还是流鼻涕咳嗽的话，就要吃点药预防了。”
终于，慕朝然出声了：“知道了。”
“下不为例！”林惜歌还是没消气，“寒时再出这种意外，我二话不说就来接他离开，因为你根本不是一个称职的爸爸。”
“我是不称职。”慕朝然承认了，“我正在学着当一个好爸爸。”
所以，难免会有疏忽和差错。
好在不是什么大问题。
慢慢来。
他的表现会越来越好的。
林惜歌哼了一声，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小姐，”管家说道，“向先生来了，您要下去见见吗？”
林惜歌暗暗心惊。
这个时候，向沉毅怎么来林家了！
不过……也好。
有些话就一次性说清楚。
“好。”林惜歌应道，“我马上下楼。”
“好的小姐。”
林惜歌重新看向手机，发现慕朝然正盯着她。
目光里，带着若有所思。
“看什么看，”林惜歌没好气的说道，“你看着寒时点！”
说完她就挂了视频，匆匆走出房间。
慕朝然收起手机。
他听见了管家的话。
向先生是谁？
而且，那人称呼林惜歌为小姐。
这是大户人家才有的称谓。
林惜歌……是什么来头？
“寒时，”慕朝然蹲下身来，“你之前那个所谓的爸爸，叫什么名字？”
“向沉毅。”
林寒时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慕朝然眯起了眼：“向沉毅？”
这个名字，略有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所以他有一点点印象。
海城……向家！
顿时，慕朝然想起来了。
向家有位少爷，就叫向沉毅，并且攀上了一门好亲事，和林家的千金小姐订了婚。
感情稳定恩爱。
那时候，慕朝然还动过和向沉毅争一争林家千金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