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王莽点了点头，似没太放在心上，转而问道：“等会咱们留几个人？”
秦始皇想了想：“他们夜间应是不会再攻城了，也无需担心。”
“但……”秦始皇食指轻轻拍击腰间剑鞘，“去的人也不用太多，不然容易暴露。”
“老朱、崇祯、老李、老刘，还有朕和你六人去即可。”
“不带上赵大？”
“不必，这里也总要有人维持局面。”秦始皇摇了摇头，“到时候让崇祯讲好，这里全权事务交给赵匡胤，想必那些兵卒也不会有什么怨言。何况只是一两个时辰的事情咱们就回来了。”
王莽微微点头：“希望吧……”
“嗯。”秦始皇虎眸微动，看向不远处的朱元璋，叹道：“如果情况凶险，到时候直接就走。”
“时间还早，你先跟他们歇息吧，朕去和老朱聊聊。”
王莽点头，迈步离去。
秦始皇抬头望了望淡红的天，心中沉闷闷的，但他知道，他不能后退，他，是众人的大山。
“老朱，睡了？”
看着闭眼不动的朱元璋，秦始皇笑着轻声开口。
朱元璋眼皮微颤，睁开染血的虎眸。
见来人，声音有些沙哑道：“咱可睡不着。”
“呵。”秦始皇仍是带笑，掸了掸身后，坐在了朱元璋一旁。
面对着倒映出夕阳火红余晖的石墙，眸光晃动。
“有时候，一个人去做一件事……不是去做了，就一定可以达到目的。”
朱元璋缓闭起双眼：“咱知道、咱知道，咱就是想去试一试。”
秦始皇点点头：“朕知道，朕来不是为了劝阻你，而是慰藉你。”
“你和朕相处这么久，朕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也清楚十七八九。”
“哈……”朱元璋嘴角微扬，其中带着苦涩，“咱知道的，咱可从来没有埋怨过政兄，哪怕是心底里……政兄你也不要多想。”
秦始皇目光凝然：“王朝的交替是历史必然，朕已经深有体会。一起穿越各个时空，你也应感同身受吧。”
“这并非一个人的错，而是「人性」造就的错。”
“所以……朕就是想告诉你，有时候不要让自己太累，不要觉得要替所有人承担一切，该歇息了。”
朱元璋再次睁开双眼，转头笑着看向秦始皇：“政兄倒是看的透彻，这些哲理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见朱元璋自己扯开话题，秦始皇不由松了口气，笑着道：“无他，有时候经历的多了，就自然领悟了。”
“咱可不比你经历的少，可咱倒是一句话都蹦不出来。”朱元璋撇了撇嘴。
想了想，眸光微亮：“诶，不过政兄你还真别说，咱年轻那会儿，可写过一首霸气傲然的诗，正可对应现在的境遇。”
秦始皇眉毛一挑，有些稀奇道：“老朱你还会写诗啊？”
“昂，咋的，瞧不起啊。”朱元璋高高昂起头，心情比之刚才好转大半。
“那你说，朕听。”秦始皇双手环胸，迎着残阳微闭起双眼，显得格外惬意。
朱元璋回过头，看着光泽闪闪的石墙墙面，自言道：
“杀尽江南……百万兵，
腰间宝剑……血犹腥！
山僧不识…英雄汉，
只恁哓哓问姓名！”
秦始皇猛的睁眼，转头道：“没了？”
“嗯，没了。”朱元璋咧嘴笑笑，“如何？”
“嗯……”秦始皇抿了抿嘴，“腰间宝剑……血犹腥……
好啊，好！哈哈哈……”
秦始皇仰天大笑，朱元璋见状，不免也笑了出来。
二人迎着最后的夕阳，渐渐地……归于黑幕之下。
……
几缕火把在漆黑中浮动前行。
皎月高挂，洒下的白光映衬出秦始皇几人的身影。
临近午夜时分，众人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丝毫不拖泥带水。
连附近站岗的明军都没注意到。
当然，崇祯皇帝朱由检自然是被朱元璋背着，随后从十丈高的垛口跳下来的。
朱由检吓的不行，差点叫了出来，好在被朱元璋死死掐住嘴巴，才没露半点声音。
崇祯始终捂着红肿的嘴巴，跟在为首的朱元璋身后，有些紧张。
众人狂奔又近一刻钟的时间，才被秦始皇叫停。
“火把都熄灭，一会朕和老朱先进去探出帅营位置，再回来接你们。”
秦始皇严肃道：“不得擅自行动。”
李世民点头：“没问题。”
王莽、刘邦亦然点头。
朱元璋和秦始皇相视一眼，随后捣灭火把，悄无声息地向着前面点点火光聚集的地方奔去。
出来前，众人便换了一身黑色行衣，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极为适用。
等将到近前，二人才看清军营的具体情况。
没有围栏、没有军帐，所有兵卒都在原地休息。
尽然已是午夜，可月光洒照下，却能看清每个士兵的身影。
见此一幕，朱元璋不免皱了皱眉。
“娘的……这下怎么过去。”
“尽量悄无声息。”秦始皇沉声道，“虽然他们都在外边，可如此黑漆之下，只要我们不发出声响，应发现不了。”
朱元璋眯起眼，朝着视野所能看见的最远处望去。
望不尽的人影。
这种场面，甚至有些压抑。
可也能判断出，这里的兵卒不下十万。
这么大的范围，就算发出些响动也不会有人在意。
现在最需要解决的，是巡逻兵的问题。
又待了一刻钟多的时间，朱元璋粗略计算了一下，对秦始皇说道：“每一刻钟，才会有两队巡逻兵在这附近交叉而过，咱们只需要钻这期间的空子方可进去。”
“你怎么如此确定？”秦始皇皱了皱眉。
朱元璋摸了摸鼻子：“咱年轻的时候行兵打仗多年，可不是白打的。”
“咳咳。”秦始皇清了清嗓子，以掩尴尬。
转而道：“依朕看，帅营，也就是李自成所在的位置，应该在大后方。”
朱元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好办，到时候咱们迂回绕一下，期间正好避免被敌人发现，同时又能接近帅帐。”
“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去打探一下为好。”秦始皇说道。
朱元璋点头：“避免耽误太多时间，我先回去通知王莽他们过来，政兄辛苦你去前面探探。”
秦始皇点头，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