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恨歌从孙悟空的语气中没有听出敌意。
很明显。
不管是女娲后人，还是鲲鹏，都和孙悟空的关系还行，起码不是敌对的那一方。
“承蒙各位前辈照拂。”
陆恨歌谦虚道。
闻言。
孙悟空饶有趣味的打量着陆恨歌：“虽然不知道你这种谦逊几分真，几分假，但换作我，绝对说不出类似的话。”
孙悟空是真诚的直率。
他不会玩心眼。
很多事情，觉得不爽，看的不顺眼，那他就一定会说出来。
但陆恨歌不会。
陆恨歌掺杂着或多或少的虚伪。
有时候。
虚伪并不是贬义词。
尤其是在残酷的修仙界，虚伪反而是立足生存最基础的一种能力。
陆恨歌不是孙悟空，他没有菩提那样的师父，也没有以补天石为父母的来历。
陆恨歌有的，只有一个从边陲小城不断崛起的故事。
“你比我，要圆滑。”
孙悟空轻声道。
陆恨歌听不出这一句评价是夸奖，还是嘲讽，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不满的神色。
正如孙悟空所说，他更圆滑。
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陆恨歌心里很清楚，除非是把陆恨歌逼急了。
“跟我来。”
孙悟空转身朝着金色的铁柱走去。
准确的说。
他应该是飘过去的。
此刻的孙悟空并不是本体，而是一道虚影，即便只是一道虚影，陆恨歌都感觉到了极强的压迫感。
如果孙悟空还活着，那绝对也是不弱于石婴的存在。
陆恨歌亦步亦趋。
一人一猴来到金色铁柱的近前，孙悟空伸出半透明的爪子轻轻抚摸着金柱表面。
片刻之后。
孙悟空开口：“地面上那五个字，认得吗？”
果然！
那五个奇怪的字符，是一种陆恨歌不曾学习过的文字。
陆恨歌很老实，直接摇头。
见状。
孙悟空又问：“女娲后人没有教你这些？”
陆恨歌挠了挠头。
他和小蛮的关系，真的挺一般的。
陆恨歌感觉，孙悟空似乎把他和小蛮的关系想的有些复杂了，只见过一次面的人，能送陆恨歌一根百万年的雷击木，已经是逆天的机缘了。
孙悟空倒是没有纠结这件事，而是说道：“只要你能念出这五个字，这场试炼便算你过。”
陆恨歌皱起眉头。
文字，知识这玩意，是需要有老师教的。
因为这是一个从有到无的过程，这个过程中，光靠个人是不可能凭空学会的。
陆恨歌现在就是缺一个老师。
陆恨歌很为难。
孙悟空却换了一个话题：“你身上有道韵，应该学习过道教的心经和功法吧。”
“学过。”
陆恨歌回道。
“学的什么？”
“《道德经》。”
话音落下。
孙悟空手中凭空出现一本古籍，扔给陆恨歌：“这一本，也是《道德经》。”
陆恨歌愣住了。
翻开内容。
陆恨歌有一种看天书的无措感。
这本《道德经》上的文字，和金色铁柱上的文字是一类，陆恨歌一个字都看不懂。
“这个世界的《道德经》和你手里这本《道德经》的内容是一样的，算是给你一个参考。”
陆恨歌明了。
两本《道德经》，虽然记载的文字种类不同，但上面的内容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
陆恨歌可以根据他早就看过的《道德经》一一对照这本全新文字记载的《道德经》。
运气好的话，地面上的五个字都能从书中找到原字。
“多谢前辈。”
陆恨歌还是习惯喊前辈两个字。
本来。
这场试炼会非常困难。
但有了两本《道德经》的对比参照，难度一下子大大降低了，这算是给陆恨歌开后门了。
“如今，外面变成什么样子了？”
孙悟空语气中多了几分落寞，猴性本就顽皮好动，即便是成佛之后，依旧改不掉，如果不是陆恨歌继承战神神祗，他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呢。
陆恨歌认真回道：“外面已经乱了，天又塌了，这一次没有人补天，各种妖魔鬼怪都出现了。”
闻言。
孙悟空嗤笑一声：“道教的伪君子，佛教的老秃驴，再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始祖，一个比一个猥琐，指望他们补天？那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话，陆恨歌认同。
其实。
不管是道教还是佛教，在陆恨歌心里的印象都不好。
道教的天尊和佛教的无量佛，都给陆恨歌一种阴险小人的感觉，陆恨歌是腹黑，他们是心黑。
“女娲后人呢？”
这种情况下。
第一个坐不住的人应该就是女娲后人。
陆恨歌如实相告：“晚辈已经很久没有去昆仑墟了，不知道女娲后人在干什么。”
“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昆仑墟正在疯狂吞食这个世界的力量，如今的仙界以及其他地方，力量已经被抽走一半以上了。”
一瞬间。
孙悟空便想到了根源：“另一个世界的灵气复苏？”
很显然。
这些被抽走的力量就是被送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孙悟空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恨歌没有出声打扰，而是自顾自的开始研究起手里的两本《道德经》。
许久之后。
孙悟空回过神来：“我看你悟性尚可，不如，我再教你一招！”
闻言。
陆恨歌有些错愕。
这么突然？
陆恨歌完全没有准备。
但很快。
陆恨歌反应过来：“要拜师吗？”
孙悟空摆了摆手：“我没有收徒的爱好，只是教你一招而已，突然来了兴致。”
这敢情好！
陆恨歌露出一抹喜色。
他现在对拜师多少有点抵触心理，可能真的是陆笙在他这里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好在。
孙悟空也不看重这个。
“你先琢磨这五个字，等琢磨明白了，我再教你其他的。”孙悟空说完，便打算消失。
就在此时。
陆恨歌急忙开口喊住孙悟空：“前辈，晚辈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前辈现在还活着吗？”
这个问题，倒是尖锐。
孙悟空作为补天石孕育出来的第二个生灵，是唯一一个没有明确交代结局生死的生灵。
孙悟空的故事，到成佛之后，就戛然而止了。
陆恨歌想知道这个故事的最终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