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鸿真火都数不清的“祝福”加持之下，姬无双愣是将凤隐的所有“传承”都生生“誊抄”走了，就连最犄角旮旯的都没放过。
处于好奇，蒙鸿真火还检查了一下，发现这小丫头竟然没有忙中出错，每一个都抄得整整齐齐、完完全全。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天赋……吧？
蒙鸿真火火焰微微闪烁，好奇道：“那你自己呢，没有想学的？”
“有。”
“什么？”
“傀儡术。”
“为什么想学这个？”
“因为我有想要救的人，但是在救人之前，我还有个事情要确认一下。”
姬无双在满天星辉之中，将明瞳和明烛的魂魄放了出来，明瞳、明烛因为一直孕养在小旗子里，并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
“小无双，这里是……”
姬无双指了指坦言道：“师父，您知道食铁兽吧？”
此话一出，明瞳就知道了姬无双的用意，食铁兽当年是蚩尤坐骑，后来被炼制成傀儡，它不仅保持了从前的实力和力量，还被赋予了特殊的能力。
当年蚩尤死祭，天魔界处于溃败边缘，是食铁兽“力挽狂澜”，从某种角度而言，食铁兽是“永生不灭”、“无与伦比”的代名词。
而且听说，食铁兽还展现出了和普通生命不同的特质……
哪怕是“傀儡”，它也能不断修行进步。
当然，这些都是传闻。
毕竟没有人有这个胆量，去查看食铁兽的修为。
“我知道食铁兽。”明瞳抬起双眸平静看着姬无双，“食铁兽的强大整个天魔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小无双……食铁兽的出现是巧合，它乃传说中的炼器师亲手炼制，而那位炼器师的传承早已断了，所以这世上不会出现第二个食铁兽……师父知道你舍不得师父，但世上本就没有永恒，离别是所有生灵最终的归属。不仅仅是生灵，就连星辰、道法也一样，你莫要强求，也……莫要自责，因为师父从来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如果我说可以呢？”
“……什么？”
“我是说，如果我可以锻造出和食铁兽一样的存在呢？您的选择是什么？”
“你是说……”
“师父。”姬无双主动侧开一步，让明瞳看清她所在空间，也看清楚漂浮于虚空之下的蒙鸿真火……
明瞳眼神一颤，震惊道：“这是……蒙鸿真火？！”
“对。”姬无双从拿出那颗她早已准备好的“星辰”托举于掌心，“师父，这就是您说的那位传说炼器师的傀儡术传承，她也正是锻造出食铁兽傀儡的人，也是天地异火榜第一火种蒙鸿真火的故人，是凤家的先祖，也是曾经一人战归墟的英雄……如果师父您不愿意和明烛分开，那我一定会拼尽一切钻研这傀儡术，我保证，您和明烛都会获得食铁兽那样的身躯。”
当然。
对于生灵而言，永生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若有永生，离别和死亡，将会是镌刻在她灵魂中无法抹去的伤痕……
人人都在追寻大道。
人人都在追寻巅峰。
可大道的尽头、巅峰的对岸又是什么呢？
是永恒般的孤寂？
还是寰宇般的长存？
这个答案，姬无双没办法回答，也没办法代替明烛做出决策……
所以最终一切，都要由明烛自己取舍。
明烛怔了怔，她从不怀疑姬无双的话，她所许下的诺言无不实现，她所做出的承诺无不兑现……她说能帮助自己锻造出食铁兽这样的身躯，就一定可以。
她回头看向明烛，后者似乎已经知道了她的选择，点了点头道：“无论你想如何，我都会陪着你，所以别怕……”别怕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也别怕面对未知。
明瞳深吸一口气，抬眸道：“我选择变成傀儡。”
姬无双不意外她的决定，“您考虑清楚了，变成永生傀儡对您而言，其实不一定是好事……”
食铁兽在遇到魏果之前，时不时会坐在星空之下发呆。
它背影如此巨大，但姬无双却从它的身上看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孤独……
姬无双其实不愿意明瞳承受这样的孤独。
“我知道。”
“……”知道又为何愿意？
姬无双唇瓣轻启，最终这个问题还是未曾问出口，只道：“好，那这件事情就交给我。”
明瞳点点头，她抬手像过去一样，轻轻揉了揉姬无双的脑袋，即使触碰不到她，她的目光也一如既往的温柔：“这是师父和明烛的选择。”
姬无双轻轻颔首，“好。”
既然决定要修行傀儡术，姬无双索性也不着急离开了，她轻轻将“星辰”印在自己的眉心，霎时就坠入了一片浩瀚汪洋中……
姬无双就像是一个新兵蛋子似的，从头学习“魂器器道”，但她脑海中的“灵器器道”反倒成了她的绊脚石。
她要克服的困难，是普通人的两倍之多。
姬无双不骄不躁，完全地沉入其中，神魂化作一叶扁舟，在汪洋中不断沉浮……
就在姬无双学习传承术的时候，剩下的两火种一人魂一龙魂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蒙鸿真火打破了尴尬。
“你何故认得本灵？”
“实不相瞒，晚辈还活着的时候，是魔界的问天人。”
“原来是问天人……难怪了……”蒙鸿真火喃喃道，“那你既然是问天人，那你应该明白，变成食铁兽那样的存在，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有些事情姬无双还不了解，但“问天人”应该清楚才对。
“我知道。”
“知道你还愿意？”
“前辈……”明瞳轻笑道，“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光辉伟岸的存在，但我们也是寰宇的一份子，我们也明白，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从前是前辈们扛着，那么现在也该轮到我们扛着了，等我们扛不住了，再到小无双他们的肩膀上吧，她啊……她虽然实力强大，但说到底还是个孩子，所以有些事情，还轮不到她呢。”
蒙鸿真火看着明瞳眉宇间的柔软，冷哼道：“你们还真宠爱她啊。”
无论是神界天道、万兽天道、天魔天道、灵界天道、龙族、四象兽神、麒麟族、三足金乌一族、轩辕人皇、娲皇等等等等……
就连已经变成鬼魂的老东西，也愿意燃烬自己，去给她再多一点庇护和帮助，就令人费解……
明瞳莞尔：“那是因为，她值得。”
蒙鸿真火：“……”
值得吗？
应该是的吧……这小丫头看着坏坏的并不讨喜，但它的确是难得一见的，闪烁着光芒的人儿，不仅仅是实力的光芒，还有希望的光芒。
而今只能祈祷，她真的可以给寰宇带来新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