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川当下点头:“你二妹妹说的没错,俗话讲,胜不骄败不馁,你此番虽有把握,可还有下一场考试,一定要仔细准备。”
沈静安恭顺的拱手:“父亲说的是,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沈静安离开后,沈府才算是恢复了平静。
只是秦雪蓉知道这个消息后,可以说是欣喜若狂。
但在沈舒意看来,她其实真的不懂他们在高兴什么,毕竟还有一场考试不说,可名次也确实不曾出来。
说高兴,是不是太早了?
就算沈静安真能得个名次,又能如何?
秦雪蓉高兴过后,又开始发愁,毕竟就算是预考也有两场。
下一场如何筹得银钱,为沈静安增加些胜算,这可是让秦雪蓉愁的不行。
毕竟如今沈府不再归她掌管,平素根本就没什么油水可捞,就连那些之前讨好着她,想求沈景川办事的人,也纷纷见风使舵。
她一朝失势,没了话语权,那些人的礼都不再送到她这。
如今,她手里剩的东西不多,那还是这些年攒下的东西。
可那京楼背后的人,黑的厉害,二十万两这样的天价,于她而言实在是困难。
可她了解沈景川,这事又决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他不仅不会同意,还会将她和安哥儿大骂一顿。
母亲那边如今更是指不上,眼下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一想到这,秦雪蓉就觉得绝望。
可绝望又能如何?
眼下儿子是她唯一的指望,只有沈静安出息,她才有希望被解除禁足,沈景川才有可能为了儿子的脸面,让她重新出现在宾客面前。
秦雪蓉心烦意乱,清点过手中的东西后,当即叫来翠竹。
“翠竹,如今我信得过的人只有你了,你找机会,把这些东西都拿到京楼典当…切莫让沈静麟知道。”
提起沈静麟,秦雪蓉如今再不会唤他麟哥儿。
曾经如珠似宝的儿子,眼下在她看来,就是个恶棍。
“是,夫人放心。”
秦雪蓉想了想,再度道:“有时间你去一趟六皇子府,就找六皇子妃…就找大小姐。”
秦雪蓉知道沈静语换了个身份,嫁给了萧廷善。
再怎么不亲,那也是自己女儿。
只是如今陛下为六殿下和汉阳郡主赐了婚,一旁娄家那个贱人怀着孩子虎视眈眈。
料想语姐儿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未必能帮衬上太多。
可如果安哥儿出息了,她也算有个倚仗。
但能不能拿到六皇子妃的位置,如今就不好说了……
“是。”
*
三日后,秦老夫人带着一行人,找上了娄玉兰。
她挣扎许久,听着秦桂琼游说,到底在沈静语和娄玉兰之中,选择了娄玉兰。
毕竟沈静语那副样貌,连个普通女子都不如,再加上没有子嗣,如何能赢?
眼下汉阳郡主被赐婚给萧廷善,这沈静语就是个眼中钉,还不如娄玉兰肚子里怀着龙孙有保障。
当然,秦老夫人想着,最好的还是沈静语和娄玉兰联起手来。
毕竟这汉阳郡主不日就要入府,到时候她有端王府撑腰,在这六皇子府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娄玉兰听着母亲和秦老夫人的话,点了点头:“外祖母,娘,我自然是愿意和表姐握手言和的,可是…表姐一直对我成见很深,我就算是想,也没有办法。”
秦老夫人闻言,点了点头:“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这样,一会我去劝劝她。”
秦老夫人端着长辈的架子,好生嘱咐了一番,娄玉兰面上认真听着,心下却没有太当回事。
毕竟,如今的秦府可没有半点作用,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能有什么用?
不过是见着夫君成了皇子,所以想着上门来套套近乎罢了。
不伤及自己的利益,娄玉兰倒也愿意敷衍一二,毕竟秦家虽没人再能入朝为官,但自己手里到底也没什么人手。
可让娄玉兰没想到的是,下一刻,秦老夫人话锋一转,开始打起了她的主意。
“兰姐儿啊,外祖母这些年待你不薄,你父亲如今已经不在,日后还是要多指望你两个舅舅的。”秦老夫人沉声开口。
娄玉兰当下生出几分警觉,视线落在秦老夫人身上,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
见她不做声,秦老夫人当下说的更直白了一些:“可你也知道,家里现在的情况不好,但现在这世道,处处都要用银子,你如今贵为皇子殿下的妾室,可不能忘了本啊。”
一听这话,娄玉兰的心下生出了些厌烦。
她的视线落在秦老夫人身上的那件老旧的单衣上,那单衣已经旧的不行,虽说还有些样式,可袖口已经磨的泛起了白边,还不知是穿了多久。
娄玉兰只觉得,如今的秦老夫人和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有什么差别。
真是让人恶心。
从前那么多年,她一双眼睛都长在了沈静语身上,什么时候看见过她。
如今沈静语那张脸毁了,自己怀了皇孙,倒也好意思又来打自己的主意。
秦桂琼在一旁帮腔道:“兰姐儿,你外祖母一家不容易,你在府中无依无靠,日后还是要多仰仗你两个舅舅的……”
见母亲开口,娄玉兰当下道:“母亲说的是,只是我于府中并无权力,殿下虽偶尔会赏赐些东西,银钱却并不多。”
一听这话,秦老夫人脸上的肉都颤了几分, 显然不悦。
“不过我也知外祖母如今日子拮据,这样,桃红,去拿两千两银子过来。”
一听这个数目,秦老夫人更是不快。
两千两?
他们秦家上上下下多少人?
如今连个宅子都没有,每月付出去的租金,就不知几何,两千两哪里够花?
“娄姨娘,你这是在羞辱老婆子我么?好啊,好啊!如今我秦家失势,连自己的外孙女也要羞辱我这个老婆子了!”秦老夫人站起身,甩袖作势要走。
秦桂琼连忙将她拦住:“娘,你别生气,兰姐儿没有这个意思。”
娄玉兰却神色如常,端起茶盏不急不缓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可我也就是个姨娘,当初娄家并不富裕,我出嫁也比不得表姐那样的排场,手里的银子只这么多,外祖母若是不要,那我也就爱莫能助了。”
“罢了,桃红,把银子收起来吧。”说罢,娄玉兰看向身旁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