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洋楼，已是夜里九点多。
到了二楼房间，吴亦婵气呼呼捶打赵海帆的心口。
杀伐果断的军统女特工，几乎变成了幽怨的小女人，娇嗔道：“你到底怎么想的，怎么能怂恿艾莉丝开赌场？
日本人对巴蒂斯特家族有着各种念头，如果通海公司开赌场去跟日本的赌场竞争，之后会发生什么？”
“沪上租界那么多赌场，日本人得以掌控的就连一半都没有。英国人，美国人，白俄人可以开赌场，法兰西巴蒂斯特家族当然也可以。
先不要去考虑日本方面的反应，你应该这么想，如果依娜和艾莉丝开了赌场，那就相当于我开了赌场。赚大钱的时候蛊惑日本人，有什么不好？”
赵海帆的分析，让吴亦婵茅塞顿开。
她的嘴角露出了柔美的微笑：“听君一席话，胜过跳个舞，我忽然也很希望巴蒂斯特家族的赌场开起来，最好就在法租界，霞飞路和贝当路都是不错的地段。”
“这就对了，只要你的思路跟着我走，一定能活着看到日本人被赶出中国。”
赵海帆满是信心。
可他的话语，却给吴亦婵带来了浓烈的伤感。
“我们的土地，容不得日本人横行霸道！”
看到吴亦婵这么激动。
赵海帆不得不提醒她，不要喊口号，你不是热血青年抗日分子，你是军统特工。
对一个特工来说，行动比口号更重要。
午夜。
小洋楼密室。
吴亦婵拨通了军统本部电话。
比较凑巧，得以和戴老板通话。
吴亦婵汇报了这段时间自己的处境和战绩。
戴雨农非常满意，再三嘱咐吴亦婵，一定要保护自己。
吴亦婵说了沪上刚发生过的事。
戴雨农叹息道：“沪西韩公子问题很大，他的商行一直配合日本人收购物资，垄断紧俏药品，见缝插针推行伪钞，不得不除掉。
但是采取行动的特工，并不是来自军统本部，就是军统上海站的成员。
现在看来，行动过程存在严重漏洞，虽然除掉了韩公子，但是军统的人也没能逃脱，死得那么惨。”
“无谓的牺牲也会削弱自身力量，夜鹰亲眼看到了日本兵用摩托车行刑的过程，很惨烈……
可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戴雨农沉默良久：“约莫是逞能，否则，在行动之后撤退的过程中，不可能没人接应。
这两天，我会给陈弓树发电报，问清楚事情缘由，指导日后行动。”
然后。
戴雨农提出和赵海帆通话。
“戴老板，我是夜鹰。”
“夜鹰，你是军统的骄傲，你的战绩，无人能匹敌。我代表军统对你表示嘉奖，很期待你下一步行动。”
“戴老板，我不会让你失望。”
“那个什么，目前你有多少钱财？”
“如果都换算成大洋，不足五十万两。”
哪怕对方是戴雨农，赵海帆也撒谎了。
如今，他的钱财超过了八十万两。
戴雨农很激动：“军统特工，你最富有，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希望你拿出20万块大洋，支持军统装备……”
“戴老板，一次让我拿出20万块大洋，有难度。毕竟我少不了跟日本人，跟76号打交道，需要很多钱财去贿赂他们，从而获取情报，并且为行动打掩护。
如果哪天，手里的钱财不够用了，那么我发挥出来的能量，便会大打折扣。
但是，我已经答应了虞美人，拿出3万块大洋，支持军统。”
“很好，你的想法很稳妥，多多杀敌，多多发财。”
通话之后。
赵海帆松了一口气。
吴亦婵嗤嗤笑：“戴老板的胃口果然比我大，找你要20万块大洋。你也够厉害的，竟然拒绝了。在军统，恐怕你是第一个这么打脸戴老板的人。”
“我已经说明白了，我的钱财是准备好跟日本人，跟76号周旋的。之后花出去多少，都相当于用在了军统行动之上。”
“你以为，这么去狡辩，戴老板的思路会跟着你走？我都能看出来，你在为自己今后找退路，戴老板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牺牲的人，再也活不过来了。活着的人，有朝一日也可能会分道扬镳。”
吴亦婵悠然说着。
离开了密室。
赵海帆笑看着她：“婵姐，如果今夜你陪我，我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吴亦婵水润的眸子闪烁，撇嘴道：“如果你的惊喜太大，我怕自己受不了。我要好好休息，而你也要养精蓄锐，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这个夜晚，赵海帆并不孤独。
因为，艾莉丝来到了他的房间。
法兰西美女，身材那般玲珑，淡紫色睡裙那般飘逸。
她迎面而来，给赵海帆带来无尽欢乐。
一个多小时后，她依偎在赵海帆怀里，妩媚笑道：“开赌场，就在霞飞路！”
“有地方么？”赵海帆好奇道。
“合隆大厦如何？”
“甚好，可那里原来是旅馆和公司办公区，如果改成赌场，需要下不少力气。”
“钱到位，设计师和工人就能到位。明年春天开始动工，那么在明年冬天来临之前，赌场一定能开业。”
“全力支持，希望我能得到入股的机会。”
早晨。
在法租界小洋楼吃过早点，赵海帆驱车回到了沪西，愚园路居所。
野玫瑰站在院子里，穿着风衣，长发飘逸。
赵海帆抚摸她的长发：“你的大波浪变成了舒展的长头发之后，看起来更有女人味儿了。”
“你赞美我的时候，我在你身上闻到了法兰西艾莉丝的味道，夜里，一定很疯狂。”
“也还好。”
去了楼房客厅。
赵海帆说了和戴老板通话的情况。
野玫瑰笑得花枝乱颤，感慨道：“赵老板，你太富有了，你的财富已经惊动军统本部了。”
赵海帆轻笑看着她，用神秘的语气问她：“你信不信，之后我会拥有上亿钱财？”
“上亿……，你说的是伪钞吗？”
“伪钞算是钱么，那是比日元和法币更不值钱的废纸，我说的是大洋和白银。”
“明白了，军统夜鹰已经掉到钱眼里了。但是，作为战友也好，作为你的女人也好，我都希望你越来越富有。”
野玫瑰说着，亲了他的脸。
赵海帆准备说什么，忽然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