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用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老范的表情，可是越看越失望，越失望心中那种无名之火越大。
“老范，也许你还会说这就是命，但是这是你说的，不代表就是那个孩子的，此刻的孩子就在她的班主任家里，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估计她应该是能有些想到的，我去过程乐和袁野清住的房子，就是在那个火葬场工作的时候住的房子，窗帘很厚实，书桌也矮了一些，是被人刻意锯掉的，我想这应该是程乐做的事情。”
“那会儿你们还没解决吴桓征，所以你们也怕吴桓征能找到你们，你怕的原因并不是其他，而是怕他打断了你继续寻仇的机会，那会儿的你已经岁数不小，而且只有你一个人，因为程乐和田小贵都是听袁野清的。”
“一旦袁野清出事，无论是程乐和田小贵都会离开你，也就意味着，你只能带着张桂香这个患病的大妈一起去寻仇，但是这可能吗？那么你就不会再有任何机会寻仇，所以吴桓征必须死。”
“当年你设计下来的因你觉得很满意，可是你不能让这个果给你带来任何麻烦，而吴桓征最在乎的就是孩子问题，只要孩子不是他的，你也怕他疯狂报复程乐和袁野清，吴桓征那个人不仅有钱还有脑子，你对他别说不害怕。”
“这么些年，其实那个福利院里面死了很多老人，有确实正常死亡的，而你却故意杀了很多人，你认为都是他们作恶多端，咎由自取，可是有些老人已经不太行了，估计你还是没有放过，但是你觉得真的就是他们的错？他们已经为了当年的错，坐牢的坐牢，丢掉铁饭碗的丢掉铁饭碗，这些已经够了。”
“但是为什么你还不放过？因为你的心理已经扭曲了，甚至你知道杀害吴桓征那个小子的时候，还想着再用用，但是你又不敢，其实那小子也是小恶魔一个，从一开始不准备给后面的钱，到最后给了，就能看出你这个人的懦弱之处。”
“也许你当年活下来，并不是你装的好，更多的可能是，你也做了对不起别人家的事情。”
老范听到这里以后，整个人的脸一下就白了。
杜大用这会儿眼神里都是鄙夷之色。
“老范，那个年代，一个人从正常到装疯卖傻，有心对付你的人还会对付你的，可能还会变本加厉的对对，因为那些人可以无知到觉得对付你是一种很有趣的事情。”
“所以你要是想别人不去对付你，那你能做的只有去说别人，只有这样，原来对付你的人可能就不一定有时间对付你了，如果你挑选的对象，还是一个让他们可以足够对付很久的，那你才能悄咪咪的弱化你自己，你是个聪明人啊！”
“和我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标榜你有多少屈辱，有多少不忿，仿佛那会儿的你，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瑕疵可以挑了。”
“你知道我刚刚和田小贵谈完以后，我发现了什么？就是你这个人属于绝对无情的人！所以我不得不去很有恶意的去揣测一下你。”
“从目前来看，貌似我这个恶意的揣测并没有错，也许你还不会承认，因为你已经习惯了自欺欺人。”
杜大用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话，只是默默看着老范一动不动。
“警官，你赢了，赢的很彻底！你说的没错，那时候的我就是用这种办法保命的，我替他们去偷听，可是偷听不到，我还是会挨揍，结果有一次我造谣了，没想到他们就信了，也许也不是信了，更多的是需要一个理由。”
老范此刻仿佛一下老了更多，说话的时候，眼神不再专注，而是漫无目的的飘逸起来。
“也许你说的对，在那个年代，拿到现在来看不可思议，但是真的活在那个年代，谁又能逃过那个年代带来的苦痛和灾难呢？谁又敢保证不听话还会有个最后的好结果？没人信的，都是当下而已！”
“所以我说你赢了！齐向东应该就在哈市，目前找他的线索也是我们一点点抠出来的，看看能不能救下程乐吧，我外甥女和我一样，已经无药可救。我不想再说了，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
老范说完这些话，整个人都黯然起来。
“行，老范，今天就到这里吧！不过明天的供述，希望你能有勇气面对过去，希望你能为自己也赎一些罪，就这样，我尽快去哈市，争取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