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脸上的热度一直没下去。
怀中玉人的娇柔与芳香，一直在心上挠，挠得他血压飙升。
萧云有意无意蹭了一下，道：
“师弟在紧张吗？”
陈路嘴硬道：“胡说，我虽然……没经验，但又不是没谈过恋爱，区区拥抱，我紧张啥。”
萧云好像听到什么很伤气氛的信息。
“哦？师弟的感情史原来不止一段啊？”
怀里的温度好像降下来了，可陈路整个人还是热烘烘的，就没在意。
“三角恋，又不是什么好回忆。”
这边还没有普及这个说法，萧云侧头问：
“何为三角恋？”
她脸离的太近，陈路尽量不去看她，说：
“就是两男追一女，或两女追一男，反正都是一对二，犹豫不决。”
“那师弟是……”
“我是追的那个，结果发现人家拿我和另一个男人比，打算择优录取，那我还客气什么？直接走人，不伺候了。”
萧云有趣地问：“那她作何反应？”
陈路恨恨地说：
“在她心里我如果和其他人差不多，那我退一步，不就不用纠结了？”
“嘿，那婆娘居然冲过来把我臭骂一顿，说我不爱她，没韧性，不懂她是为了考验真心之类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当场往她十八代祖宗身上骂。”
“把她气进医院了好像。”
萧云握着他的手笑道：“你不是喜欢她吗？”
陈路嫌弃道：“请注意，是喜欢过，要不是十八岁年少无知，我犯得着吗？”
“我陈路的感情又不是要人家按斤论两称才能看出价值的。”
他把萧云搂紧了些，不爽地说：
“别让我记起她，晦气。”
“知道了。”
两人靠在一起说说话，肌肤相亲也变得自然。
旁人见他俩恩爱，也渐渐没了注意的心思，各自散去了。
陈路又说：“等再过几天，我想就先回麒麟山。”
“钱有了，物资这一个多月也搜罗得差不多，回我的树屋继续与世无争一段日子。”
萧云道：“那便走，师姐亦想清净清净。”
“师弟所说的摄影之法，若研究成功，师姐有心将风光人文记录留存。”
“再整理成册，以文字相辅，传之天下。”
陈路一愣，“摄影集？”
“何为摄影集？”
“就是你说的那个，不，师姐要是想传之天下，倒不如办刊创书，做成杂志。”
“上可有奇闻怪事，风土人情，名人传说，服装趋势，板块各异。
萧云眼前一亮，“若再借工坊批量印制，想来观者甚多。”
“未必不能再辟一项新事业出来。”
还是她会做生意，陈路刚给一个概念，她就懂得利用。
修仙界的书和资料大同小异，又都以权势，名利，长生作为最高信条。
通常没人会去做这种无聊的事。
但偏偏陈路和萧云就是这种人。
陈路又问：
“不过宋哲好像不打算和咱们一起走的样子。”
“我问过他，他说想自己修炼。”
在宋哲看来，陈路，萧云，都堪称天才。
与天才相处，当然获益良多，但他向来自立惯了，只怕自己依赖得太多，会心性尽丧，不知自强。
于自身成长不利。
因此这几年，他打算独自历练。
“红绫和他眉来眼去的，他俩没准会一起走也说不定。”
萧云却是说：“宋哲已跟红绫提起过，只是……红绫拒绝了他。”
“啊？为啥？”陈路问：“红绫看上去对他那么感兴趣，玩得也不错，为什么要拒绝？”
萧云又道：“此事说来复杂，在你看来，多半认为红绫只是性格泼辣，实际上……她原本是个大妖……”
“什么？！！”
一直以来，陈路都没怎么探明过两人的身份，现在居然告诉他红绫是妖？这也太突然了吧。
“可是她好像没有妖气啊，就和平常修士一样。”
萧云道：“红绫修炼至今，早已跳出界限，脱胎化人。”
“只是脾性仍与旧时一般胡闹。”
“当初她为祸一方，被师姐降伏后，便甘心留在身边伺候。”
羽族不留妖孽，萧云留红绫算是私心，助她将妖气除尽，这个身份从此也不为人所知。
“红绫凶悍泼辣，说一是一，对喜欢的事会毫无顾忌地触碰。”
“但长久以来，她太过以我为重，事事顾及，视我为世上唯一的亲人，不愿脱身自立。”
“我曾让她离我而去，不料她又寻了过来。”
陈路想想也是，红绫无论何时，都是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的。
把萧云的感受，安危当做重中之重。
是个贴心的丫头。
平常也敞开了笑，敞开了玩。
对待敌人从不手软。
对人世间的万事万物也很好奇。
自然包括感情。
她会主动追逐和宋哲的交往，单纯又欢喜。
可当这件事牵扯到萧云，她又会立马选择放手。
陈路不禁道：“我说她怎么突然招惹宋哲，现在还拒绝人家。”
“这不拿人家开涮吗？”
萧云轻叹道：“可能因为她原本是妖，又在我身边太久了，不懂得处理感情之事，也不知道感情需要负责。”
“看似洒脱率性，实际伤人又不自知。”
“本来按她的性情，放下便放下了，心无挂碍，但这次似乎有所不同。”
陈路问：“怎么讲？”
萧云应道：“红绫非一般妖，宋哲……也非一般人。”
在被拒绝时，宋哲就看出红绫的真实所想。
并无动气。
而是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把红绫看得有些惭愧。
而后温和道：
“若是太爷仍在，你让我同你跋山涉水，我也不愿。”
“宋哲能够理解。”
“只是这次分别，恐怕是大罗洞天开启时才会再见。”
“若彼时还能活下来……”
他停了会儿，想起墓地会面那天，浅笑道：
“再看你是愿意当红岩，还是红绫。”
萧云当时在远处观望，虽不知道红岩这个名字有什么隐情，但确实看到，红绫手足无措，羞涩难当。
从未见过她如此闪躲。
陈路转而笑道：
“哈哈，对待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果然要柔情一击，貌似效果还不错。”
“看来这出戏还不算落幕，就看以后能不能接着往下唱了。”
感情这东西，谁都说不准。
碰上了是缘，能把握叫份。
既然有各自的决定，就没必要继续纠结。
宋哲和红绫，虽然心向着不同的方向。
却能够相互吸引。
这本就是最大的缘。
至于份。
就先交给时间吧。
宋哲习惯了等待。
红绫也需要学会感情是怎样的一件东西。
但陈路有信心。
会好的。
无论过程如何，将来，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