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岐山躲藏在悬崖下面的山洞里,艰难的生存着。每当他想就此放弃,结束残生的时候,他就会去回想家族覆灭的那一天。
每当他想起家人惨死在魔修的手中,这股复仇的意念又再次支撑他活下去。
就这样,卞岐山在这个藏身的山洞里,煎熬了一月有余。当他的伤势有所好转,他便化妆成一个乞丐,摸索着从这万丈悬崖底走出去。
想走出这万丈悬崖下的密林,也是没有那么简单。在这个不见天日的茂密丛林中,根本辨认不清方向。卞岐山在密林中像没头苍蝇一样转了几天,可是依旧没有找到能走出的路。
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心中又悲恨交加的卞岐山终,这时候又因为无法走出这片密林,他的内心终于是崩溃了。
“啊…,苍天啊,我卞家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捉弄于我!”
卞岐山跪在地上,仰望着天空发出一阵悲鸣。他在发泄自己内心的痛苦,也在抱怨上天的不公。
“轰隆隆…轰隆隆…”
老天爷此刻好像也在悲悯卞岐山,伴随着他那无助的怒吼,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声。
雷声刚过,一道粗大的蓝白电光,从他头顶上的天空中落下,将遮挡在他头顶上的树冠劈落。使得在密林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卞岐山,第一次看见了密林上面的天空。
紧接着,瓢泼大雨从天空中落下。黄豆大的雨滴洒在卞岐山的身上,将他全身淋湿的同时,也让他冷静了下来。
他抬头看着天空,任由雨水冲刷着他那张满是悲哀的面庞。每一次雷光在天空中划过,都刺激他回想起被魔修灭门的那一天。
“不行,我不能死,我一定不能死。我要活着走出去,我要为我一家老小报仇。”
冷静下来的卞岐山,重新振作起来。他望着被雷电劈落的树枝,突然猛拍大腿:“愚蠢,我为何会如此的愚蠢!”
他之所以会大骂自己愚蠢,那是因为他在这段时间以来,只知道在密林中乱转,就是没想到爬到树冠上去看看。站得高看得远这个道理,他怎么会一直没想到呢?
犹如醍醐灌顶的卞岐山,赶紧拖着伤痛的身体,找了附近一棵最高的大树往上爬。
本来爬一棵树,对于一个修仙者来说,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还别说卞岐山是一个地仙,就算是个元灵体,爬这样的大树几个翻身就跃上去了。
奈何卞岐山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他体内的灵力无法完全调用。所以他只能像平常人一样,艰难的攀着树枝往大树上爬。
等卞岐山好不容易爬到了树顶,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象,终于让他的心情放宽了一些。就这样,卞岐山通过不停的爬上大树辨别方向,终于走出了这片密林。
死里逃生的卞岐山,重新回到城镇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辨认出这个,曾经的卞家庄庄主了。
他此时的外貌大变,蓬乱的头发和胡须,遮挡着涂满污垢的脸。一身破衣烂衫加上脚上露出脚趾的破鞋,完全就是一个四处讨饭的乞丐。
身无分文的卞岐山,也只能暂时以乞丐的身份四处讨饭为生,也顺便打听害死他全家的纨绔子弟,到底是谁家的公子哥。
有时候这个缘分,还真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卞岐山有心去寻找那个纨绔子弟的下落,可是在遇见纨绔子弟的这个城镇中,又根本打听不到他的下落。
就在卞岐山满心失望的,准备离开这个城镇的时候。当初害得他家破人亡的那个纨绔子弟,偏偏又主动出现在他面前了。
这天,卞岐山正坐在路边休息。一位身穿华服的公子哥,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随手将手中的两个铜钱,丢在他讨饭的破碗中。
“谢谢大爷…”
卞岐山刚开口对施舍他的人道谢,可当他抬头看清这个人的脸时,卞岐山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害死他全家的公子哥。
“啊…,狗贼,拿命来!”
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卞岐山内心的仇恨瞬间被点燃。他不管不顾的,朝着纨绔子弟发出一声怒吼。快速的站起身来,掏出他父亲送给他的匕首,一刀就刺向了纨绔子弟的心窝。
身为一个普通人的纨绔子弟,哪里能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他都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个他施舍过的乞丐,就将一把冰冷的匕首捅进了他的心窝里。
卞岐山手刃了仇人,他咬牙切齿的,怒目瞪着纨绔子弟的脸问他:“你不记得我了吗?你害死了我卞家上下几百条人命,今天我终于能手刃仇人了。”
纨绔子弟目瞪口呆的,望着卞岐山的脸。或许这个在平日里,不知道残害了多少百姓的少爷,早就忘记了卞家庄灭门这件事。
随着卞岐山手中的匕首,在他的胸膛里搅动,纨绔子弟的脸上,露出了痛苦而又后悔的神情。
纨绔子弟的痛苦,是来源于身体上的伤痛。但是他的后悔,并不是因为后悔对卞家庄做了惨绝人寰的事,他是后悔没有斩草除根。
就这样,纨绔子弟的身体慢慢瘫软在卞岐山的身上,他的终究为自己犯下的罪行,以生命付出了代价。
在街市上路过的行人,见一个公子哥被乞丐杀害,被吓得惊声尖叫。
“杀人啦,有人被杀啦,快去报官啊!”
“乞丐杀人啦,乞丐杀人啦……”
沉浸在复仇快感中的卞岐山,被路人的尖叫声惊醒。他急忙丢下纨绔子弟的尸体,朝着离开城镇的路狂奔而去。
逃离了这个城镇,卞岐山又躲进了一个小山村里。他偷了几件百姓家晾晒的衣服,又到河中把自己满身的血渍污垢清洗干净。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后,他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平常的农夫。
重新乔装打扮后的卞岐山,来到了与大漠之主师徒三人相遇的城镇。他看见城镇中四处贴满了缉拿他的榜文,可是通缉榜文上的画像,是一个头发挡住脸的乞丐。
卞岐山这时候已经是一个农夫的打扮,就连守在镇门口,盘查过往人群的官兵,都无法将他辨别出来。
就这样,卞岐山以平常农户的身份,在城镇中的钱公子家里,谋得了一个上山砍柴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