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友，许久不见啊。”一女修热络地向另一位眼神凌厉的女修挥手。
沈清焰骤然回神。
耳边传来修士们热络寒暄或极尽浑身解数打探消息的声音，沈她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
罢了，吉人自有天相，她除了炼器，还有一个任务。
“谢道友，你来这里是……？”
“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嘛，最近城里多了好多修士，叫卖各种稀奇古怪的灵器还有其他小玩意，宣称可以抵御深崖裂谷的蛊惑，我这不想着试试。”
“看来我们的目的类似，你现在在哪个城久待？”
“浮光城，我可花了好大一番力气，交换了不少宝贝才得到一个位置，现在的城池基本都人满为患了。”
“这个时候，人多比人少安全，我在临肴城待着，虽然不比浮光城大，但是城池有江晚阁下布下的阵法，想来也安全。”
“哎，现在是一个模样，等深崖裂谷突破禁制又不知道是什么模样呢。”
沈清焰盘腿坐着，不动声色。
“听说北大陆荒垚之山有异动，一股很强的力量从内向外发散，你怎么看？”
“别怂恿我，我可没兴趣，那可是荒垚之山。”
“哎，你不能这么想，万一是秘境呢？荒垚之山附近的传送阵也建起来了，距离不算远，这时候出现秘境说不定是我们的生机啊！”
“你说的有点道理，但是你能进荒垚之山吗？那片地方诡异得很，这片大陆上能进荒垚之山的人可不多。”
“不试试怎么知道，常青之地都能变常青之树，你怎么知道到时候荒垚之山不会为我等敞开大门呢？”
“话是这样说……”
“我可听说了，连灵溪都来了不少人呢，灵溪你知道吧，那边各大势力只手遮天，在这时候来的多半都是宗门内授意，他们知道的消息可比我们多多了。”
“你想多了吧？荒垚之山再神秘也是我龙焱的地盘，灵溪能知道多少。”
“现在的情报贩子比之前还多，消息值千金，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位道友可是对荒垚之山感兴趣？在下这里有一条消息……”
沈清焰眼神一闪，这势造的可真快啊。
就是不知道鱼儿会不会上钩。
“感觉深崖裂谷也不过如此嘛。”
嗯？谁在这大放厥词？
“如此兴师动众，不如闭关修炼来的实在。”
“道友可是刚出关？不曾见过狂化修士？”
“有所耳闻，在下闭关之地十分偏僻，赶了约莫两个多月的路才看见城池。”
“算了，不知者无罪，我劝你上点心。”
“这话说的，我可是元婴初期，是你们才要小心。”
“……对对对。”
沈清焰听着他们的话，思绪逐渐飘远。
龙焱和灵溪本就宽广，合并之后更是壮阔无比，目前还没有大陆完整的舆图现世，更远的地方大多为灵兽所占，修士零星分布，或是特意去偏僻地方修行的。
总的来说，城池和宗门才是修士的大本营。
因而，虽然狂化修士波及范围相当广，仍有从深山老林里蹦出来的修士并不清楚深崖裂谷的危害。
沈清焰撇撇嘴，有时候，氛围对局势起着重要作用。
各种关于深崖裂谷的消息已经往外释出，这些修士听不听劝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脑子越聪明，想的越多，嘴上说着不在意，手上也会忍不住多准备一点。
不管他们怀揣着什么心思，大体而言，全大陆抵御深崖裂谷的氛围算是建立了。
深崖裂谷不是攻心为上吗？
几位大能的布置又何尝不是拿捏人心？
只不过，人心易变，实在难以琢磨，若非如此，心性也不会成为修者晋升的一大难点。
“清焰。”
沈清焰回头，对飞身上来的沈清寒颔首。
兄妹俩前些日子便碰了头，九天神宗听闻岸边聚集了不少炼器师，也派出门内自愿前往的弟子，把沈清寒从灵溪叫回来领头。
他们难得能够在一起研究炼器之术。
九天神宗内会炼器的弟子也跟玄阳灵宗的部分炼器师展开了“友好交流”。
“你遇到瓶颈了？”沈清寒不是第一次看见沈清焰在高墙上坐着，今天他相对空闲，便干脆上来陪她。
“没，我只是在观察这些修士。”
沈清焰随口道。
沈清寒屈膝坐下，转头看她：“祖父出关后我回了趟浮光城，他老人家也就跟我见了几次面，整日不是在廊桥上眺望远方就是神龙不见首尾，浮光城多了很多修士。”
“唔。”沈清焰含糊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我听闻浮光城的护城大阵出自江晚阁下之手对吗？”
“哥哥，你想问什么？”
沈清寒抬手设下一个结界。
“在上次各宗会议上，五星连珠的消息只是被简单一提，并未传出更多的消息，师尊只告诉我大陆有龙脉一事，其余的也是不提，我问过祖父，浮光城下是否有灵脉，他承认了，这些消息你应该知道吧？”
沈清焰点点头：“祖父应该同你说不要声张吧？”
“对。”沈清寒顿了顿，“我认为祖父在计划着什么，但我猜不出来，所以想问你。”
“你觉得祖父和江晚阁下他们在合谋着某件事？”沈清焰捋了捋沈清寒话中的信息，立刻问道。
“嗯。”
“我也有所怀疑。”沈清焰眼睛都不眨一下，面无表情地肯定，“可我们没有立场去阻止或是指点祖父该如何做。”
沈清寒沉默。
“哥哥，我知道你在担心祖父，我也担心，但是每位修者行事都有自己想要达成的目的，祖父亦是如此，他的目的不外乎是保全修士，而我希望深崖裂谷能在我们手上彻底消失。”
沈清焰伸手指向岸边的修士：“他们想活，想抵御深崖裂谷等等，我们不需要具体干涉他们的动机和行为，由于我希望所有人都抵御深崖裂谷，故而行劝服之举，他们被我影响，但与我无关，我走在自己的道上。”
“对祖父，我们也应当如此。”
沈清寒听懂了，眼神复杂又带欣慰，不熟练地扯出一抹笑容，沈清焰没眼看。
细微的灵力波动自身旁传来，她再度回眸，略带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