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和诡异不进食并不会死，它们是很稳定的磁场，或者说吃能量体。
它们连杀都杀不死，又怎么会饿死。
见被戳粗，男鬼陷入沉默。
方唐双手抱胸，将自己的上半身退回去，靠在通风管道上，继续盯着男鬼。
“你叫什么名字。”
“刘通。”
“你既然那么怕它们，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工作。”
“身为厉鬼，你应该有很多选择权吗？”
“你是怎么死的？”
“它们杀的吗？”
听见方唐问起自己的死因，刘通有些意外。
“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说起它们的时候你很害怕，甚至会刻意躲避，我能猜到的，就是它们曾经杀害过你。”
邬喜说过，诡异会控制死后的人类，又叫做感染，这一类被感染的物种，称之为厉鬼。
而，有些厉鬼自我意识足够强大的时候，就会脱离诡异的控制。
刘通不出意外就是不受这场游戏背后那只诡异控制的厉鬼，它与鑫燕它们不一样。
鑫燕它们会按照诡异的意志做出反应，刘通不会。
所以，在公交车上，因为恐惧它跳车了。
所以，它在公司才会遭受鑫燕它们的欺凌。
刘通没有否认方唐所说，它盯着方唐上下审视，接着笑起来。
“我感觉你和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还是我。”方唐歪头，握着手电筒的指腹轻轻摩挲起电筒上的花纹。
刘通没有挑明，回到之前方唐给出的问题上。
“你说的没错，我是被人杀死在这里的。”
“人？”方唐眼底闪过诧异，“像我们这种来到这里上班的人吗？”
“和你们不一样。”刘通摇摇头，“是公司的人，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方唐竖起耳朵听着，没有插嘴。
“那时候我刚大学毕业出来实习。”
“我是名牌大学毕业，所以进入公司的时候，十分受上司重视。”
“他们希望我实习结束后，能继续留在公司。”
“我也很喜欢这里，大家都对我很照顾。”
“但，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
“带我的师父，和我共事的同事十分排斥我，觉得我就是一个走后门的。”
“于是，他们经常将一些棘手，难以解决的问题提供给我，慢慢将我孤立。”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一群人站在一起，时不时看你一样，聊得很开心。”
“然后，当你一靠近，他们就会散开，并朝你投去鄙夷和毫不掩饰的目光。”
“恶意和孤立是最伤人的。”
“我承认，当初刚毕业的我内心并不强大，所以实习期还没满，我就向总监提出了离职。”
“总监没有同意，并说合同上当初说了，做不满三年我需要赔偿公司。”
“月薪2500的我，用什么赔他们？”
“我想着熬熬就过了，可，他们的孤立欺凌却在变本加厉。”
“他们说我不应该去找总监，说我告状，果然是学校出来没见过世面的。”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对我的欺凌，上边都是知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工作与大家的利益息息相关，职场上的霸凌远远比想象中的更加恐怖。”
“那你后来是怎么死的？”方唐追问。
“那是公司的一场庆祝会，我们小组刚拿下一个大项目。”
“我酒精过敏，被他们逼着喝了很多酒，然后死在了包厢的厕所里面。”
“后来，他们怕被人发现，偷偷把我的尸体运到郊外焚烧。”
“可是，你知道吗？人的尸体是很难焚烧的。”
“最后，他们将我的尸体藏在了天花板中。”
听罢，方唐脸上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怀疑。
“你之前是……人类？”
“你……那话是什么意思？以前这个地方是个正常人类生活的空间？”
“是啊，你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是曾经云国的土地。”
“我是后来变成这个样子的。”
刘通看着方唐，脸上露出一样的疑惑。
“你不知道这些？”
“怀疑过，但，不敢确定。”
方唐收起脸上的震惊，推开挡在通风管道口的铁栏，从管道滑出去。
这些信息，等他离开游戏，他会想办法调查。
“那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为什么今天公司那些厉鬼不好好上班？”
“因为大客户来了，要招待。”刘通跟着从通风管道爬出。
外面，尸水中的尸体变得更加残缺不堪，应该刚刚那些厉鬼们啃噬过。
跨过残肢，方唐往来时的方向走去，刚走两步就被刘通拉住。
“你要出去？出去你可能会死的。”
说完，刘通弯下腰，将地面的尸水拂开，将脸贴在地板上。
天花板上的板此时此刻是透明的，正好可以看到下方的办公室。
方唐不需要弯下腰，也可以看到脚下的情况。
此刻的办公室内，灯全被打开，鑫燕它们面无表情地在办公室中游荡，宛如傀儡。
其中有两只鬼手上还抓着正在不停滴血的人头，那人头是刚刚那几个鲜活玩家的头颅。
方唐想起刚刚下方引走这些厉鬼的争执声，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少年不再停留，就快速往那块揭开的瓷砖而去。
“你看那里……”
刘通伸手在身边抓了一把，却抓了一个空。
它抬头看去，就见方唐已经走出去十几米，立即起身扑上去，从身后想将方唐扑倒。
谁知，那人类好像后背长了眼睛一样，轻轻一个侧身就避开了。
刘通扑了一个空，整只鬼重重砸在地上。
方唐看着它，甩了甩手上的雨伞，伞顶立即探出一柄锋利的尖刺。
“你干什么？偷袭我？”
“你不能下去，下面很危险的。”刘通爬起来。
可，就在它说话的这刹那，脚下的天花板蹿出一条满是尖刺的触须，直接从刘通身下入头顶出。
刘通惊惧的瞪大眼睛：“我们……被发现了……快逃。”
方唐这才明白过来，刚刚刘通是想阻止他离开，并不是要袭击他。
咔咔！
天花板下不断有触须钻上来。
方唐小心翼翼地避开触须，走到刘通身边，用伞尖割断那条触须，扶住刘通。
“你不会死吧？能动吗？”
“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
刘通将触须从自己身体中拔出，与方唐一同看向穿透天花板不断挥舞的那些触须。
“我们被发现了，我们对不付不了这些东西的。”
“这是什么？”鑫燕它们是厉鬼，厉鬼不会长这些东西的。
“这就是我们的大客户——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