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楼施法,淡蓝的眼眸中透出光,她看到的是被束缚在棋盘上的人。
“开天”
她挥挥衣袖,法相出现,冰雪落在地上,她的神识在一息间游览整个星辰洲,星辰洲地下灵脉被串联起来,形成棋盘。
她思考,她想如果她将灵脉打碎,棋盘是否会不攻自破。
说干就干,挽了个剑花,姜月楼举剑对着天空,她让开天飞向天空中,以开天为中心的剑阵展开。
剑阵极速扩展,直到笼罩到整个星辰洲。
紧接着,锋利的巨剑从各个地点慢慢露头,巨剑出现的地方极有规律。
她结了一个法印,剑器垂直落下,周边山岳晃动,但就在落地前,一道屏障挡住了剑锋。
姜月楼有些狐疑的停下,她对面出现了一个老头,那老头正是那天与她在灵垚城争夺断天绫的那个。
山重捋了捋胡子,道:“道友,可否不要再参与此方天地的事情。”
“不可!”姜月楼立刻回答。
山重道:“就算你打碎与棋盘相连的灵脉也救不了那些人,只有棋盘结束他们才能出来,天地局一旦开始便只有分出胜负才会结束。”
姜月楼眼中情绪冷淡,“这与你何干。”
“我曾经欠星辰神界神主一个恩情,我来此,是想让你退出星辰洲。”
“不退又如何?”
山重眉眼露出凶煞之像,“不退,那我就给你找些麻烦。”
大战一触即发,姜月楼身后轰然一声,天幕倒塌,碎掉的灵块从天空掉落,隐入地下不见,天幕一碎,连带着星辰天地阵也散去。
断天绫变回绸缎飞回姜月楼身边,无数黑色的灵团飞起来,刺耳的怨怼声穿透云霄。
“这些是什么?”姜月楼有些被惊到了。
她环顾四周,黑色灵团冲入众人的身体,他们顷刻被夺神志,眼神空洞一阵后,眼睛变成黑雾,竟然是瞬间死去。
被黑团附身的那一刻起,他们已经是死人。
被黑团占据身体的修士开始残杀没有被占据身体的修士,一时间腥风血雨。
姜月楼飞到天幕附近,那是一条巨大的沟壑,深到看不见底,而里面还在有黑团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黑团一部分飞入星辰洲,一部分烙跨过沟壑,飞向外面。
她呢喃道:“决不能让它们过去。”
说着,她飞身过去,想要设下屏障,山重见到姜月楼分身乏术,他趁机攻上去。
姜月楼用灵力接下山重的大鼎,她冷声道:“你是分不清现在的情况吗?若让这些黑团越过沟壑,后果之重,你承受不起。”
山重道:“老夫不管什么后果,只知受恩于人,必当九死以报之。”
沟壑深处,突然涌来一道剑光,姜月楼瞬移躲避,跟随剑光而来的,还有李玄策。
“玄策?”
姜月楼意外的望着浑身黑气的李玄策,他神识还在,右眼眼角还挂着血泪,他被无数情、仇、怨、恨操控着,那些黑团就是这么多年来天幕养出的怨灵,亦或是说是西岭镇养出来的。
李玄策提剑杀向姜月楼,山重也用大鼎砸向姜月楼,怨灵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姜月楼不得不再次和李玄策交手。
三人光影交错,在高空中你来我往,为了不让战斗波及到无辜的人,姜月楼把战场拉高,甚至穿过棋网。
三人打的火热时,姜月楼察觉到边缘中心出现一个人,她神识一探,是个女子,那女子正在想办法封住怨灵。
那女子身上的气息令她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
星辰台
衫牧出剑,一剑砍断星辰神界与星辰洲的关联,做完这些后,他道:“我去找些人算账。”
星辰神族的人都躲了起来,三个神主境不是他们碰瓷得起,星辰神族连带着整个星辰神界早已外强中干,唯一顶用的不过只有西岭镇。
衫牧给了金玉姬一个放心的眼神,他走后,金玉姬道:“我有点事情要办,这里交给你们了。”
金玉姬自然是去找昭定了。
二人走远,李承歌让狸聆退后,“阿狸,你退后,接下来我要将星辰神界推出星辰洲之外。”
“好!”
狸聆乖巧的答应。
“噗嗤!”利剑入体的声音在李承歌耳边响起,他低头看,一把剑穿过了他的心脏;回头看,狸聆一脸冷漠,她笑着拔出剑,“惊喜吗?师父!”
狸聆咬重了最后两个字。
李承歌反应过来,他一掌打飞狸聆,狸聆飞出去撞碎星辰台边缘的玉石围栏。
他赶紧施法保住元气,恢复心脏,心脏上只有一道小小的剑痕,但这一道剑痕却让他无法修复,灵力一直在流失。
“别费劲了,封神剑——神阶上品法器,无限接近于圣阶,你用这点灵力去修复不过是杯水车薪。”池上仪纯的声音出现在星辰台。
李承歌朝高台上看去,池上仪纯正坐在刚才西岭息坐着的那里,她双脚放空,可爱的晃动着脚,她脚上的铃铛“叮当叮当”的响。
黄纱裙下的腿朦胧可见。
少女笑道:“你要是现在离开还能保住一命。”
李承歌捂着心口,尽力抚平伤痕。
狸聆起来,飞到池上仪纯旁边,池上仪纯优雅的飞下高台,她拍拍狸聆的肩膀,“小阿狸,干的不错。”
狸聆一脸忠诚,“为主人办事,义不容辞。”
比伤口更疼的是李承歌的心,为什么他竟然没有半点发觉。
他看向狸聆的眼神充满了失望、破碎。
他心痛问道:“你口中的主人是谁,是西岭镇、还是她?”
他的目光移向池上仪纯。
狸聆不想搭理李承歌,她的任务也算是结束了,她终于可以回到主人身边。
“呃,告诉他吧!”池上仪纯发了善心,让狸聆告诉李承歌。
“自然是伟大的神主。”
听到此话,李承歌仰头,深吸一口气,泪眼模糊,他教了八万年的徒弟啊!整整八万年,竟是为别人做嫁衣。
池上仪纯看李承歌那模样,鄙夷的摇了摇头,要是她,她会哭的更惨,不过幸好不是她,那可是八万年,不是八十年、八千年,而是八万年。
黄衫少女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你走吧!看你这鬼样子,我都不忍心趁人之危,只是以后不要再栽在镇叔叔的手上了。”
她镇叔叔算无遗策,心计之深、之久远,让她咋舌,八万年前埋的一根线硬是用在了八万年后。
李承歌用灵力擦去眼泪,他站直,一身傲骨,“哼,我来了,今日这星辰神界就必要消失在星辰洲。”
池上仪纯意外,“即便是赔上你的命。”
她这样惜命的人,是极为不了解李承歌的行为。
李承歌掷地有声的回答,“是,即便是赔上我的性命。”
他不顾伤势施法,“你们不顾苍生,我来为苍生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