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没了一只手确实是不太容易一个人吃饭。
肖墨一勺勺在边上投喂。
偏偏他越是这样专心的伺候，小狼就吃得越是不认真。
“先吃了这口。”肖墨手托着勺子，又怕汤汁落在肖若言纯白的衬衫衣领上。
“嗷呜。”
一口咬下去，肖墨只感觉自己差点连人带勺子都要被拽过去了。
“慢点，慢点。”肖墨看着她慢慢咀嚼，耐心等待着。
肖若言拿着手机，看身处国内的褚云织给她发来的视频。
视频里徐玄纪不知道因为什么，正在训斥徐雾灵，背景音是褚云织在一边幸灾乐祸。
可她也没乐多久，就被徐玄纪一把按在脑袋上，视频录制立刻中断了。
“为什么她会给你发视频？”肖墨疑惑道。
“没给你发吗？”肖若言满脸疑惑。
你猜呢？
“也不用太在意了，这是对我的特殊关心。”小狼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
装作像个孩子一样生活，是对过去创伤的一种逃避和弥补。
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不能这样一直逃避下去。
“接下来我们往南走，你可以吗？”肖墨问道。
肖若言咀嚼的动作稍有停顿。
这终究是不得不面对的一件事。
她坚定地点点头。
那就去吧。
次日上午，肖墨从姬长风那里接过来车钥匙，准备踏上去南方的路。
“真是可惜，这次好像没有什么好好叙旧的机会。”姬长风表示遗憾。
“不该是送走了我这尊瘟神，感到开心吗？”肖墨看着他。
“别说这种刺人的话，再怎么说我也是把你当成朋友来相处的，不为别的，单纯觉得你是个有趣的人。”姬长风说道。
肖墨听不来这些道别的时候脱口而出的肉麻话。
他摆了摆手，带上几人离开了。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以肖先生对您的信任，我们完全可以接受教廷开出的价码。”副手凑在姬长风耳边。
“所以呢，我找个机会给他们下毒，还是用迷药，全给他们毒翻了，然后送到他的对手那里去？”姬长风没有嘲讽自己的副手。
权衡利弊来讲，他的确可以暗算肖墨。
“你都称呼他为肖先生了，让你对他动手，你敢吗？”
副手低头不语。
当然是不敢。
“另外下次要说这种话，就等他们再走远点之后说，就算以你刚才的音量，那些人当中也有三个人能听清楚你说了些什么。”
“……”
有这么夸张吗?
“你刚才那句话一出口，让我酝酿了半天的离别悲伤全都化为泡影了，真是没意思。”姬长风略有些气愤地说道。
另一边肖墨几人踏上行程之后，肖墨让姬黛月帮忙，在几人的手机上装了一个古怪的应用。
“登录我发给你们的账号，在有危险来的时候会发出预警。”肖墨解释道。
可看几人的表情，都有点质疑肖墨这么做是不是真的有用。
“用手机App吗？”姬黛月很想直接质问的。
“不然呢，现在是什么时代，有人动手之前难道等飞鸽传书吗？”肖墨解释道，“这也是与时俱进的一环。”
就算是这样，几人还是有些质疑警报的时效性。
“放心，绝对不是聊胜于无。”
行程将近一天一夜，中间走走停停，几人还有闲心在路边停下来看一眼风景。
等到第二天中午，一行人就到了肖若言的老家。
突袭当夜在房子上留下的弹痕都还清晰可见。
肖墨走上前，从破碎的窗户往里看，地毯上干枯的血迹一直从客厅蔓延到厨房，足可见当日的打斗非常激烈。
肖若言扶着门框，将自己置身在情景当中，痛苦的回忆袭来。
步绮纱悄悄带着伊弥尔远离案发现场。
当夜屋里发生的厮杀场景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肖若言记起自己是如何毫无抵抗的在枪口下苟活求生，是如何被伊弥尔逼在角落，害怕得浑身颤抖。
她并非是在得到帮助之后从伊弥尔枪下逃生的，而是伊弥尔放了她一马。
猩红夜色里，她分明看出伊弥尔眼底的挣扎。
可惜，即便想起了这些，她也还是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
肖若言长出一口气，坐在门外的阶梯上。
“记起些什么了吗？”肖墨问。
得到的回应只是眉眼低垂的摇头。
或许也不用想那么多了，她挺喜欢现在这个名字的。
几人刚得空喘口气，路边突然停下辆法拉利，从车上下来的人递给伊弥尔一张邀请函。
他这邀请函慢半秒钟递出来，步绮纱都会因为他往怀里掏东西的动作将其当场击杀。
“得知几位来到罗马，我们主教想请几位共进晚餐。”来人很客气。
伊弥尔不接那张邀请函，他就一直弯着腰，也不敢抬头。
这种事情伊弥尔肯定没法做决定。
她看向肖墨，得到肖墨点头认同之后，伊弥尔才接下邀请函。
随后那人对肖墨点头致意，上车离开。
伊弥尔打开邀请函上的双头鹰火漆，拿出邀请函。
漂亮的手写哥特体字迹让伊弥尔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简单对众人转述了一下邀请函内容之后，伊弥尔看向肖墨。
“怎么看？这是鸿门宴吗？”
邀请函上只有时间地点，还有几句客套话。对方说自己是前任红衣主教，也没说名字，肖墨脑海中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头形象来。
“不知道。”不过对方要真愿意这么大费周章来摆鸿门宴，肖墨倒是并不介意去一趟。
“不过为什么不去一趟呢？”
晚上七点，主人家亲自在庄园大门口迎接。
肖墨一下车就踩上红毯。
庄园里的男仆立在两边，这气氛这排场可不是一般的正式。
“汤玛斯主教？”伊弥尔看向站在几人面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
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会站在高台上让人高呼主让他们如何如何的那种人，倒像是个武夫。
“伊弥尔。”汤玛斯主教对伊弥尔的印象很深，毕竟是他还在骑士团任职时的优秀学员。
在他教授的战斗科目上，伊弥尔的表现一向很出色。
“所以说这大概不是鸿门宴?”步绮纱看向面前的男人，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