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渊离开光天观,循着恒一舟留下的符号前行。
他暂时没能找到恒一舟等人的踪迹,但是却来到了他本来的下一个目的地,烂柯山。
这座不过四百米高的山峰虽然不过高耸,却在七十二福地间有着独特的名气。
原因就是晋代王质曾在这里遇仙对弈,被写进了虞喜所着的《志林》而广为流传。
故事中所说:“信安山有石室,王质入其室,见二童子对棋,看之,局未终,视其所执伐薪柯已烂朽,遽归乡里,已非矣。”
而梁代任肪的《述异记》也有记载:“信安郡石室山。晋时王质伐木至,见童子数人,棋而歌,质因听之。童子与一物与质,如枣核。质含之,不觉饥,俄顷,童子谓曰:'何不去?’质视,柯烂尽。既而归去,已无复时人。”
自此,烂柯山就成为了着名的围棋圣地。
莫渊远望山巅,能瞧见一条巨大的石梁横空而架,宛若天成的桥。石梁之下是一个高达六十余米的洞窟,洞口开阔,足有百米宽。
传说炎帝时代,雨师赤松子与其小女儿少姜就在此地修炼,所以这里又被称之为室石山、空石山、空洞山,为姑蔑国一大胜地。
“我已经回到上古时期,不知道在这里能否遇见赤松子等人。”
莫渊心中微微一动,但很快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罢了,先不想这些神话传说,既来此地修行,且先专心完成九天生基大法。”
他收敛心神,迈步向山上行去。
山路蜿蜒,穿过几片竹林,他来到那处传说中的洞窟前。洞中地面上刻着一副巨大的围棋棋盘,棋盘之大,堪称天下第一。
这副棋盘并非寻常的刻画,而是暗合了某种玄妙的阵法格局。莫渊用神识探查,发现其中的黑白二气在地埋中流转,已经形成了一个极为奇特的循环。
“这究竟是何人留下的。日后王质遇仙,就是在此处?”
他在洞窟中盘坐下来,开始修炼九天生基大法。
这里是个修行的好地方,莫渊感觉自身修炼的神通与整个灵脉还有棋盘相互呼应,进度一日千里。
他在这座巨型棋盘前修行,一修炼就是七日。
九天生基大法与这方棋局产生共鸣,每一个落子之处都化作一处气穴,让他得以借助这股力量修炼分身。棋盘上的黑白二气循环往复,恰如天地阴阳,道法自然。
第七日,莫渊睁开双眼,发现那副棋局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原本杂乱的棋局渐渐形成一盘精妙的对局,黑白二子的厮杀中,隐约可见九天生基大法的神韵。
莫渊起身,绕着棋盘走了一圈:“原来如此,这里的每一局棋,都曾是在这里修炼者所留下来的心得。”
“难怪王质会在此遇仙对弈,这里本就是一处藏着极大机缘的所在地。”
想到这里,莫渊微微一笑:“如果我也能为后来者提供一臂之力,也不虚此上古之行。”
他感慨完,收拾妥当后就离开了烂柯山,转道前往勒溪。
勒溪与烂柯山不同,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名气。
它的源头来自莲源山,后世也曾更名为芹溪。比起勒溪本身,莲源山显得更加重要一些。
莫渊进入深山,这里山高林密,峰峦深秀,山势巍峨。深谷幽径间,不时传来清脆鸟鸣。
莫渊循着溪流来到溪水转流的第五曲,见到一座形如砚台的黑色巨石卧于山巅上,正是传说中孔夫子遗落在这儿的砚台。
而山上还留有炼丹台,高人座,高人梯,隐仙亭等遗迹,莫渊一一走访,最后还是选择在炼丹台旁停留,进行他在勒溪的修炼。
勒溪九曲,每一曲都蕴含不同的天地灵机。
溪水流转,将九处灵机串联成环,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运转路线图。
“天地万物,无不相连。山之脉络,水之流转,皆为道之显化。”莫渊感受着这天地自然的玄妙,沉浸在修行中。
勒溪的水声清越,时而如丝如缕,时而如珠落玉盘,冲刷着莫渊的心境。每一重水声都带来不同的感悟,让九天生基大法的修炼更进一步。
三日后,勒溪九曲的灵机已被莫渊尽数掌握,融入到了九天生基大法之中。
“该动身了。”
莫渊起身望向远方,下一个目的地已经在心中有了计较。
山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他整理衣襟,大步迈出。不知不觉间,天边已经现出了破晓前的微明,仿佛在为他送行。
下一个福地所在,是大名鼎鼎的龙虎山。
在现代,龙虎山和武当并列为两大道门大宗,在大周的地位举足轻重,历代天师掌钦天监重要职务,都而龙虎山自然也是他们最重要的护国门派重地之一。
如果是现代,莫渊还可以让司徒靖南他们帮忙,引荐一下进入龙虎山修行。但在上古,他就没有这个人脉,只能以一介散修的身份前去碰碰运气,参加龙虎山门派招收普通弟子的考核来进入外门。
他穿过层层密林,御剑降临到龙虎山,正如说书人云:“千峰竞秀,万壑争流。瀑布斜飞,藤萝倒挂。虎啸时风生谷口,狼啼时月坠山腰,恰似青黛染成千块玉,碧纱笼罩万堆烟……”。
据传当年26岁的张道陵祖天师,他被朝廷任命为江州(四川重庆)令,由于祖天师热忱于修黄老神仙之大道,觉得当官“无益于年命”,就毅然的辞官退隐。
从此以后祖天师张道陵多次拒绝朝廷的做官邀请,专心修太上大道符箓道法。
在祖天师57岁时,带着弟子王长,从淮河进入来到鄱阳湖,然后再溯流信江进入贵溪的云锦山修道并筑炉炼丹。
在灵气浓厚的云锦山,祖天师张道陵炼起了“九天神丹”,经过三年后“丹成龙虎现”,于是炼丹的云锦山也就此改名为龙虎山。
祖天师张道陵正式创立 “五斗米道”,教众奉其为祖天师,后世称为天师道或正一道。
祖天师在一百二十三岁的时候,祖天师张道陵“飞升”,羽化之前,就交待子孙要坚守龙虎山,只因那里有他的丹灶、草堂和他的道众们,还有祖天师昔日收伏并镇压在镇魔井中的“一百零八位天罡地煞大魔头”。
从此天师道在龙虎山天师府承续代代的绵延,慢慢的龙虎山逐渐成为正一道的道门中心既道教祖庭。祖天师张道陵被后世尊称为“正一天师”或“降魔护道天尊”,将其道坛设于龙虎山天师府广纳道徒,传授符箓术法济度世间,世间流传“天师守人间”,后门徒道众们道法学有所成,继承祖天师人间守道济世度人的精神,就有了“我为天师守人间”的典故。
“龙虎山是祖天师张道陵的一脉,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期,是传承到了第几代。”
莫渊为了表达对道教祖庭的尊重,降落到山脚,而没有直接落于山顶。他整理了一下衣袍,迈步走上山路。
“站住!”
他没走多远,就被两个守山的道人发现了,立刻拦住他的去路。
“此乃天师府重地,外人不得擅入。”
莫渊平静地回答:“还请两位道友放心。在下只需在龙虎山附近寻一处修炼之地清修即可,断不会闯入天师府。”
“清修?”守山弟子们对视一眼,问道,“瞧你打扮,也看不出身份来历。你不妨说说,你是哪一脉传承?”
莫渊回答:“昆仑玄隐派。”
“玄隐派?从未听说过,你怕只是一名散修吧。”
莫渊颔首:“你们要这么说的话,也能算得上。”
他如今身处上古,不就是散修一人吗?
听到莫渊的回答,守山弟子神情倨傲,冷笑道:“还以为你是什么来历,只是一个区区散修——你快快离开,不然就别怪我们动手撵人了。”
莫渊皱起眉:“散修就不能进入龙虎山吗?”
“当然了。”守山弟子仰起头,“这龙虎山乃我张氏祖地,岂是什么散修野道都能来此修行的地方?这天下道法,皆出我张天师一脉,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要前来窃取我们龙虎山的传承?”